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點頭:「我在屋外聽的不全,但也能猜到阿懷夫人說了些什麼。而且白煙那孩子出來後,眼睛都是腫的。」
「作孽啊。」張婆婆大歎,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不滿「也不知阿懷是怎麼想的,若只是為了報恩還情,又何必如此狠心。」
「阿懷總是有自己的考量!」張老瞪了一眼張婆婆,對於她的說辭頗有微詞,聲音也不自覺放大了幾分。
張婆婆懨懨地低下了頭,嘀咕道:「我就是覺得可惜。」相愛而不能相守,這是多大的折磨,阿懷自己又怎會不知,又為何要讓兩個年輕人又步她的後塵。
張老沉默了好一會道:「這事我們管不了,順其自然吧。」
張老說的也有理,他們二人畢竟是外人,又怎麼知道阿懷心中那千思百轉的想法,或許真的有她的道理所在。
但是……張婆婆始終為陸雲袖而覺得不甘心……
張婆婆又歎了一聲,不再作聲,屋內陷入一片沉寂,兩位昔日感情很好的兩人家,頭一次意見產生了分歧,各據一方,互不理睬。
廚房內,陸雲袖將灶台整理乾淨後,卻對著那個大食盒犯了愁,裡頭裝了六道菜,每一道的量都很足。
她嘗試著去提,卻發現自己的那點小力氣,根本就不能穩穩地提著食盒回去,恐怕還沒走多少路,裡頭的菜便灑的差不多了。
陸雲袖不禁懊悔,為何當時沒把張老留下來,這樣的話,兩人還可以搭一把手。
忽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了腰,陸雲袖一驚,剛要掙扎,想是誰如此大膽,隨之而來的熟悉的聲音,又讓她定下了心:「袖兒,怎麼站在這發愣?」
「怎的走路都沒有聲音的。」陸雲袖轉過身去,怨怪地瞪了一臉無辜的葉隱風一眼,葉隱風大喊冤枉,他哪裡知道竟會嚇到陸雲袖。
陸雲袖依在葉隱風的懷中,指了指那案上的食盒,嘟起了嘴:「我拿不動。」
「做了什麼好吃的了?」葉隱風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食盒的蓋子,先前他在門外時就聞到了那撲鼻而來的菜香,胃中的饞蟲早就蠢蠢欲動。
而當他看到食盒每一層那一道道香氣四溢的菜餚時,肚子忍不住就咕咕地叫了起來,引得一旁的陸雲袖輕笑出聲。
看著陸雲袖縮在他懷中,因為笑而顫抖的肩頭,葉隱風尷尬極了,他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自己可是一早起來就什麼都沒有吃,現在面對這樣的誘惑,又怎麼能忍得住。
「還笑!」
葉隱風瞪著眼睛佯怒道,誰知陸雲袖篤定了他不會真的生氣,反而笑得越來越厲害,有收不住的趨勢,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動。
葉隱風很是鬱悶,一不做二不休,抓過陸雲袖就吻了上去,要重振夫綱!葉隱風著了魔似的親吻著陸雲袖,那雙唇就像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一但沾上就上了癮,怎麼都不夠。
兩人變換著各種方位,交換著彼此的氣息,發出滋滋的水聲,不一會呼吸都亂了起來。激烈的親吻讓陸雲袖眼中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雙頰嬌紅如天邊的晚霞,眼波流轉,柔中帶媚。
這樣的陸雲袖讓葉隱風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手向陸雲袖衣中探去,剛要觸碰到那團溫香軟玉,手卻一頓,幾番掙扎,還是將人推了開來。
雙唇分開,陸雲袖的神情還有些迷茫,茫然地看著葉隱風,像是奇怪他怎麼不繼續下去。葉隱風極力克制,此時的陸雲袖就像是一隻無辜的羊羔站在大野狼的面前,卻天真無邪不知逃跑。
葉隱風眼中微暗,啞著嗓子溫柔地拍了拍陸雲袖的臉,低聲道:「袖兒,我可不想在這裡就要了你。」
陸雲袖頓時燒紅了臉,胡亂地整理著被扯開的前襟,葉隱風見她手顫的厲害,寵愛一笑,大手伸向前,仔細地替陸雲袖整好了衣衫,撫平了皺褶。
想到自己差點就在這廚房之中同葉隱風一道共赴巫山,陸雲袖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低著頭乖乖地站在原地任葉隱風擺弄。不知怎地,看著葉隱風,她又想到阿懷夫人同她說的話,落寞在心中四溢,抑制住不斷上湧的淚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有多麼不捨。
葉隱風牽起她的手,放在唇前落下一吻:「我們回去吧,張伯和張婆婆還在等著呢。」
陸雲袖點下了頭,為了不讓葉隱風有所察覺,她努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指了指桌上的食盒和飯桶,道:「那這些……」
葉隱風無奈,將食盒重新蓋好,一手提起,一手抱著飯桶,卻再沒有手牽陸雲袖了,這讓他有些不滿。
陸雲袖看他的臉忽然變得有些臭,再看看葉隱風的雙手,一下子便猜到了什麼,沒想到這個叱吒沙場的大將軍,也有這麼孩童的一面。
「我來。」她從葉隱風手中抱過飯桶,這個東西要比食盒輕上許多,她抱在懷中還算是輕鬆。將自己空出的一隻手放進葉隱風的手中,陸雲袖笑道:「將軍大人,還不快在前方引路,再磨蹭,飯菜可全都要涼了。」
葉隱風眨了眨眼,微微彎了彎腰:「遵命,夫人。」說著牽著陸雲袖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看著陸雲袖沁汗的前額,卻又有些擔憂,道:「若是太重,還是我來拿吧。」說著便要伸手接過來。
陸雲袖固執地將飯桶又抱緊了幾分,另一隻手握緊了葉隱風,搖了搖頭:「相公只要牽著我就可以了。」若是可以,她何嘗不想讓葉隱風牽一輩子,只是現下,這樣的情況,能夠珍惜一分便是一分,好歹讓她往後也能留下個念想。
葉隱風勾起了唇角,從陸雲袖手心傳來的溫暖直暖上了他的心頭,那輪廓分明的五官更是柔和了幾分,他不再多說,牽著陸雲袖往前走,兩人間的氣氛,他用心便能感覺的到,那種滿滿的溢滿心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