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流找了五河中華堂的負責人安排了這三人的生活,自己出了五河,往西而去。
圍著小鎮繞了半個圈子,他還是不敢往小鎮走去,他找了離小鎮五十里的一個獸人比效多的小鎮,找了一個酒店,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慢慢品嚐。
靠裡面暗角處,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中年書生,他一臉病容,雙目無神,射向那件皮袍子,補過的補釘可能比他活的日子還多。
他坐在那裡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光是上等白干就已喝了幾斤。
店小二一直耽心他付不出銀子,但又不好趕他走。
另外一張桌子上,卻坐著六個酒客,一個老人,五名大漢。
從他們臉上焦急表情判斷,他們可能是在等人。
店小二和掌櫃的都在打著呵欠,他們也是在等人,卻是在等店裡的人往外走。
但就在這種相等的沉寂,而不同的心情下,店門外一條人影已疾奔了進來。
這個正是山道上的出現的那個大個子。
他進店後,中間那張桌子的六個人卻站起來五個,只有上首的老人仍然端坐未動。
來人朝站起來的五個點點頭,剛走近老人面前,老人卻已臉色一沉,道:「不用行禮了,既然只剩下你一個人回來,大概那個黃金比蒙到過分壇了?」
那人有些惶恐道:「屬下帶人支援,剛趕到楚南,劉卷也同時到了……」
「劉捲去了多少人?」
「只有劉卷一人。」
老人目中凶光一閃,道:「你帶多少人去支援分壇?」
「屬下帶去二十八名劍手……」
老人不等他說完,已臉色一冷道:「你帶去二十八名一流劍手,再加上分壇人手,總計一百餘人,難道連一個劉卷也抓不倒?」
大漢似是很怕這個老人,他連頭也不敢抬道:
「劉卷的武功比咱們估計高出甚多,尤其是他的劍術已達到劍發成氣之境,招出如風,快若人電,每出一招必有三五人死亡……」
老人猛然一拍桌子道:「放屁!劉卷既然如此厲害,你怎麼還活著回來?」
「屬下苟延殘生,乃是為了趕回來向護法報告經過!」
「你已經報告完了,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沒有!屬下雖已盡全力,但仍願意接受處分!」
他不等老人開口,已拔出腰間長劍往脖子上抹去。
老人屈指輕彈,已將他的劍震飛,擺了擺手道:
「算了!劉卷既能在兩天一夜之間,連挑本教三處分壇。並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你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謝護法不殺之恩,以屬下推想,劉卷在今夜或明晨之間,一定會到獸人鎮……」
他回頭朝暗角處那個中年書生看了幾眼,道:「你們先回去安排一下,老夫另外還有點事!」
「護法此番前來是否帶有光明總教的高手?」
「不錯!聖子接到各分壇被挑的報告,異常震怒,決定不異任何代價全力殺劉卷,除本座外,還另選派十二名光明魔法師。由總護法親自率領趕來支援!」
「向總護法他們今夜能到嗎?」
「他們比老夫來的還早,佈置在分壇四周,暗中監視劉卷。」
「既然有你二老親自駕臨,料他劉卷此次是死定了!」
「豈止是死定了,老夫勢必活剝他的皮……」他的話來說完。
坐在暗角處的那個中年書生,突然放下杯子引吭高吟道。
光明教的護法再笨,也聽得出詞中影射之意,猛然一拍桌子,人已站了起來道:「該死的混帳,你給老夫滾過來……」
劉流沒有想到在這裡見到光明教廷的人。
可是就在這一陣工夫,那個書生卻又伏在桌面上,居然睡著了。
鼾聲四起,樣子倒不像做作。
大漢一怔道:「他大概是在發囈語……」
護法怒哼一聲道:「囈語找到老夫頭上,那就是他活得不耐煩!」
他口中說著話,突然把手一揚,連酒帶杯子,快得像一道閃電般,朝書生背後飛擊過去了。
但那個書生卻沒有絲毫反應,依然伏桌不動,鼾聲照樣如舊。
護法在光明教廷也算得上一流好手,以他的一身修為,發出去雖然是一隻酒杯子卻足以洞石裂碑。
可是擊中在一個毫不起眼的書生背上,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太反常了,而且連護法本人也呆在當地不知所措。
大漢有些不安道:「他會不會是死了……」
呂介英不讓他再說下去,已反手一掌摑在他臉上,道:「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漢挨了一掌後,卻不敢再開口,神情也更為緊張,他好像睡得不舒服,換了個姿勢。
而他的身子一動,圍攻的六個人都同時一驚,他們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書生的背心上已倏然發出一聲輕響。
響聲雖然不大,但卻聽得護法臉色驟變,急忙大喝道:「小心!快點伏貼地面躲開!」
他的警覺雖快,可是大漢等六人動作仍然慢了一步。
因為緊隨著輕響聲之後,書生背上已在驟然之間,暴射出六點寒星,接著又是一道匹練。
六點寒星是護法那只酒杯子的碎片。倒飛回去的速度比護法發出時更快,每一片都擊中大漢腦門,無一倖免,而那道匹練卻是杯中酒所化成,奔射的對象正是護法。
護法在光明教廷教的眾多高手中,能爬上護法;他當然是識貨的,所以對那看起來並不起眼,由一杯酒所聚成的匹練一點也不敢大意,雙掌蓄足全力,迎著疾射而至的匹練,硬劈了過去。
掌風擊中匹練,又是一聲輕爆,匹練由線化面,點點銀光在空中打了個轉;卻又轉圍著金翅倒飛回去。
這種怪異的變化很像器中的迴旋手法,但是一個人的內功縱然練到了行氣似珠的境界,如說把真力逼進在酒裡,隨意指揮傷人,仍然令人難言。
可是護法就遇上了,當書生以內家真力震碎酒杯與酒的同時,他就知道遇上了高手,但沒想到竟高到了這種程度。
他微一怔神,酒珠已經逼到身邊,這時再也顧不得什麼護法的身份了,急忙就地一翻,施出懶驢打滾身法,雖然躲過要害,但在背心腰眼仍有五六處被酒珠擊中,穿透皮袍,深沒入肌。
別看那些毫不起眼的酒珠,憑護法一身修為,被擊中後,居然半天爬不起來。
而那位書生卻始終伏桌而臥,自始至終,他連頭都沒有抬過。
護法睜目而視,活動一下受傷的手,因為來得太突然了,不過這時的鼾聲已經停止了
護法半邊袍子都被血染紅了,他爬起抽出長劍,厲聲叫道:「混帳!你用不著再裝了,老夫早就知道你是劉流派來的爪牙……」
書生依然伏桌未動,但店門外卻傳進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老二,你是越混越回頭了,難道你忘了那個人的一氣化三清?」
隨著話聲,店外卻陸續的又進來十三個人。
走在最後面的是一個江湖郎中打扮的老人,年齡比這個護法還大,手持報君知,雙目半睜半閉。
光看他的招牌就可以知道他是光明教中的總護法丘吉爾。 這個丘吉爾劉流見過,他沒有想到光明教廷的人竟然到了小鎮,看來小龍女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