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袖剛要回嘴,小荷一腳踏了進來,匆匆忙忙的說:「少夫人、少夫人,方纔我去洗衣裳,聽紀花說,王爺與王妃要回來了。」
這一句聽了陸雲袖徹底愣住,「那豈不是要辦家宴了?」
小荷這邊點了點頭,「是呀,定然是要辦接風家宴,少夫人還需準備玫瑰百果蜜糕,看來是要忙碌了。」
提到家宴,陸雲袖跟著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萬一自己做失手了,就怕側王妃又得尋理由來編排自己,到時候還得費盡心血的去應對。
一想起雲蘿夫人的冷笑與指責,竟是勝過了那土匪的意欲不利。權衡間,還是咬牙將封塵的事情往後放放,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他總歸還是要來的。
見陸雲袖臉色也變了,小碧與小荷相視一眼,小碧問道:「少夫人可是在擔心糕點一事?」
陸雲袖不由得點頭,小碧卻是笑了起來,「少夫人莫要擔心,有小碧和小荷啊。」
在這王府中,也就這兩個丫頭連帶一個沈風棲,最是貼心,倒也算是一樁幸事。
越臨近王爺王妃的歸來,府裡也是忙成一團。中間側王妃著紀花將陸雲袖喚著去教育了一頓,無非是那些話:二位家主既然快回來了,你莫要忘記自己做好糕點之事,更要小心謹慎,這些日子別再犯錯。
側王妃還補了一句:我聽聞前幾日你還去上官先生那裡求藥,可千萬別沾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幸而上官先生說不過是些養身體的藥,否則啊……哼……
陸雲袖尤感覺到那聲冷哼與夢裡頭的尖叫,十分近似,不由得抱緊胳膊,坐在荷塘邊,讓冷風吹的自己清醒一些。果不其然,雲蘿夫人待自己的戒心未除,奉茶雖則因手傷不用再去,這時時刻刻都盯的自己,嚴嚴實實,哪裡還有半分自由。
白日方下了場雨,至今還點點滴滴,打在荷塘之中,似此起彼伏的樂器,吹著一曲天明前的餘音。
陸雲袖拂去肩上被打到的雨水,想著已有好些日子,那土匪沒有再來。說不定,他是厭倦了自己又或者是有了新歡,怕是將她遺忘。
那對她而言的刻骨銘心的痛,卻在他人那裡不著絲縷。彼此之間本不過是場黃粱夢,所謂的愛恨情仇也是煙雲飄渺。或許正是這樣的緣由,這般想著,居然滑過了些許失落。
她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著:「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封塵在後頭站了許久,眼瞧著那小女子就跟患了相思病一樣的望著荷塘發呆,還念著頗有閨怨的詩,他便自得的很,冷落幾天雖非本意,但至少頗有效果。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幾步跨到陸雲袖身邊,湊到她耳畔說:「果然還是想我了?」
陸雲袖被嚇了一大跳,驚悚站起,卻未穩住,險些掉到後頭的荷塘裡去。封塵大手一彎,她便落入對方懷中,怔怔的相互對望。
這土匪應是乘雨而來,也未曾打傘,渾身濕噠噠的,發間額上的水落在陸雲袖的臉上,冰涼的令她瞬間反應了過來,回頭看了看院門,幸好四野無人,她才低聲怒道:「你放、放我下來!」
封塵哪裡管她,轉身一腳踢開門,又微微一震,再將房門緊閉,跨了進去,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這手還緊緊的摟著陸雲袖的腰,死死不放。
「你這土匪!」陸雲袖五味雜陳的低喝一聲。
封塵微微一愣,從桌面上拾起塊糕點,塞入口中,「一天都沒吃東西,我好餓。」
陸雲袖去拍他的手,「餓死鬼投胎麼?別抓那麼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