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人的意思是?」
「我已經想好人選了。」阿努的目光移到芷顏的臉上:「我叫你帶來的人,在哪裡?」
一直站在旁邊不作聲的芷顏回過神來,她吹了個口哨,一塊黑布落下……
牆壁上,一名少女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身上的衣著破爛不堪,臉部紅腫,全身都有被鞭策過的痕跡……
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芷寒之前的丫環——藍心!
阿努走到她面前,包裹著紗布的手托起她的下巴:「可憐的小姑娘,怎麼被打成這樣?」
藍心畏懼的目光看著他,咬了咬唇:「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他唇邊掛著陰險的笑容。
藍心似乎意識到什麼,堅決道:「我不會幫你加害公主的!」
阿努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轉過身說道:「我要你做的事,輪不到你拒絕,我自有辦法讓你做到。」
「你們這些壞蛋,不得好死……」
藍心憤怒地大喊著,身上的鞭傷痛得她全身都在發抖。
芷顏皺了皺眉:「這女人能行嗎?」
她不得不懷疑這個女人的能力,她是芷寒忠心不二的走狗,找她辦事不就找死嗎?
「行不行,到時候就知道。」
阿努勾起嘴角,紅色的眼眸閃過一抹狡猾的光芒。
事情將會發展得越來越有趣……
芷顏滿腹疑問,卻不敢問出口。
這個男人,真是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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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的馬車上。
芷寒挽起窗簾,望著窗外的美景,眉宇依然沒有鬆開來。
「不高興?」皇甫逸難得坐在馬車上,藍色的眼眸似乎透露著一絲笑意。
「我要騎馬。」芷寒冷聲道。
她討厭坐馬車,這傢伙卻非要為她安排馬車!
這讓她能高興起來嗎?
原來就因為這事……
皇甫逸辰揚了揚嘴角,解釋道:「你身上的傷口剛痊癒,騎馬怕會讓你傷口再度裂開,所以,坐馬車比較安全,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芷寒瞥了他一眼。
這點小傷算什麼?她壓根不放在眼裡。
皇甫逸辰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抿了抿唇。
這個女人似乎天生不習慣別人對她好吧?
為什麼他每次對她的好,她都表現得特別冷,而且毫不領情?
車廂一下子變得安靜,馬蹄「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地盤旋……
忽然!
奔馳中的馬車急促剎車,整個車廂一陣晃動。
怎麼回事!皇甫逸辰蹙了蹙眉。
這時,有人來匯報了!
「報告三皇子,外面有個女人暈倒了!」
皇甫逸辰和芷寒互看了一眼。
「是什麼人?」
「不知道,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身上受了傷,她還喊著要見芷寒公主……」
芷寒蹙了蹙眉,竟然要見她?
皇甫逸辰看著芷寒,等著她的決定。
芷寒沉默了一會,走下馬車。
馬車外面,圍著一群侍衛,個個都拔出腰間的大刀,時刻警惕著。
眾人看到芷寒,紛紛讓開一邊。
一名衣著狼狽的少女坐在地上,低聲哭泣著。
當她回過頭,看清她的臉,芷寒微微一怔,一眼就認出,這人竟然是——藍心!
「公主……」
藍心看到芷寒,哭著撲上前,眾侍衛想出手阻止,皇甫逸辰打了個眼色過去,眾侍衛收刀。
「公主,我終於見到你了……嗚嗚……」藍心哭成了淚人兒。
「你怎麼會在這?」
芷寒的聲音還是保持一貫的淡定,可眉宇之間,卻多了一絲心疼。
畢竟這丫頭照顧過她,現在淪落成這樣,她心裡也不舒服。
「自從你離開東菱國之後,我也逃出了皇宮……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藍心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眼淚流得更凶了……
「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芷寒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傷口,那一道一道的傷口,應該是鞭打所致的。
是誰這樣虐待她?
「我……翻山越嶺來到西夏國……結果在山上遇到強盜……他們把我壓回山寨,逼我當山寨夫人,我不從……他們就……嗚嗚……」
後面的話不用說,芷寒也猜到個大概了,心中一疼。
「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芷寒抱著藍心,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公主,你不要再丟下我了……沒有你……藍心不知道怎麼辦……嗚嗚……」
芷寒沒有說話。
皇甫逸辰對身後的展雲道:「把藥箱拿過來,幫助這位姑娘包紮傷口。」
「是,殿下。」
芷寒帶著藍心回到馬車上,親自為她包紮身上的傷口。
鞭傷很重,看得出抽打的人下手好狠!
芷寒將藥粉小心翼翼地灑在傷口上,用紗布一層一層地包裹起來。
藍心強忍著疼,咬著嘴唇,硬是沒有發出聲音。
芷寒知道她在忍,輕聲道:「忍的話就說。」
藍心唇角一彎,搖搖頭:「看到公主,哪裡都不疼了,真的。」
「……」芷寒無語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藍心不自覺地笑了,眼淚都流下來了。
她跟公主分開已經好久好久了,她記不清分開多久了,她的感覺,就像分開了幾輩子再次重逢,那股喜悅感,是無法形容的。
她再也不想與她分開了。
「公主,你不會再丟下我的,對不對?」
芷寒停下手,抬起頭看著她的臉,那雙無辜,清澈的大眼睛,讓她怎麼也不忍心拒絕,只好摸摸她的頭:「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
藍心笑了,抹了把眼淚道:「我一定會好好侍候小姐,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這四個字,好像是用來形容愛情的吧?
不過藍心只是個下人,讀的書少,認識的詞語也不多,懂得有這四個字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