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偏遠?」唐灝將車子停好,跟了過來。
夕顏幽幽的歎了口氣,接過他手中的小野菊,步履有些沉重。
「可能爸爸知道媽媽喜歡遼闊的地方,可以看得更遠一些。」其實她也不知道,但是看過媽媽的日記後,她大概可能瞭解一些。
聽到她的話,唐灝沒有開口,目光閃爍了下,淡淡道:「走吧。」
崖山上此刻還是鬱鬱蔥蔥的松柏,大批大批的翠綠瞬間令人跌進了一片綠色的海洋中。
葉柄昆選擇的這個地方是一處僻靜悠然的地方。
慕瑾之的墓就在正中央,放眼看去,四面環繞的是一片遼闊,確實是個好位置!
「媽媽,我是夕顏,我來看你了。」夕顏將花放到墓碑前,纖長的手指緩緩爬上冰冷的墓碑,上面什麼都沒有,唯有慕瑾之三個字,顯得異常的清冷孤寂。
山上有些冷,一陣風吹過,將她的髮絲舞動,輕靈飄逸,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唐灝站在她身旁,沒有動,只是看向她的側臉時,多了一份心疼。
「這麼久才來看你,不要怪我!」夕顏抹去掉下來的眼淚,頓了下,道:「還有我肚子裡的寶寶,他一定也是愛你的。」
他聽到她的話,似乎有些不滿,忽然佔有似地將她的肩膀攬了過去,對著孤冷的墓碑道:「還有我,媽媽。」
夕顏頓時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眸子,微微張開了嘴唇。
她愣住了,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唐灝見她的模樣,並不理睬,繼續道:「請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夕顏和寶寶的。」說著,將她擁的更緊了一些。
「唐灝,你……」夕顏張嘴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她其實想說,你不用做到這樣的,可是有些話是不能在媽媽面前說的。
但是,還是有一絲感動爬滿了她的心間。
接下來,很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微冷的風陣陣的吹過。
良久之後,他們下了山,沿著原路返回。
這一次唐灝更加的熟練,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兩個人已經回到了家裡。
此刻,正值午飯的時候,吳嬸早就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著他們回來。
一頓飯下來,吳嬸他們對唐灝都是讚不絕口,而他也沒有擺出什麼架子,相處的很不錯。
只是最後,吳伯好像想起了什麼,喃喃說了句,「我咋看著你這麼面熟呢?是不是哪個明星啊?」正想問,被吳嬸打斷。
「老頭子胡說什麼,夕顏的老公可比那些明星帥多了。」她一直笑瞇瞇的看著唐灝,越看越滿意,覺得兩個人看起來無與倫比的般配!
「只可惜瑾之走得太早了。」莫名的她感歎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慌忙又道,「我的意思是瑾之會欣慰的。」
夕顏知道她也難過,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的笑了笑。
晚上,他們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唐灝接到了林深的電話,神情有些不善。
他看了一眼夕顏,面色有些猶豫。
「什麼事情?」夕顏好像感覺到什麼,放下剛剛清理乾淨的白襯衣,抬頭問。
「有些事情必須處理,你……」
夕顏笑了笑,道:「回去吧,我一個可以。」其實他肯過來,她已經充滿感激了,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忙,所以一點兒都不在意。
很快,唐灝撥通了一個電話,淡淡的吩咐道:「備好車,我現在就出發。」
說完,他看向夕顏,眉宇間閃過一絲淡淡的情緒,道:「早些回去,我派人接你。」
夕顏點點頭,應了聲,幫他拿好東西,送他到門口。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突然多了一份不知道什麼情緒,淡淡的卻又拂不去。
司機早將車子備好,等在鎮子門口。
見唐灝走過來,恭敬的打開了車門。
「什麼情況?」唐灝坐上車,冷靜的開口,眉宇間閃過的更多是陰霾。
「部長,還是這次M國反傾銷事件,對方反悔。」電話那端的林深穩重的開口,可是似乎也能聽出來他眉宇間的愁緒。
「什麼?」唐灝冷哼出聲,俊臉一沉,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吩咐道:「注意這次隨行人員的動向,我懷疑內部出了奸細。」
「是,部長。」林深答道。
「我立刻回去。」
夜色早就漸漸的沉了下去,車內同樣的黑暗,唐灝修長的指尖有緩慢的敲著腿面,俊臉上難掩的是陰鬱。
到底是誰?居然敢在背後擺他一道?
同一片天空下,卻不是同一片夜色。
京城某間著名的俱樂部,這裡只有金錢和權力才是主宰,只要你肯付出,就能得到最好的。
一間略顯幽暗的包間內,煙霧肆意的繚繞開來,裡面幾個男人身上都掛著一個極品美女。
一時之間紛亂異常,喝酒聲,划拳聲,還有女人的嬌笑聲,各種聲音充斥了整個房間。
最裡面的兩個人,蔑視的看著這一切,並未參與。
「這次全靠老弟你,大哥在這裡敬你一杯。」開口的是齊兆業,看似和善的臉龐露出的全是精光,那是歷經歲月積澱才有的老謀深算。
「哪裡?若不是大哥你當年的提拔,能有我今天嗎?小弟在這裡祝願大哥早日得償所願!」另外一個人隱身在肆意的煙霧中,看不清楚真實的臉。
「借你吉言!」齊兆業說完,兩個人碰了一杯。
隨即,那個人臉上露出一抹擔憂,輕道:「只是唐灝那個人並不簡單!而且唐家的勢力不容小覷!
但是,齊兆業好像並不怎麼在意,微微冷笑了下,道:「怕什麼,難道京城就只有一個唐家嗎?」他就不信他可要隻手遮天!
那人眼眸突然一亮,欣喜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齊兆業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他從他臉色的表情似乎能感受的出來什麼?
忽然,他笑了笑,道:「這個世界上,有誰沒有得罪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