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星之所以一臉的慎重,那是要引起號頭的極度重視,以解決自己現在的危機。一味地蠻打蠻幹吃虧的還是自己,雞蛋碰石頭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葉依星是不會去做的。
「那怎麼辦?你能治嗎?」葉依星的話讓號頭嚇了一跳,葉依星能夠那麼遠就能看清他的腰桿有問題,他對葉依星已經是心服口服。
其實,號頭背腰上長的究竟是瘡還是疔,葉依星自己也搞不清楚,危言聳聽就是為了嚇唬號頭,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再費口舌了。
「治倒是能治——不過要幾天時間。」葉依星凝視那個不只是瘡還是疔好一會,才緩緩地開口道。
號頭的眼珠子一直跟著葉依星的臉轉,直到聽到葉依星說能治,臉色才緩和下來:「只要能治就行,這裡面有的時間!」因為腰長瘡苞,號頭倒也有了些好處,不要外出勞動了。
葉依星也不再言語,伸出兩根指頭在那個疔瘡周圍輕輕地畫圈,號頭本以為葉依星要開出啥藥來,他正絞盡腦汁地想怎麼才能讓管教給自己弄藥,沒想到葉依星就動上手了。
這就開始治了?號頭很是疑惑,當葉依星的手劃了幾圈後,他便感到頭疼痛感大消,心裡不由的高興起來:「以後他就是老子的兄弟,那個要惹他,得先問問老子!」
號頭正耀武揚威地發話,葉依星的手卻停了下來,號頭感到奇怪:「兄弟,怎麼停手了?」
「哈哈,老大,他能有多少能耐?只不是冒充醫生的假醫生!」手臂上紋著老鼠的老鼠嘲笑道,他見葉依星摸了幾下就停了下來,以為葉依星治不了,於是幸災樂禍起來。
葉依星的心一驚,警惕地看向老鼠,他這話有問題!我剛因為非法行醫被抓進來,他怎麼就說我是冒充醫生?
看到葉依星注意老鼠,紅毛趕緊用手拐了一下老鼠,瞪了他一眼:「不要亂說!」
號頭以為葉依星生氣了,於是,臉一沉:「老鼠,你他媽的放啥屁?我兄弟沒能耐?你能?」
「老大,我兄弟他不會說話,你老別生氣。」紅毛趕緊為老鼠賠罪。
「哼!」號頭冷冷地哼了一聲,紅毛和老鼠不敢再多嘴了。
因為又增添了新鮮血液,牢房裡的氣氛比平時要活躍了些,既然號頭都放話了,其餘的人也就與葉依星和平相處了。
那些囚犯問了一些外面的情況,但是並沒有問葉依星是犯了啥事進來時,因為凡是進來的都不是做了什麼光彩的事情,沒有那個願意說。
不冷不熱地聊了一會,吃晚飯的時間到了,本來葉依星的肚子還是有些餓了的,但是看到黑黃的白米飯上面的幾坨南瓜,他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因為南瓜,竟連皮都沒有削,其他的囚犯倒是習以為常,狼吞虎嚥的,最後連葉依星的飯都分吃掉了。
眼見著天黑了,勞裡那盞小小的燈泡也亮了,葉依星接著昏暗的燈光,又為號頭按摩了一下,號頭覺得自己的那個疔似乎又好了幾分,用手一摸,果然,原來有嬰兒拳頭大的苞腫,現在只有拇指般大了,他感激地拍了拍葉依星的肩頭,滿意地躺下了。
本來葉依星有把握一下就給號頭弄好的,但是他不知自己在這裡要坐多久,為了能夠借用號頭這個擋箭牌,只能慢慢治了,可沒想到療效還是這麼快,看來明天得少用點力了。
雖然利用號頭躲過了一劫,但是葉依星的心裡很不踏實,躺在粗糙簡陋的地鋪上碾轉難眠,從白天的情形看哪個紅毛和老鼠,是人有意安插進來整自己的,這一定是向自己下跪的勞家父子干的!至於那個向淑婉只怕也是被他們利用了。
不過,這次葉依星卻是猜錯了,舉告他的的確是向淑婉自己的主意。當勞悟得知這個消息後,大怒,立馬趕回家找向淑婉算帳。
當時,向淑婉在客廳用左手捧著右邊的大白兔給兒子餵奶,勞悟走上前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婆娘,還嫌出醜出的不夠?!」
向淑婉被這一巴掌打懵了一下,但接著便眨巴著眼睛嚎啕大哭。
勞苟日的聽到動靜,趕到了客廳,叫住了還要動手的勞悟,將他帶到隔壁的一間房,說:「既然她已經把那個小雜種告了,我們乾脆就廢了他!」一想到自己堂堂的一個大礦主,給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屁股下跪,勞苟日就恨得牙癢癢。
「爹,這件事傳出去多丟人?」
「丟也是丟她的醜,現在孫子還需要她,等過了一兩年,休了她不就萬事大吉了!」
「可——就算告了她,也治不了他多大的罪呀?」勞悟還是覺得不划算。
「悟兒,你忘記你的腳了?」
勞悟一愣,臉上浮現氣起深深的恨意,原來他那只被葉依星踢過的腳,一直隱隱作痛,最近是痛得更厲害了,到醫院檢查,卻又檢查不出什麼病來,他們父子倆早就認為這是葉依星弄的手腳,只是苦無證據。
「以牙還牙,一報還一報!淑婉告了他,他肯定要關進看守所,你表弟不是在看守所當警察嗎?我們找人在牢裡廢了他!」
「對,弄死他!」勞悟恨聲說道。
「不,他傷了你一條腿,我們打斷他兩條腿!弄死他不好,人命關天,搞不好我們要被牽扯出來,還會連累你表弟!」
勞悟臉上的疑慮全消失了,嗯,還是老爹站得高看得遠啊!
紅毛和老鼠就是勞悟的難兄難弟,昨天就接著打架鬥毆的罪名,潛入了看守所,本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哪知道又殺出了長了個疔的號頭,讓他們的計劃落空。
紅毛很氣惱,因為比老鼠有頭腦,所以他是他們兩人的頭,此時他望著著躺著的葉依星,轉著眼睛想著壞主意。
深夜,303號牢房,突然傳出紅毛的呼痛聲:「管教,政府,快來呀,我肚子痛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