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保溫瓶清洗一下。」
「靜靜,」智成天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到底在猶豫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總要說出來我才知道,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是不是存心急死我啊?」
雲靜靜頹然坐回原地,智成天哪裡不好,自己為什麼不答應他?
其實雲靜靜也不止一次地想過這個問題。
是因為智成天有個做高官的父親?
雲靜靜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那麼清高,這年頭,明星都流行嫁豪門,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普通百姓。
是因為不愛智成天?
這也說不通,之前雲靜靜或許還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心意,但是通過這一次智成天受傷,她卻是明明白白看到了自己的心。
雖然沒有愛得死去活來,也不會浪漫得轟轟烈烈,可是不知不覺間,智成天卻以一種特別的姿態走進了她的心裡。
和智成天在一起,不會有花前月下,也不會有爾濃我濃,可是卻讓雲靜靜有一種安全感。
這是雲靜靜一直以來最企盼的。
可是儘管如此,每次看到智成天滿懷期盼的目光,一個「好」字卻始終在唇邊徘徊,終究不能吐出。
她不是沒有體會到智成天失望的神情,也不是沒有看到智成天探究的目光,可是輾轉反側之間,雲靜靜發現自己內心深處仍然有一個結。
她到底是誰?
智成天愛的,到底是冷沁,還是雲靜靜?
這個問題不解決,雲靜靜覺得自己無法接受任何人,也無法心安理得地同智成天在一起。
猶豫了良久,看到智成天眼中再一次浮現出濃濃的失望和挫折。
雲靜靜心中一震,猛一咬牙。
「你不覺得我和以前的雲靜靜有很大的不同嗎,你對雲靜靜以前的事情不介意嗎?如果有一天我又變成了原來那個雲靜靜怎麼辦?你心裡到底是愛我還是愛雲靜靜?」
趁著心中的勇氣還沒有消逝,雲靜靜一口氣辟里啪啦全說出來了。
她說得又快又急,智成天足足怔了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期期艾艾道:「你說得跟繞口令似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沒聽懂?
雲靜靜覺得心裡提著的一口氣全洩了下來,要讓她再說一遍,她還真張不了嘴。
算了吧,看來這是上天注定。
她打算站起身繼續去清洗那只保溫瓶。
「等一下,」智成天攔住他,笑得如偷著腥的小狐狸:「你糾結了這麼久,害得我擔了這麼久的心,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咦?
雲靜靜詫異地看著他,不是說沒聽懂嗎。
智成天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什麼雲靜靜啊你啊的,你現在就是雲靜靜,雲靜靜就是你啊,做什麼非要分得一清二楚?再說了,以前的事有什麼關係,就算全忘了,再也想不起來又怎麼樣,你現在在這裡,活生生的,不比什麼記憶更生動?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大不了,你就當以前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就是全新的你,這不就結了?」
雲靜靜怔怔地看著智成天,完全被他最後一句話給震住了。
他說,你就當以前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就是全新的你。
是啊,不管是冷沁也好,雲靜靜也好,就當她們都已死了,自己還在這裡,叫冷沁也好,叫雲靜靜也好,又有什麼關係?
看來,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自己鑽了這麼久的牛角尖,結果卻發現,原來只是自己在為難自己。
智成天見雲靜靜目光直直的,半天也不說話,心裡也有些沒底,忙改口道:「好吧,就算我說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你不用著急,不就是恢復記憶嗎,我明天就去聯繫那個催眠師,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雲靜靜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催眠師是神仙,包治百病啊。」
智成天何等精明,見雲靜靜神色就知道事情有了轉機,秉持著打鐵要趁熱的原則,他趁機道:「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打算明天就出院。」
雲靜靜就噢了一聲。
智成天又道:「我準備回家去一趟,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雲靜靜很乾脆地道:「不去。」
「為什麼?」智成天急得幾乎要抓狂,看局裡哥們個個談戀愛挺容易的,怎麼到了他這兒就這麼難啊?
雲靜靜撇撇嘴:「先不說戒指什麼的,連束花都不送就想追女孩子啊。」
智成天聞言二話不說,將床頭櫃上一大束嬌艷欲滴的鮮花拿起來,單膝下跪,一臉真摯地道:「雲靜靜小姐,我真心地向你求婚,希望你能答應嫁給我。」
雲靜靜接過花,不李不緩地道:「花是有了,戒指呢?」
她斜睨著智成天,以為他會說什麼「我馬上去買」之類的話,誰知智成天二話不說,從床頭枕頭下就摸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
雲靜靜目瞪口呆:「這,你什麼時候買的?」
智成天呵呵一笑:「這個我受傷之前就準備好了,只是一直沒機會拿出來。」
智成天將首飾盒打開,取出盒中的戒指。一臉緊張地看著雲靜靜。
雲靜靜輕輕擁緊了手中的鮮花,嘴裡卻道:「哪那麼容易啊,咱們還沒正兒八經約過會呢,看電影,逛公園,好像一樣也沒做過。」
智成天輕輕一笑,將戒指戴進雲靜靜的中指,嗯,不大不小剛剛好。
他柔聲道:「等明天我出院了,咱們就去看電影,逛公園,然後再回去看我爹媽。」
雲靜靜抿唇一笑。
鼻間傳來淡淡的花香味。
不對啊,雲靜靜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束花,好像是之前來探望智成天的人送的,心中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傢伙,連求婚都不肯買束鮮花,真是太吝嗇啦!
***
婚禮是在馬爾代夫舉行的,一切應雲靜靜要求,婚後,智成天辭去警察局的工作,用雲靜靜的話說,這工作太危險,她的愛只求白首不相離,不求自己的丈夫是個大英雄。
事實證明,智成天不光做警察是能手,經商也是一等一,只用八年時間他的公司就成了本市首屈一指的。
兩人可愛兒子叫智子卿,小時候鬼靈精怪,可越長大越自閉,原因,只是一個女人……
******
二十六年後——
「子卿,咱們……咱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錢雪臉紅的好似紅蘋果,兩隻手一直揉搓著上衣的衣角。
智子卿看著如此緊張的錢雪走到她面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雪,你愛我嗎?」
「愛!我當然愛你了!」錢雪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我們……真的應該這樣做嗎?」
「你愛我就要相信我!」智子卿輕輕將錢雪樓進懷裡,吻著她的發,「只有我們這樣做,他們才不會再反對我們,只有我們……小雪,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錢雪在智子卿懷裡用力的點著頭,感覺到智子卿的吻逐漸的滑到她的脖頸,由脖頸逐漸的蔓延到臉頰、嘴唇。
他的吻很輕很溫柔,唇卻有些冰涼,錢雪閉上眼睛,感覺到智子卿的舌頭撬開自己的牙齒將自己的舌頭纏繞包裹起來,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輕吟。
智子卿聽到那一聲嬌柔的輕吟,身體好似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一把將錢雪抱起向那鋪著雪白床單的雙人床走去。
「子卿……」智子卿剛剛解開錢雪胸前的第一顆紐扣,便被她喊住,「子卿,我……我好像還沒有準備好……」
智子卿的手停在她的胸前,那顆鈕扣剛剛解開一半,看著倒在自己身下面紅耳赤的錢雪,呼吸越來越急促。
「雪,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智子卿說著,不顧錢雪的反對死死的吻住了她的唇,手更是趁機撕掉了掛在她身上的衣服。
鈕扣一粒一粒的脫落,露出淺粉色的文胸,智子卿迫不及待的將頭埋在她身上,手伸到她背後打算解開文胸的鈕扣。
「子卿……子……」錢雪突然覺得智子卿就是一頭猛獸,好似不小心便會被他吃的屍骨無存,這樣的智子卿令她害怕,更是令她陌生。
「雪,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智子卿一手本能的去摀住錢雪的嘴巴,另一隻手麻利的拉開了她牛仔褲的拉鏈。
錢雪神色一緊,毫不猶豫的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子卿,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麼魯莽,或許我們還有別的方法的!」
「別的方法?不會有了,不會有了,只有這樣才可以,你懂不懂?!!!」智子卿的神色變得凝重,星子般的眸子露出了赤-裸-裸的慾望,他不想停下來,不想!
「今天我必須要你,必須要!!!」智子卿一手牽制住錢雪的雙手,另一手欲要退下裹在她身上多餘的衣服,看著她不斷的掙扎,不斷的扭曲著自己的身子,更加的刺激了他的慾望,她的身體就像是有著一種魔力,吸引著他去不斷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