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如果不來,老夫兄弟還準備找上光明教總壇!」
「你們楚江南北二傑是架定這個梁子了?」
「哈哈,是你總護法自己找上門來欺人的!」
丘吉爾大怒道:「老夫找的是劉卷那狗崽子,與你們南北二傑有屁的關係……」
無月突然一抬手,兩道精光電射而出。
丘吉爾疾忙一矮身,他躲的雖快,但左耳朵仍被鐵算珠子削掉了一半。
無月左手一招發出的兩粒鐵算珠子又收回來,冷聲道:
「你們找劉卷,老夫沒有權過問,但你們不該在我賣的酒中下毒。
其二半邊臉都染滿了血,充滿殺機的朝門口四大聖使看了一眼,道:「四位都看到了,為了顧全大局,咱們必須聯手把他們一起除去!」
四大聖使低聲商量一陣,仍由為首那人笑道:「好。」
丘吉爾一呆道:「這兩個人很扎手,可不好對付!」
「總座以為劉捲好對付?」
「老朽的意思是咱們聯手……」
「不必那麼麻煩,咱們放倒之後,還要急著趕回總覆命!」
他說著一揮手,四劍齊出,分成四個方向,布成一片劍幕,已將無心籠罩在中間。
無心似乎真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眼看著凌空劍影灑落,他卻連劍都舉不起來,竟然一伏身,自桌子下面穿過,而躲到另一張桌子後面去。
四大天使和眾人動手都已養成了一定的習慣和默契,一招落空,身形立時跟進,緊接著第二劍又攻了出去。
可是他們的劍才攻出一半,無心的身子已經與劍連成一體,化作一道青光,像閃電般自四人身前一閃而過。
他再度回到原來那張桌子旁邊時,依然是以劍拄地,不停發出喘息。
可是四大天師已經躺在地上不動了,他們每人的喉嚨都有一道口子,傷痕不大,流血也不多,便卻足以要他們的命了!
一切的經過發生不過是剎那時間的事,但丘吉爾卻能把握住任何機會,他的唯一宗旨就是先求生存,四大天使的下場似乎是他意料中的事。
所以當四大聖使倒下後,眾人怔神之際,他的身子已像箭一般穿出店外,而後消失放原野中。
無月一擺鐵算盤,正待隨後追去,無心卻吃力的擺擺手道:「商兄,還是留點力氣,準備會會高人吧!這種小角色不追也罷!」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自店外傳來,道:「就憑楚江你們南北二傑,還不夠資格勞獨恨天教主大駕!」
聲音雖然不大,入耳卻有如雷鳴。
無心微微一震,店門外又連續走進三個老人。
前面老人是一條獨臂,背後背著一隻金鉤,跟在他後面的那兩個人都是身背長劍,雙目精光逼人,光看他們進店的穩重步法,就知是一流高手。
無月看清來人,不由又是一驚,他仍打了個哈哈,道:
「原來是二教主駕臨小店,當真是蓬蓽生輝。」
這個獨臂老人乃是光明教廷教中坐第五把交椅的獨臂金刀獨恨月,他是獨恨天的小弟弟。
他見無月一眼就能叫出他的身份,也不由很感意外道:「你老闆眼皮子還真廣,老夫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無月淡淡一笑道:「生意人全靠一雙眼皮子辦貨,你五教主雖不常在江湖走動,但獨臂金刀卻是最好的標記!」
獨恨月冷哼一聲道:「好說好說!老夫想找你商老闆談一筆生意!」
無月搖搖頭道:「現在正是忙季,也是生意人的大月,老朽兄弟已經接下一筆了,對你五教主的好意,咱們只有心領!」
獨恨月臉色突然一沉道:「恐怕你無老闆接下的是一筆賠本生意!」
無月也將面容一整,道:「不錯,這是一筆賠本生意,但生意講究的是信用,能賺得進,也就要能賠得出!」
獨恨月冷冷一笑道:「果然是金字招牌,老夫如再多說反而顯得小氣了。」
無月撥了一下算盤珠子道「做生意人講究是童叟無欺,你教主雖然只剩下一條獨臂,我們兄弟仍是一視同仁!」
獨恨月大怒,一揮獨臂,金刀已灑出一片金光,閃閃和輝罩了過去。
無月也一舉鐵算盤,硬封硬架,雙方兵器接買,無月只感到右臂一震,鐵算盤幾乎脫手,人也退後兩步。
獨恨月哈哈一笑道:「老闆,你的鐵算盤一向打得很精,生意人以不賠本為原則,你再考慮考慮!」
「用不著考慮,能賺能賠才不失生意人本色,如果光賺不賠,這種生意誰都可以做了!」
獨恨月目中凶光一閃,道:「假如連老本都賠進去,南北二傑也要幹嗎?」
「賠老本也只有一次。」無心道:「即使賠得傾家蕩產,咱們哥倆還可以改行當強盜,佔山為王,絕不讓無類教專橫於前!」
獨恨月緩緩拾起那條獨臂,揮動一下金刀道:「無心,老夫的好話已經說盡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無月也毫不退讓道:「生意不成仁義在,無某也始終沒有出過惡言。」
獨恨月目中凶光一閃再閃,抬起的獨臂突然一振。
可是他的金刀還沒有發出去,就被一隻長劍硬封了回去。
這個發劍人是無心,他目中神光渙散,擋在商七身前,顯得有弱不禁風的樣子。
獨恨月見他隨使出手一劍,就硬逼回自己的蓄勢一擊,似乎很感意外,怔了一怔道:「你是真的中了蜈蚣液?」
無心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對付你的金刀也許還沒有問題!」
「老夫想知道你還能發出幾招?」
「一招,也許很勉強,但我以為已經夠了!」
獨恨月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長笑,道:「老夫十五歲開始闖江湖,今年整整六十六歲,還沒遇到有人敢說在一招之內勝過老夫!」
無心冷酷的道:「那是因為你所遇到的都是一些庸才。而你自己本身又不高明,等於是庸才加庸,所以你再活一百年還是等於白活!」
獨恨月厲聲大叫道:「老夫今天倒是幸遇高明了!」
「在下雖算不上高明,但在你們教的帳簿上,在我的名字下面,收入總是多於支出的。」
獨恨月氣極大笑道:「這叫做零存整付,商大老闆是生意人,他是懂得這個道理。」
「不錯;在兩個時辰這前,在下就知道今天可能要付出老本,但錯過今天之後,你們光明教廷所欠下無某人的利息,可就算不清了!」
「你還有以後?」
「以後雖是未知數,但我卻不能存著這個希望。」
「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現在可以拔劍了!」
「還是你先發招吧!你即老邁又殘廢,我怎麼好意思撿這個便宜!」
獨恨月氣得直咬牙,一語不發,振臂出刀,點點金光,勢如雷霆萬鈞。
無心前後左右都被金刀罩住了,而暗湧的潛勁更布成了一道罡牆。
可是無心並沒有拔劍,他隨之一矮身,就對著獨恨月硬衝過去。
誰也沒看清他使的是什麼身法,竟極巧妙的避過了那凌厲鉤勢,很快的就衝近獨恨月身前了。
獨恨月暗中一驚,無心三十不到就已名震武林,且憑他一己之力,連挑光明教廷六處分壇,並搏殺數十名高手,這並不全仗武功,因為他的機智比他的快劍更可怕。
不管是遇到任何人,像這樣衝過去,獨恨月都不會放在心上,他只要中途變招,沉腕拖鉤,縱然傷不到對方,也足以把他逼退。
可是碰上這位,他卻不敢這樣做,因為中途變招,絕對用不上全力,而無心冒險出這種身法,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因此他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單腳猛然一點地面,身形已疾升起三仗,凌空一個倒旋,振腕又是一拋,金刀所帶起的威勢比起剛才更凌厲。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可是和無心比起來,就顯得慢的多了。
因為在他身體上升的同時,無月也是猛然一拔身,而他的長劍卻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劃了出去,卻正好迎上獨恨月倒旋過來的腦袋。
這兩種動作所造成的結果,是無心失去半邊腦袋,而獨恨月卻被他臨死前脫手劍擊中了左肋,人也被震得倒飛出去,撞碎了兩張桌子,雖然他還是站了起來,卻連插劍返鞘的力量都沒有。
這突然的變化,使得另兩名劍手瘋狂般撲了過來。
可是他們的劍離開無心身前還不半尺,無月已一振腕,兩粒鐵算珠子發出尖銳的呼嘯,快如閃電般掠擊向二人的喉嚨。
二人急忙舉劍上拍,雖把兩粒鐵算珠子震飛出去,但手中長劍也被齊中震斷,
這兩個人都是光明教廷中一流劍手,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無月的腕力如此強。微一怔神,正待持著半截劍刺向無心,但就在這同時,另兩粒鐵算珠子卻無聲無息的擊中二人的腦門。
而這兩個劍手也就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他們始終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無心輕輕歎了口氣道:「好手法。這一招可是叫做八退二進一?」
無月點點頭,撿回鐵算珠子道:「真想不到,你會栽在酒裡!」
無心苦笑一下,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在下本來是靠酒起家,栽在酒裡倒也值得!」
「蜈蚣液當真無藥可解?」
無心點點頭道:「丘吉爾說的不錯,我如不是連番動用真力,或許還能多撐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