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宮內,朝碧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品茶,坐在她身邊的莫愁如坐針氈。為何平日裡溫順如水的太子妃,會有那樣的眼神。
「不知太傅前來有何要事。」她蓋上杯蓋,整個大殿只能聽見杯蓋碰到茶杯的聲音。
「我是來求貴妃娘娘一件事情的。」莫愁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說不定夏朝碧可以勸服皇上繞沈子墨一命。
看著面前的女子,她微微蹙眉,沒有她,就沒有太子府的今日。可是為什麼昨晚,他看見沈禹宸在紙上不斷的書寫她的名字,心裡就會有一種敵意呢。
朝碧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恩將仇報,「太傅請說吧,如果能幫倒忙,我一定盡力。」
終究還是恨不起來莫愁,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救這個女子回來是對還是錯,可是這莫大的恩情,她不敢忘。
「先皇曾經拜託給微臣一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卻與皇上的意思相違背,所以……」她哽咽了,如果是她做了皇帝,也不會留下什麼後患的吧。
朝碧的眸子微微閃動著,她似乎多多少少猜出來一些事情,「是有關於二皇子的嗎?」
聽著她淡定的回答,莫愁點了點頭,這段日子以來,不管是太子還是朝碧,似乎都變的精明起來,不過這也不奇怪,時事造人,變化才是適應這樣的宮廷生活。
「先皇的意思是希望皇上可以留二皇子一命。」雖然她低著頭,可是朝碧可是一感受到她的無可奈何。
平日裡的莫太傅是何等的高傲,現在卻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跪下來求人,只是為了她對先皇的承諾。
只可惜……
夏朝碧搖了搖頭,「或許你現在應該趕去天牢,因為皇上已經去那裡了。」
話音剛落,莫愁就跑了出去,連跪安都忘記了。看著那個紅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輕歎了一聲。
莫愁就是莫愁,怪不得皇上會對這樣的女子著迷,她輸得心服口服。
天牢之內,沈子墨整心驚膽戰的看著對面牢房裡發生的一幕。
只見披著黑色披風的沈禹宸,帶著一群近衛朝著舅舅的嘴裡灌著毒酒,那種望而生畏的眼神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沈禹宸,我死了,你如何向皇后交代。」林蔚面部扭曲的看著他,手還不停的摳著喉嚨,希望可以把那些毒酒吐出來。
他臉上露出一中面臨死亡的畏懼,可是喝下去的酒又怎能吐得出來。
沈禹宸半跪在地上,大手毫不留情的掐住他的脖子,「朕不需要向她解釋,所以將軍的擔心,太多餘了。」
一群人從牢房中出來,直接朝著沈子墨走去,看著那一股殺氣朝著自己襲來,他倒是安靜了許多,終究是逃不過的。
一絲明媚的光線從窗外照了進來,他摀住眼睛,這樣好的陽光估計再也看不見了吧。
幾個近衛走到他的身邊,手中還端著一條白綾,一杯毒酒。
沈子墨輕笑著,此刻他的腦子比誰都清楚,「多謝大哥留我全屍啊?」看著那些送他上路的刑具,他失落的笑著。
一直以來他都太糊塗,一股勁的朝著沈禹宸和莫愁布下的局裡鑽,藍鳶,李相思,美人計,蜀王的合作……這一些東西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好笑,他當時怎麼就沒看清楚呢。
原來,真正聰明的人是他,沈禹宸。
「畢竟,你是皇子,留全屍自然是應該的。」他的眼睛瞥向另一件牢房裡的林蔚,刺客他已經被腹中的毒藥折磨的求生不能了。「他就不會想你這麼好過了。」
他朝著兩位近衛點了點頭,其中一位正準備撐開沈子墨的口,卻被他喝止。
「我自己來,最後一杯好酒要細細品嚐才是?」他提起就被,對著那一絲明媚的陽光,輕鬆的一笑,有一點留戀,更多的是悲涼。
可是就在就被貼到他的唇時,一顆石子不知從何方向飛了進來,不偏不倚正巧將那酒杯打落在地上。
沈子墨一臉驚愕的看著地上的碎瓷片,是誰?會來救他呢?
幾個近衛正準備衝出去,卻被沈禹宸攔住,只見他衝著黑暗的角落裡輕喚了一聲,「你來了。」
一身紅衣的莫愁慢慢的走到牢房外,看著已經死去的林蔚,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好來得及。
「皇上,你答應過我的,留他一命。」她倔強的仰著頭,似乎在和他以眼神對抗。
沈禹宸刻意的別過腦袋,毫不留情的轉身。
不錯在這次計劃實施之前,莫愁就和他說過,先帝希望他可以留二弟一命。當時他答應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任誰都不會放一個這麼大的威脅在自己的身邊吧。
他輕歎了一聲,彷彿是對她的歉意,「別忘了,是你告訴過我,做皇者就要狠。」
那雙茶色的眸子深深的望著她,那一刻如此的陌生,那雙眼睛裡詮釋的明明是屠戮,他從一開始就準備在登基之後殺了沈子墨。
「可是你是君,君無戲言啊。」莫愁想要擋在沈子墨面前,可是卻被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拉到了一邊。
沈禹宸冷哼了一聲,朝著生下的幾人厲喝了一聲,「你們還等什麼,動手!」
「不准!」莫愁大叫了一聲,那幾人當真停住了。「沈禹宸,你要是這樣做了,我一輩子都會恨你。」
她絕望的眼神幾乎可以再一瞬間讓他窒息,可是他終究還是絕情的面向她,說出這輩子他嘴後悔的一句話。
「原本他可以無痛無恙的死去,可是你打翻了那杯酒,你幫他選了一種更加殘忍的死法。」他朝著端著白綾的近衛揮了揮大手,兩人各持白綾一段,中間纏在了沈子墨的脖子上。
莫愁硬是被他的人拉出了天牢,不管她怎麼叫喊,沈禹宸就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行刑。
沈子墨,我盡力了,願只願你,來生莫要再投身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