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赫連峰一愣道:「你說的什麼屁話?什麼叫……,你是瞧不起我們兄弟怎地?」
許是被赫連峰的義氣感動,許是不想多造殺孽,許是給方梟消耗敵軍實力的機會,長老申行空居然破天荒的幫起了方梟:「按照競技規定,參戰的只能是大夏正規軍,你們是不允許進入戰場的。」
赫連峰差點蹦了起來:「老子現在參軍行不行?當火頭軍也行。」
長老申請空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不行!」
「奶奶的!」赫連峰暴怒之中抽出鐵棍,就要衝上去跟人拚命,好在被方梟等人死死攔住。
赫連峰哎的一聲,蹲在地上胡亂抓著頭髮,好半晌才蹦了起來,指著申行空大叫道:「告訴你,打仗歸打仗,我家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龍狼幫上下跟你們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數萬人振臂高呼,聲震九霄。
「嗤——」申行空嗤笑一聲壓根懶得去接腔,在他看來一群烏合之眾的威脅根本就不疼不癢,斤斤計較反而失了身份。
龍霆瞇著眼睛道:「傳令,萬一方梟出事,就給我啟動血連環絕殺密令,全力擊殺參加競技的所有的人馬,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早已經淚流滿面的秦皇圖也咬牙道:「老四要是折了,就給我散盡家財,僱傭天下殺手,誅殺兇手九族。」
兩道密令發出,給本已經血腥至極神壇競技,又加上了幾分凜凜殺意。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赫連峰的方梟剛剛鬆了口氣,卻聽有人說道:「他們不能參戰,我們總行了吧?」
年驚鴻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幾百個書院教員列隊而來:「恆威領的天驕、驚鴻書院教員,隸屬恆威領學政衙門,正經官身,雖然不是武職,卻可以臨戰徵用。」
長老申行空目視一干教員半晌才點頭道:「可以。」
方梟拱手道:「多謝年兄仗義相助。」
「停!」年驚鴻伸手擺了了拒絕的姿勢:「我個人對你十分反感,不過,神壇競技關乎國體,我等是為了報效朝廷,跟你沒有半年關係。」
方梟不以為忤的笑道:「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俗話說,無法修不成軍,我的狼軍當中還真沒有法修,年兄能來無異於雪中送炭。來了,我們就是兄弟。」
年驚呼撇了撇嘴道:「這個以後再論吧!」
「他們都算數了,我們是不是也行!」臧烈,宋一龍帶著兩千多獄卒、捕快飛奔而來。自動列成方陣,站到了狼軍身邊。
「還有我們!」王虎臣帶著一萬多名殘兵急急趕到:「方大人,別忘了,我們也是兵,也在恆威領的軍制當中。是不是看我們殘了,就像扔下我們?我腿斷了,還能守炮台,手斷了,傳軍令……,我們……我們要一起去。」
方梟走到王虎臣面前目視對方良久道:「老將軍,這次競技的局勢想必老將軍也很清楚,我帶著完好無缺的狼軍或許還能周旋一二,可是帶上行動不便的殘兵,我……,請老將軍海涵……」
「我……我……」王虎臣淚流滿面:「我糊塗啊,如果我們早投了大人,也不至於……」
方梟拍著王虎臣肩膀道:「老將軍,我方梟如果僥倖生還,一定為你們這些老兵煉體塑形,讓你們重回沙場。」
王虎臣默默點頭道:「將軍保重!」
方梟重重的拍了拍對方肩膀轉向主看台:「陛下,狼軍已集結完畢,請陛下恩准我等出征。」
「好!」皇上秦傲絕將節鉞交在方梟手之後,又親手為方梟斟滿美酒:「朕,為爾等踐行。」
方梟將酒碗高舉過頂,揚聲道:「弟兄們,喝乾了這碗家鄉的酒,壯士一去不——復——還——!」
「壯士一去不——復——還——!」萬千勇士將美酒一飲而盡,扔去酒碗肅然而立。
方梟不再言語,跨上身披鎧甲的戰馬,高舉戰旗道:「狼軍團,揚旗!」
「嘩!」
大夏戰旗與狼軍殘狼衛、不死旗、惡鬼旗的三面大旗、同時揚起,大旗迎風獵獵作響。
方梟戰旗一展又喊道:「上馬!」
殘狼衛、惡鬼旗兩隻騎兵同時上馬,長靴在馬蹬齊齊踏出了「踏」的一聲。
「敬禮!」
三萬士兵同時抽出腰間長刀,右腳跺地整整齊齊的一個敬禮競震得整個廣場微微發顫。
「出征!」
狼煙起 江山北望
龍起卷 馬長嘶 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 縱橫間 誰能相抗
恨欲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 更無語 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黃 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大夏要讓四方
來賀
穿透雲霄的歌聲當中,方梟一馬當先穿過了廣場,跟在他身後走出的每一步都帶著狼軍團足以震撼天地的鐵血雄風,不管他們將來如何,這一刻他們都是英雄。
皇上秦傲絕目視著方梟等人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好雄壯的軍歌?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二皇子秦皇圖低聲道:「精忠報國,是狼軍的軍歌。方梟親手做的。」
「好歌!希望朕還能見他們!」兩行熱淚竟不知不覺的順著秦傲絕的臉頰滑落。
齊天閣聖女季文慧看著遠去的狼軍,一顆芳心竟然沒來由的顫動了一下:「他們都是英雄!」
長老申請空冷笑道:「裝的好而已,一會進了戰場沒準就哭了。請神鑒,把方梟他們的影子映出來。」
兩個修士啟動了半仙器通天神鑒將方梟等人的身形一清二楚的映在了閱兵場上。
被仙器競技神壇直接傳送到戰場上的狼軍清晰的出現在了投影當中,雖然與競技場像個一個空間,可是神鑒卻能將連每個人的每一個神態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方梟坐在城頭上的一口棺材上,目視長空默然不語。
他們身邊的李默道:「將軍,我看還是把棺材收了吧,這不吉利!」
方梟笑道:「有什麼不吉利,我早跟弟兄們說過,這一次我是抬棺上陣,只許我戰死,不許我戰敗。這個木匠手藝不錯,棺材做得挺舒服的。」
「咳咳……」李默聳了聳肩膀道:「那就告訴那木匠再做兩個,給我也備上一個。」
「報!競技場中無法飛行,斥候只能步行刺探……」
方梟一咕嚕爬了起來:「不能飛行?御劍,御風都不行麼?」
斥候道:「都不行,就算騎獸也不行。就連大型的飛行騎獸也一樣起飛不了。」
「呵呵……」方梟笑道「看來咱們可以省幾口棺材了。」
「……」
長老申行空看到這裡冷然一笑道:「很輕鬆嘛?就是不知道,等他聽到大賢皇朝的陳東明已經分兵四路,合圍孤城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申請空這番話並沒避諱大夏君臣,就算他們知道了情報,也一樣沒法告訴方梟。避與不避有什麼區別嗎?
二皇子秦皇圖心中一寒道:「大賢陳東明,已經出兵了?他的劍師衛也在?」
申行空笑道:「大夏已經出兵了,大賢會無動於衷麼?陳東明在哪,劍師衛自然在哪,這不需要猜測。」
一句話說的秦皇圖心涼半截,陳東明緊跟著方梟進入競技場不說,還帶著他麾下赫赫有名的劍師衛,方梟會有生路嗎?
陳東明一開始就分兵四路合圍孤城,固然是想一口吃掉方梟的狼軍,卻也有不得不分兵的理由。陳東明進駐的南面山區,地形錯綜複雜,不利於大兵團展開隊形作戰,如果十五萬人從一個方向進軍,很容易卡在某一處山道裡被狼軍迎頭痛擊,所以分兵才是最好的選擇。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只有掐在狼軍手裡的五千隻火把還在呼呼作響——方梟收到狼蛛斥候傳回來的情報之後,連夜集合了部隊。
看到六千勇士蓄勢待發,送棺的心頭卻一陣陣不安:「少爺,我以前也跟老爺打過仗,我們是不是該連夜修築工事。」
方梟拍打著手裡的情報笑道:「你在怪我不該把法修和工兵派出去?」
「少爺,我還是覺得集中兵力守城更穩妥一點,大賢軍分兵四路,最少一路也有三萬騎兵……,我們畢竟只有不到四萬人哪!」
「不怕他們分兵,就怕他們不分兵。」方梟臉色一整道:「虎癡,你率領殘狼衛每騎帶一名法修,全速趕到南面峽谷,全力阻擊大賢騎兵,記住只打山谷不打人,我給你一個小時時間,一個小時之內必須活埋大賢鐵騎。做完之後,讓法修自己回城,你率部繞道南部密林,見人就殺,明白了嗎?」
「明白!」
殘狼衛一騎背負兩人,速度卻絲毫不減,馬上的法修只覺得被呼呼的風聲震動著的耳膜就像要裂開了一樣,剛想睜開眼睛看看就被冷風吹得眼淚直流。刺骨的寒風從領口,袖管裡灌了進來,寒氣順著胸口往外冒。整個人就像要被凍實了心一樣。好不容易等馬停了下來,一個個都抖成了一團,上下牙碰得啪啪直響。
虎癡拍著年驚鴻的臉:「緩過來沒有,快點起來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