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的預感沒錯。這個男人發燒了,滿頭大汗,雙唇蒼白。雖然我的預感經常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但是我今晚著實是不能讓這預感成真了。
幸好這一回我的藥帶得很足,所以關鍵時刻還是能勉強化險為夷。這個男人折騰了半宿才終於沉沉的安穩睡去。若寒和小鵬在山洞的另一頭靜坐著,沒來打擾我救人。只不過我還是能感覺到他陰陰沉沉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徘徊不去。於是那幾刻鐘的時間裡,我背上的寒毛豎了又豎。若寒好像還沒有對我完全放下戒心來。
所以當我手邊的事情差不多搞定的時候,我轉身緩步慢慢靠近不遠處靠坐著的兩人。我問:「我好像哪裡見過他。這個男人是誰?怎麼會受的傷?」
小鵬倒是對我沒什麼防心,只覺得萬分感激我救了那個男人一命,於是一開口,將所有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故事不長,幾句便說完了。大致就是說躺著那個男人叫做容風,是東衛國的烈風將軍。昨日他們幾人從副營經過前往主營戰場,但是半路上小鵬摘野果迷了路,所以容風讓其他人先走,他掉回馬頭找小鵬。然後剛巧就遇上小鵬與兩隻老虎對峙的緊張關頭。然後……老虎就倒下了,再然後……他也躺了。
而我正兀自感歎現在的東衛將軍也忒勇猛了些,兩隻成年餓虎都能徒手……咦?想到這裡,我回頭看了看斜靠在石壁角落的一把赤紅赤紅的長刀,嗯,這個應該就是凶器。於是我摸著下巴蹲在刀邊上研究,頓時覺得……真是他大爺的分外眼熟。
我從前雖然對刀劍等的兵器沒有太大愛好,但也終歸有些基本常識。這一把赤紅的刀看起來就不是凡品,定然十分珍貴和鋒利。而且這刀上的血氣甚重,像是已經在沙場上揮舞了十數年了一般,卻沒有一絲的殺氣和煞氣。真是十分奇怪。
盯著那把刀我苦思良久,終於靈光一現繼而頓悟。而我原來竟然也真的見過他,就在昨天早上營門外,被我視為打醬油路過的那幾位騎馬人士……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說小鵬的臉怎麼這麼熟悉。幾天前我們在營門外面就碰到過。那時候,他正在馬上,跟在眼前這個男人的後面。我默默擦去從額角掛下的一滴汗,感歎自己這是什麼記性。不過,容風這人和他的這把刀也的確讓我十分印象深刻。
可是不等我多想,小鵬像是已經把我歸在自己人的範疇,話匣子一開便停不住,拉著我開始大吐苦水講他這一路上的心酸苦澀。我睜大眼睛看他說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大有說到天崩地裂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架勢。而池若寒在我沉默呆滯的目光中,淡定且翩翩然的走到了洞外。
我遙望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