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梟走後,虎癡掏出一支在廁所裡去味用的細香插在香爐上點了起來:「小的們,告訴那些大少爺二少爺,大小姐二小姐的所有雜役,僕人一炷香之內,帶著他們少主子的私人物品離開學院。到時沒走的全都打斷腿扔出去,有誰不服就地打死。」
年驚鴻被虎癡氣得半死:「這都什麼人那?簡直就是土匪……」
虎癡可不管年驚鴻怎麼看自己,威脅直接取出狼牙棒立在門口:「趕緊去給我趕人,那個少爺不服,不用跟他多說,直接綁起來拴馬桶上。」
年驚鴻只覺得自己眼前發黑,彷彿看見了學生一個個被捆在馬桶上淒慘情景,也顧不得什麼「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了,急三火四的跑去安撫學生。
好在那些雜役被滿大街吊著的乞丐嚇破了膽,沒誰敢去跟殘狼衛硬抗,一個個乖乖收拾了東西,低眉順眼的離開了書院。
剩下的公子、少爺們,算是落進了虎癡這個「後娘」手裡,以前那一套在虎癡面前根本就不起半點作用。從當晚開始虎癡的咆哮聲就沒有停止過。
「什麼?嫌伙食不好,扣了飯碗,還在那敲桌子?把飯全都收了,餓著他們。餓到見了屎都想吃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
「什麼?不肯做功課?給我拿戒尺狠狠的抽,抽到想做了為止。你拿的那個是什麼?竹子能抽人嗎?給我換成鐵的!別怕,給我打!我的脖子比你粗,要殺也是殺我。你打我給你數著。」
幾個平時被學生欺負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教員,吃了虎癡這顆「定心丸」之後,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興奮得滿臉通紅。拿起戒尺,撒了歡的一頓亂打。
晚上,學院裡就多出了一群手臂抬不起來的學生和教員,學生是被打得手腫,教員是被累的手腫。
「什麼?不肯出早操?去踹他們屁股,一個個都踹起來。女的?女的還真沒法踹。你豬腦子啊?不會用水系法術啊?一個水龍進去,誰還能睡著?不起來,就再加個冰封。」
早上,學院操場裡多出了一群睡眼惺忪的男生和一群落湯雞似的的女孩。
「什麼?自己不會洗衣服,不會洗腳,不會洗臉?這孩子都被慣完了,去好生教教他們。把教室門口豎面鏡子,讓他們自己看看自己的熊樣。對了,少爺說要對孩子多鼓勵!怎麼鼓勵呢?誰把自己弄得漂亮,就把他的錄影掛在牆上,給大伙看!」
沒過幾天,整天邋裡邋遢的學生,一個個就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甚至比僕役弄得還好上了幾分。還個個以能上榜為榮。
「什麼?想家了?這個不好辦,少爺怎麼說的來著?找個會講故事的,去給他們講講故事。不會講故事,你平時吹牛逼的那些事不都是故事,趕緊去。」
一群殘狼衛竟然抱著孩子講起了故事,原先還講得驢唇不對馬嘴,後來不知是誰講起了自己打仗時的故事,竟然把那些小孩哄得對殘狼衛崇拜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初時還對殘狼衛無比牴觸的小孩,漸漸接受了這群面冷心熱的教官。比起那些雜役僕人,殘狼衛雖然少了幾分恭敬,卻多出了幾分親近。
甚至有些小孩,敢爬到虎癡的懷裡揪他的虎鬚,雖說把虎癡氣得哇哇大叫,卻也無可奈何。誰讓現在孩子開始聽話了呢?
這天虎癡正在學院裡胡侃卻見一群學生鼻青臉腫哭哭啼啼的走了回來,虎癡疾步走了過去關切道:「小羅子,你們這是怎麼弄得?」
小羅子大名羅翔,看到虎癡之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都驚鴻書院的人給打了!」
又一個女生也抹著眼淚委屈道:「都怪你,把我們的護衛都弄走了。要不然,我們怎麼會被打的這麼慘?」
「哎!」虎癡不高興了:「你們打不過人家還怨上我了?」
「就怨你,就怨你!」小女孩越說越委屈:「驚鴻學院的學生都是文官家孩子,比打架哪是我們的對手,可是人家有護衛,我們沒有。那些護衛拉著我的手,讓人打,嗚嗚……」
「什麼!」虎癡頓時火冒三丈:「狗東西,反了他們了還?看看你們那些個熊樣,都哭什麼?人家打了你,你們就給我打回去!」
虎癡反手一拳把院子中間的一棵參天巨樹打成了兩截,拆下最硬的中間那段,幾下弄成了一堆棍子,挑挑揀揀之後拎起一根遞給羅翔:「試試合手不?」
羅翔稀里糊塗的拿過來:「還行!」
虎癡大吼道:「好!一人一根拿好了,去找那群小兔崽子報仇。他們怎麼打你們,你們就怎麼弄他們。狠狠的揍!話先說好,小孩打架我不會幫手,要是大人出來幫忙,老子一個個把他們的蛋黃全捏出來。你們敢不敢去?」
「敢!」有人撐腰,有什麼不敢?一群小孩全都拎起了棒子,包括沒挨打的學生都跑了出來,沒棒子的拿凳子,找不著凳子拿磚頭,站在虎癡面前興奮的嗷嗷直叫。
虎癡打手一揮:「兄弟們,操傢伙跟我走,給孩兒們助威去。」
兩百殘狼衛列陣出發,帶著上千號小孩浩浩蕩蕩的殺向了驚鴻學院。
到了書院門口,帶頭的幾個小孩打了怵:「虎教官,他們都在書院裡面呢,我們以前從沒到書院裡打過架。」
「看你們那熊樣?怕個鳥!」虎癡走上前去,一腳把書院大門踹了粉碎:「衝進去揍他們。誰敢攔著老子拍死他!」
「打!」一幫小孩心裡有了底,活像一群嗷嗷直叫的小狼成群結隊的衝進學院見人就打,驚鴻書院一瞬間炸開了鍋,屋裡屋外的小孩打成了一團,到處都是叫喊和哭聲。
虎癡插著膀子叫道:「使勁打!往腦袋上打,別害怕打不死人。踹他,使勁踹他,踹小肚子。別踹襠啊!這敗家孩子。」
「你們幹什麼?」一群在後院忙裡忙外的雜役,聽說少爺們被人打了,急三火四的跑了出來,伸手就要去抓天驕書院的學生。
「去你的!」虎癡整個人蹦了起來,飛起一腳離著老遠踹在帶頭雜役的臉上,把人整個臉都踹變了形。虎癡腳踩在那人臉上手指著滿院子的雜役吼道:「小孩子打架,是他們的事兒。我看看哪個不要臉的大人敢幫忙?」
一個雜役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敢縱容學生打架。不怕我家老爺扒了你們的皮?」
虎癡冷笑道:「嚇我?老子是狼軍殘狼衛的統領虎癡,跟著我家少爺出生入死,從來就沒怕過。想嚇我,你還不夠資格!」
那雜役見嚇不住虎癡,眼珠一轉道:「大夥一起上,我就不信他們能把咱們怎麼樣?」
「準備!」虎癡揚手把狼牙棒扔了出去,直接插在那人腳前面:「誰敢越過狼牙棒,都給我射死。」
兩百殘狼衛結成排陣,手中明晃晃的破軍弩直接指向了那些雜役。
破軍弩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誰能保證那些人會不會失手?他們打了少爺,自然有老爺出頭。可要是自己被射死了,沒處喊冤去。
能跟著少爺,小姐出來的雜役哪一個不是滑得像泥鰍一樣?想明白了道理,誰都不會去做那個出頭鳥。一個個站在線外面大呼小叫,就是不肯出頭。
急急忙忙趕來的書院教員被殘狼衛用刀逼到了牆角,有幾個最硬的還挨了一頓臭揍,再也不敢出頭管事。天驕書院學生見到教官如此給力,一個個氣勢如虹,越打越是興奮。
驚鴻書院的學生一見沒了外援,氣勢上就弱了幾分,加上本身就沒有武勳世家那些孩子身上的野性,沒多大功夫就落了下風。從撕扭在一起對打,變成了被人追著亂打。
虎癡抱著膀子哈哈大笑道:「好,好樣的,有仇就得自己報,這樣才過癮。靠老子的不是好漢。」
「哎……哎……,說你呢,你怎麼光和人打嘴架,就是不動手啊?」
「教官不是說了嗎?他們怎麼對我們,我們就怎麼弄他們?這幾個剛才只罵我們來著。」
「孩子都被那些窮酸教傻了!」虎癡罵完之後,拚命縱容道:「罵人有打人過癮嗎?按住他,抽嘴巴子,使勁兒抽,把他嘴抽歪歪,看他還敢罵你不?」
「對啊!抽他」幾個孩子大呼小叫的撲了上去,驚鴻書院最後幾個倖免於難的孩子,也被抽中了嘴。
「那幾個丫頭,別打了,女孩子家打什麼架呀!成和體統。奶奶的,他敢還手,給我打,往死打!回去告訴你爹,打架是老子教的,他媽的,給他點顏色就看染坊……」
沒有多大一會功夫,驚鴻書院的學生就全被打得爬不起來,躺在地上大聲呻吟哭喊。
「好樣的,打得好!」虎癡大手一揮道:「走,跟老子出去暴吃一頓,慶祝,慶祝。」
虎癡帶著人揚長而去,一頭扎進了酒樓吩咐小二上酒上菜,好一頓胡吃海喝。最後不得不輪番抱著一群小醉貓返回學院。
可憐年驚鴻先被滿地受傷的學生氣了半死,又被滿屋子的醉貓氣得口鼻歪斜。第二天一早就一狀告到了方梟哪裡!
方梟卻笑呵呵的道:「小孩子打架我怎麼管?那是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