於是,兩人並肩走出訓練場地,前往後院,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話題不斷。
「梓林少俠,恕在下冒昧,在下很是好奇 梓林少俠是出自何門何派?」東方乾問道。
梓林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地答道,「在下無門無派,從小是孤兒,經常在街上討飯,每次經過一個門派時,都會躲在暗處看著練武的人,跟著偷學兩招,然後私下裡自己在練習。久而久之,在下學的武功套路就比較雜,讓人猜不透是出自何門何派。」
對於梓林的話,東方乾半信半疑,但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感歎一聲,「沒想到梓林少俠還有這麼一段特別的經歷!」
梓林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自嘲道,「不過是一個臭要飯的故事,沒什麼特別的!」
東方乾敷衍地笑笑,說,「剛才在下親眼目睹了梓林少俠在看台上的風采,雖然梓林少俠只出了三招,但在下看得出梓林少俠武藝精湛,劍法獨到,相信這次武林大會梓林少俠一定會嶄露頭角,一鳴驚人的。」
「二公子謬讚了!在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梓林少俠過謙了!」
一唱一和,兩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後院。
「二公子,花公子的房間就在前面,在下回房了。」梓林禮貌道。
「好,梓林少俠,明日辰時訓練場地見。」
「好,在下告辭。」
說完,梓林便轉身走回他的房間。東方乾望著梓林的背影,心中狐疑:這個叫梓林的劍客,週身充滿神秘感,他的師父究竟是誰呢?東方乾可不相信梓林的武功是偷學來的。
不再多想,東方乾收回目光,大步向前來到蕭花的房門口。見屋內亮著燈,料想蕭花還未就寢,東方乾抬手『咚咚』敲了兩下房門。
「誰?」屋內傳來蕭花略顯尖銳的聲音。
「三弟,是我!」
倚著床壁坐在床邊的蕭花,一聽是二哥——東方乾,微怔,然後趕忙起身,抬手整理下略微蓬亂的頭髮和有些褶皺的衣襟,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踱到門邊,『咯吱』一聲打開了房門。
再次見到蕭花,東方乾微微訝異,他發覺才一兩天的工夫,蕭花整個人似乎又瘦了一圈,眼窩略微凹陷,黑眼圈極重,唇角發白,本就白皙的面容此時毫無血色。
「三弟,你,你怎麼瘦成這樣?」東方乾擔憂地問道。
「額,最近食慾不振,睡眠也不怎麼好,過一陣兒就好了。」蕭花眼神閃爍,敷衍道。
東方乾沒有懷疑,瞭然地點點頭,抬腳走進了房間,坐到桌邊,蕭花適時關好房門,轉身坐到東方乾的對面,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二哥,喝茶!」
「嗯。」
東方乾從蕭花手中接過一杯涼茶,慢慢地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認真地睨著精神不振的蕭花,擔憂地問,「三弟,上次在花園,我就發現你精神不大好,今日一見,你的病情似乎越發嚴重了。」
「病情?」蕭花訝異地一挑眉,不解地問,心中慌亂,生怕東方乾知道他中毒的事。
「幽夢姑娘說你偶感風寒,所以沒去觀看武林大會,我擔心你,就快來看看。」
聞聲,蕭花暗自舒了口氣,放下緊張的心,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是啊,感染風寒,在床上躺了一天。」
「三弟,要不我給你找個郎中看看吧!」
「額,不用了,幽夢和紫冰已經給我找過郎中了,郎中說沒事,就是旅途勞累所致,多休息,過幾天就好了。」蕭花趕忙辯解道。
東方乾瞭然地點點頭,說,「既然郎中說沒事,那我就放心了。三弟,你要謹記郎中的囑咐,多休息,雖然有病,也不能忘記吃飯!」
蕭花受教地點點頭,應道,「嗯,我記住了。二哥,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房休息吧!」
「是啊,我也的確累了。三弟,改日我再來看你!」說著說著,東方乾便起身,蕭花也起身想送。
「三弟,你有病在身,就別送了,快上床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丫鬟!」
「是,我記住了!二哥慢走!」
於是,東方乾開門走出了房間,見狀,蕭花暗自舒了口氣,剛才他好擔心東方乾會察覺到他的異常,也生怕自己會說錯話,精神一直緊繃著,如今東方乾走了,蕭花終於放下了緊張的心。
*
深夜,躺在床上的幽夢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幽夢仰頭望著天上明亮的圓月,感歎一聲,「月亮又圓了!」耳後,幽夢腳下一點,運用輕功飛到了房頂,她屈膝坐在房頂的瓦片上,抬頭放鬆地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幽夢不禁想起了南凌,雖然目前還不到中秋,但看到滿月,就自然而然聯想到中秋佳節,每逢佳節倍思親嘛!在幽夢的心中,早已把死去的南凌當成了親人!
幽夢的腦海中浮現了南凌的音容笑貌,尤其是在她受處罰時,南凌一直陪著她的情景,每每想起,幽夢都會很感動,下意識地呢喃一聲,「南凌,你在遠方還好嗎?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你了!」
幽夢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她是刺客,時刻都有生命危險,況且她要刺殺東方乾,別說不成功,就算成功了,估計她也不會全身而退,橫豎都是個死!
唉,幽夢無奈地暗自歎息一聲,她突然好想喝酒,不知是感歎自己的命運,還是想念南凌所致。於是,幽夢站起身,腳下一點,『嗖』地一聲飛離了屋頂,她準備去廚房找點酒喝。
眼看就要飛到廚房了,不經意垂眸間幽夢注意到下面有個紅影在長廊中匆忙躥動,定睛一看,紅影不是別人,正是蕭花。這次,幽夢沒有驚訝,這個時辰看到蕭花,料想他一定是去找梓林。想至此,幽夢改變初衷,不再去廚房而是尾隨蕭花前往梓林的房間。
*
在距離梓林的房間約兩丈處,幽夢停下,躲在一棵柱子後,瞪著銳利的眸子直直地睨著蕭花。
蕭花來到梓林的房門口,見屋內亮著燈,料想梓林未睡,抬手『咚咚』敲了兩下房門,屋內沒有回應。渾身抽搐的蕭花又『咚咚』敲了兩下房門,屋內仍舊沒有回應。蕭花無奈,『砰』的一聲猛地推開了房門。
躲在暗處的幽夢,狐疑地蹙著眉,心想:難道梓林不在嗎?雖心有疑問,但幽夢沒有上前一探究竟,以免打草驚蛇。
蕭花大步走進房間,四下看看,屋內哪有梓林的影子。毒癮發作的蕭花,心中忽地升起一絲焦急,他略微喘著粗氣,不經意間看到桌邊放著一張長方形的紙,紙上似乎寫著字。蕭花三兩步踱到桌邊,拿起那張紙,一看,上面寫著:訓練場地見。雖然沒有署名,但蕭花知道這是梓林特意寫給他的紙條。
不再遲疑,蕭花立即轉身跑出房間,朝訓練場地奔去。
躲在柱子後的幽夢,見狀,不解地蹙著秀眉,快步踱到梓林的房門口,透過敞開的房門,幽夢一眼望到正對房門的桌邊放著一張白紙,白紙上赫然印著『訓練場地見』五個黑色大字。幽夢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心中泛起了嘀咕:這個梓林搞什麼鬼?他約花花去訓練場地做什麼?難道,他要趁夜深人靜之際殺死花花?
幽夢盡力地發揮想像,無暇顧及想像的嚴密性,一想到梓林也許會殺死蕭花,幽夢的呼吸猛地一窒,心陡然揪在了一起,她絕不能讓蕭花出事!
不再多想,幽夢立即飛身奔向了訓練場地。
*
訓練場地。
一襲黑衣的梓林,雙手附於身後,背對著入口站在看台上,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他的週身,形成淡淡的光暈。
這時,一道『吧嗒吧嗒』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梓林暗暗勾勾唇角,眸底閃過一絲瞭然,他知道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蕭花!
蕭花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奔到了看台前,彎腰,雙手扶著兩膝,不住地喘著粗氣,急促道,「梓林,我,我來了。」
梓林緩緩轉身,低頭睨著略顯狼狽的蕭花,調侃道,「花王爺,沒想到你的速度還蠻快的!」
「梓林,給,給我藥!我,我好難受!」蕭花慢慢直起身,一隻手抓著胸前的衣襟,皺著小臉,哀求道。
梓林勾勾唇角,淡淡道,「藥?花王爺,我奉勸你一句,這藥還是不吃為好!吃多了,你會更加依賴它的!」
「不不,梓林,給我藥,我真的難受極了!求求你,行行好,給我藥,給我藥!」蕭花上前一步,趴在看台上,雙手怕打著看台,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