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委實太魯莽了些,嚇得她頻頻掙扎喊叫,可這絲毫不曾影響他手邊的工作。
當他試圖以解下的腰帶縛裹她那條敷滿藥膏的手時,她忽然望見表姐正氣急敗壞的朝這兒奔來,立刻拼盡全力大喊:「快來救我呀!」
她的表姐遠遠就已見到有人竟敢當眾對他的表妹拉拉扯扯,再聽小玉兒這麼一喊,更是暴跳如雷,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來就打了劉卷一耳光。
「怎麼打他這個樣子?你就不聽我把話說完嘛!」她指指手臂上裹了一半的傷處。「他是在給我上藥啊。」
表姐一臉冤枉。「可是,你不是叫我救你嗎?」小玉兒瞟了一眼萬里,委屈的低下了頭。「我一時急了才那麼叫的。」表姐困惑的看看劉卷,也問小玉兒:「他是誰?」
她怔怔的直視著劉卷,好半天才囈語似的答了一句:「黑暗巫師!」
「啊?」表姐更不解了。「別管我是誰。」劉卷髮話的對象雖是表姐,眼睛卻看著小玉兒。「你最好趕快帶你表妹回家,再晚天可要黑了,而你們還有一大段路得趕呢。」
孫悟空這時抱著人參娃娃走上來說:『年青人,心也跟著人家姑娘走了。『劉卷說:『前輩,我還有事,我把師付的住址告訴你。
等劉卷詳細說完劉流所住的地方,孫悟空說道:『那好,我先去見見這個自創鬥技的奇人。
劉卷說:『只是前輩的身體。『孫悟空忙說:『沒事,沒事,我這老骨頭可精神呢,你去忙你的是正經。『話一說完,便抱著人參娃娃上路了。
如果過往真能輕易的拋到腦後,姬蘭。西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煎熬、怨恨和苦楚了。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父親西斯大將軍臨死時的那一幕!
雖然當時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有太多的聲音和影像相互重疊,讓驚慌失措的她來不及接收,但她記得很清楚,對於昏君奸臣,而且又是在這樣心碎的情況下,焉能不恨?每當她閉上眼睛,父親那副慘死情狀,就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的恨,未曾因時間的累積而稍減,反而在一遍又一遍的反芻中,更深,更苦,也更濃烈。她是被心碎折磨得夠了,如果沒有姬玉,她不知道該如何熬過這些黯淡的日子。
日子是黯淡的,姬玉卻是一顆發光的珍珠,從小就靈巧美麗、善解人意。
有了這樣一個小妹,她在山莊才能生活下去這時,遠房表姨正教順自己的女兒,「你還強嘴?自己胡鬧也就算了,還帶著小玉兒去冒險!既然帶了小玉兒,怎麼會白白讓她挨了一箭?小玉兒是你舅媽的寶貝女兒,也是咱們全家的掌上明珠,你這樣對得起你舅媽,對得起你娘和我嗎?哼!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省得你明天幹出更離譜的事來!」
說著,他便作勢朝表姐衝去,一群人趕緊攔著她,兒當下又是一團混亂。這時,一直灰白著臉坐在一旁的姬蘭,忍不住霍然站起身來,顫聲道:「請你們聽我說!」
一時之間,眾人都安靜下來,一齊轉過臉來望著她。「要說教訓,怎麼也輪不到表姐的頭上,這件事歸根究底,就是小玉兒不對!」
含淚注視著垂首站在身邊的小妹,痛心的說:「她如果懂得自我約束,任人怎麼慫恿,她也應該不為所動。但她不僅沒有約束自己,還任性到這樣不可原諒的地步!她簡直是丟了韓家的臉,也丟了我的臉……是我這個做姐的教導不嚴,我愧對你們!」
話還沒說完,她已雙膝一屈,直直一跪。大家都駭了一跳,小玉兒更是驚痛不已,緊跟著也跪落在地。
一時之間,眾人又勸又扶,到底是把姬蘭拉起來了,但小玉兒只是默默的低著頭,不願起身,懊悔而內疚的淚,撲簌簌流了一臉。「唉呀,這件事沒有這麼嚴重嘛!」「我這會兒心情很激動,不想多說,以免失言,只想請大家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事兒,你只管說。」
「請給小玉兒換個丫頭!從今以後我要更加嚴格的看管她,需要個伶俐的幫手,那個毛頭丫頭不成!」
但姬蘭很快忘了此事,她本是只想嚇嚇小玉兒,根本沒有真的去換一個丫頭。風波是平息了,表面上,小玉兒仍舊一如往或,過著無事無憂的閨秀生活,但她心裡,卻隱隱浮動著一片若有似無的雲霧。
那片雲霧雖然清清淡淡,卻也一直揮之不去,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困擾,讓她在獨處的時候怔忡失神,寫詩滴心情,作畫無情緒,成天除了發呆,一事無成。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十五歲的小玉兒懷疑自己大概是生病了,一種時而恍惚、時而臉紅的怪病。哦,都是那個奇怪的人不好!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與她有關的事?又為什麼要那麼神秘?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小玉兒想著他那副清俊斯文的模樣,也想著他那近似蠱惑的低沉聲音:想知道答案嗎?
兩天後是你們村的趕集日,我會在曬穀坪等你……她不禁撫著微燙的臉頰,輕輕自問:「這算是一種邀約嗎?」
話一出口,她立刻把自己嚇了一大跳。天啊,她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為了一個根本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如此思緒縹緲,如此心神不寧?「這是不對的,不應該的,不可以的!」她生氣的責備自己。
「趕集日那天我絕對不出門!而且也絕對要停止想他!」她很努力的緊閉了幾秒鐘的眼睛,然後很有把握的點點頭。
「行了,從現在開始,我已經完全忘了他!」結果,趕集日那天,因為表姐想上街添置一些胭脂衣料,硬拉她作陪,加上小丫環又在一旁拚命央求,她還是身不由己一的來到了市集。大街上南北什貨紛陳,販子叫賣聲此起彼落,正是八月十三,放眼望去儘是一片熱鬧昇平的新鮮景象。
穿梭在人群中,表姐不疾不徐的顧盼瀏覽著,小丫環則東張西望,興奮得不得了,只有小玉兒心裡七上八下,而她自己都分不清這樣的不安,究竟是因為期待,抑或是因為害怕。我這不是太傻氣了嗎?
她怔怔的想,在人山人海中找人多費工夫!誰會真的這樣和自己過不去呢?人家或許只是隨口說說,我居然還當真……這麼一想,她不覺淡淡一笑,有些放心了,但更多的是悵然。
小玉兒反正沒事,又看表姐正玩得渾然忘我,就踱向那骨董攤子,隨意欣賞著那些琳琅滿目的古玩玉器。
忽然,她的視線被一隻物件吸引住了,那是一面精緻、小巧的玉屏,裡面有一隻雪白的狐狸。
「請問,」她的視線捨不得離開那玉屏裡的白狐。「這要多少錢幣啊?」販子豎起了三根指頭。
「三十塊!」她結實吃了一驚,這價錢遠在她的能力所及之外。她依依不捨的要把繡屏放回去,販子卻不輕易罷手,一面繼續天花亂墜的讚揚寶物如何神奇名貴,一面做出忍痛犧牲的表情表示願意降價,但小玉兒只是頻頻搖頭,就算降得再低,她相信自己還是買不起。
「乾脆你開個價吧!」販子也怨了:「你說多少嘛?」「我說十塊錢!」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低沉而從容的聲音,小玉兒震驚的回過頭去一看,心跳頓時加劇。
「哦,」她吶吶低喊:「是你!」「我說過會來的!」劉卷緊盯著她。事實上,打從她一入市集,他就跟蹤在後了。販子困惑的看看起軒,又惑的看看樂梅。「這……我該聽誰的?」「聽我的。」接口:「我說十塊錢,怎麼樣?」
「哎喲,不成不成,那我不血本無歸啦?」販子拉長了臉。「你多少讓我賺一點嘛!十五塊十五塊,真的是最低價了!」
劉卷不慌不忙的掏出錢來,在手上掂了掂。
「十二塊錢!點頭就成交,搖頭咱們就走人!」販子好似多麼為難一般,但總算不情願的答應了,劉卷則爽快的付了錢。
小玉兒呆呆的站在一旁,因這情勢的急轉直下而手足無措,直到那只裝著繡屏的盒子被塞入手中,她才如夢初醒似的,忙不迭要把它遞向劉卷。
「呃,這是你的玉屏。」「不,是你的!」說著,也不管她一臉的瞠目結舌,他就掉頭走開了。
她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喚,只得被迫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直到稍離了市集中心,好才著急的喊住他:「喂,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兒?這是你花錢買的東西,快拿回去呀!」
他雖然應聲回頭了,卻完全答非所問:「你胳臂上的傷好點了沒?還疼嗎?」他眼中的關切可是一點折扣也不打的,使她無法不回答。
「啊,好多了,謝謝你……」恍惚了半晌,她才又意識到手中的盒子。「這是你……」「那天和你表姐回家之後,怕是根本遮掩不了吧?有沒有受到嚴厲的責備?長輩們很生氣嗎?」
她著魔似的怔看著他,喃喃說道:「是的,我姐非常生氣。」「那她處罰你了,嚴重嗎?」
「嗯,她……」不知從什麼地方忽然炸起爆竹聲響,把她嚇了一跳,她慌忙垂下眼去,臉上迅速泛起懊惱的紅靨。
「多荒謬呵,我居然站在這兒跟你談起話來了。」他順水推舟,趁勢拐入正題。「你來趕集,不就是想認識我,想知道我是誰嗎?」
「不不不!」她一心只想趕緊結束目前的局面,以免被人看見,又要解釋不清。
「我一點也不想認識你,更不需要知道你是誰!現在請你快把你的繡屏拿去,而我……我得回家了。」他好半天不吭聲,久久才再度開口,臉上的表情有些受挫,還有些受傷:「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我買下它,是因為看你那樣愛不釋手,而且它碰巧有一隻天峰狐,我覺得它注定是屬於你的,所以,我為你買下了它!」
從來沒有一個年輕男子以這麼大膽,可是也這麼真誠的語氣對她說話!不由自主的,她抬起眼動容的望著他,兩人的視線纏繞了片刻。
「買下它,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你看這隻小白狐,它是活的,它是萬獸山的天蜂狐。這裡有個機關,可以放它出來,但不能太久,它要玉裡的靈氣才能活。」小玉兒有點好奇,看他放出一個拇指大的雪狐,那小白狐輕叫了一聲,聲音又清又脆,像個清慧兒的輕唱,小玉兒更是喜愛。
劉卷望著白狐,他的神情忽然有說不出的溫柔。「不管是否虛構,我都願意相信,這個白狐玉屏,確實牽引了一段動人的故事!」
「故事」這個字眼驀然令小玉兒重返現實,也令她想起自己的身份、少女該有的矜持,以及母親多年來耳提面命的教養。
天啊,如果讓母親知道,她和一個連姓名都不曉得的男子在這兒悄悄私談……小玉兒不敢想下去了,她心慌意亂的逃開了他的視線,聲音裡也充滿了抗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個玉屏,我卻沒有道理接受!」
他無法理解她的轉變,不禁有些詫異,有些著急。「為什麼非要有道理不可呢?」「反正我就是不能接受陌生人的贈予,而且……而且我又沒有錢還你……」「我不是陌生人!」他急切的試圖說服她。
「你看,我們已經見過兩次面,而且又談了這麼多話,我怎麼會是陌生人呢?」
小玉兒忽然意識到某種危險的訊息。是的,如果她繼續待在這兒聽著他、看著他,她很可能會給自己惹來一些麻煩。
至於是什麼麻煩呢?此刻的她心裡已經夠亂了,所以拒絕細想。「我不能再跟你說話了,」她不安的退後一步,軟弱的強調:「我真的要走了。」
「這樣吧,」他仍然不肯放棄。「你大可坦然的擁有這個玉屏,因為你將自己出錢!但是不用急,錢你可以慢慢攢,攢夠了再還給我,這樣總行了吧?」「可是我怎麼還你呢?」她困惑著。
「我根本不知道你……」「你不必擔心!」他低低的打斷她。「相信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相信他?但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一時之間,她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該拒絕,該發問,還是該道謝,可他並不容她想清楚,作勢朝她身後望了一眼,挑挑眉說:「唔,我好像看見你的家人來找你了。」
她驟然一驚,回頭一望,卻沒看見熟人的影子,再轉過頭來一看,竟連他都不見了。
原來劉卷發現了他的老熟人歐陽海父子與馬家兄弟:馬氏三雄,他想這些人到這個山村幹什麼,他跟著這夥人進了市集外的一個小山村。
只聽見歐陽休說道:爹,那個乾坤罡火鼎真的在這裡出現過,西陰派古巳汝他那老鬼師付練的一氣丹,真的能突破聖域,進入神階麼?;歐陽海說:quot;那是一定,咱們先找到乾坤罡火鼎,再找全了藥物,吃了那一氣丹,咱爺倆也成了陸地神仙,還怕什麼聖子與神龍,哈哈。
quot;馬氏兄弟陪著嘿嘿笑,心裡卻在說:做的好白日夢。歐陽休說:quot;那怎麼找?quot;歐陽海說:quot;先找到在那片芸花林出生,手臂上有火焰標記的女人再說。quot;馬家老大說:quot;那女人是天上花王的侍女,那可是仙人,神通廣大,只怕咱們打不過gt;quot;
歐陽海說:quot;怕什麼,老神仙不是還說了,她已經封閉了五識,成了凡人,咱們怕她什麼!
quot;歐陽休說道:quot;爹,咱們可別高興太早,這事兒已經傳了出去,只怕來奪鼎的人不少,我聽線人說聖子巳派青龍大供奉過來了。
歐陽海吃了一驚,那可是聖級的大高手,看來這奪鼎之路困難重重。劉卷聽他們要抓小玉兒,也吃了一驚。
小玉兒自是不知有人要捉自己,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神仙身份,她無措的捧著那只裝了玉屏的紙盒,茫然的想,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等怪事兒呢?
這個玉屏好奇怪,那個神秘的人也好奇怪,而我更奇怪!就像他說的,已經見過兩次面,談過許多話,甚至還莫名其妙的接受了他的禮物,可是,我對他卻仍然一無所知!小玉兒帶著滿心的怔忡回家了。
小玉兒模糊的想著,那人說還會再見面,她該相信他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又是在什麼時候呢?
幾天後,他仍然出其不意的現身在她面前,不顧那白髮老人冷冽的目光,不由分說的把走在最後頭的她胳臂一握;因為驚訝與慌張的緣故,她根本來不及思考或其他,就身不由己的被他拉走了。
在遠離市集的僻靜處,他終於放開了她,單刀直入的說:「抱歉這麼拉著你,可是我必須單獨跟你說說話!」她揉著被他扯痛的手臂,面紅耳赤、又驚又氣的瞪著他,哦,這人可真蠻橫大膽!
她決定自己應該義正詞嚴的數落他兩句,結果說出來的卻是結結巴巴的一句:「我……我有在攢錢!」
「什麼?」他愣了一下。「攢錢我說!」她期期艾艾的,努力讓自己更嚴肅些。「十二塊錢不是小數目,距離上回趕集日,不過幾天,你……你不會以為,我已經攢夠了錢吧?就算攢夠了,你都是這樣突然出現,我……我並不能預知,又怎麼會帶在身上呢?」他啼笑皆非的跨前一步。
「你以為我是來討債的?」他與她靠得這麼近,使她緊張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那……那不然……」「假如這幾天,天天都是燈節就好了!」他完全不顧及她的反應,只是沉浸在自己滿腔熱烈的情緒中。
「那麼你就可以天天出來,我也可以天天見著你!」「燈……燈節嗎?」她更緊張了。「人人都出來看燈的,你遇見我,不過是碰巧……」「如果我也住在你們村,你或者可以說是碰巧。」
他的語氣如此急促,使她不得不放軟了聲調:「好嘛,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別這麼激動!」想來她一定不能明白,他這些日子過得多麼魂不守舍,更不會知道他天天到附近站崗,只為遠遠看她一眼!他有些絕望的盯著她那張天真清麗、無沾無滯的小臉,低聲說:「我的突然出現,背後其實是煞費苦心的。辛苦我倒不怕,真正苦的是見不著你的時候!」
她本能的退後一步,喘著氣說:「你……你對我說話越來越大膽了!如果你以為我是個輕浮的女孩兒……」「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他著急的打斷她。「我只是忍不住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對你而言,我這人或許很陌生,可是你知道吧?我覺得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真的!這……這很難解釋清楚。」因為他那百分之百的誠懇與急切,她不由得又心軟了。「那麼,你可以從你的名字開始,不然,我怎麼能夠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呢?更別提什麼解釋了!」
他很不願意對她說謊,可是他猜若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十有八九會立刻掉頭就走,而且這一輩子絕對再也不肯理他了。下意識的,他避開了她清澈而純真的眼眸,以免自己說不下去。「我姓……我姓劉。」
他望向不遠處影影綽綽的通明燈火,靈感一閃:「單名一個卷字,是的,我叫劉卷!」她不疑有他的把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繼續底下一連串的發問:「還有呢?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姓名?知道我的身世?你不可能認識我的家人,除非令尊認識?」他生硬的點點頭,避重就輕的說了真話:「不錯,家父的確認識你爹,認識許多年了。」
「我就猜著是這樣,」她自言自語著:「若不是老朋友,爹怎麼可能把我出生時的事兒說給別人聽……」她驀地住了口。不對呀,就算再熟吧,這麼私人的部份也不該隨便提起的,莫非……莫非爹在悄悄的給我安排親事?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頓時無措起來。「我……我要走了。」
他吃了一驚,上前攔住她,幾乎是懇求的說:「再等一會兒,好嗎?」
「不行不行,我已經跟你說了太久的話,」她不安的低語:「他們肯定在找我了。」「那麼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他見她去意甚堅,也急了。「剛才一見面我就想問你的,你也在人群中找我嗎?」這個問題太直接,讓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心慌意亂的只想一逃了之,但他並不輕易放過。「你希望我像那天一樣,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對嗎?所以你會算日子,準確記得從那天到今天,整整有幾天,對嗎?你期待見到我,就如我盼望的一樣殷切,對嗎?對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更直接,讓她更不知道怎麼回答,可是他又硬是攔著不讓走,使她整個人陷入一片惱人的昏沉中。
「都是你!」她驟然委屈的叫了起來。「你總是躲在暗處窺伺,總是神出鬼沒,又總是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叫人家根本猝不及防,一點兒小秘密都藏不住!你……你覺不覺得你好可惡,好不光明正大?」
她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屏息凝視著她,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卻以為他生氣了,不禁更感到委屈。「本來就是你不好嘛!」她一跺腳,整個人已接近淚的邊緣。「本來就是你……」她說不下去了,一個轉身就要跑開,他卻上前一攬,情不自禁的把她抱在懷中。
「的確是我不好,請原諒我的可惡。」他捧起她的臉,溫柔而熾烈的輕喚:「小玉兒!小玉兒!你知道麼,你的出現,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又給了我多大的勇氣!我答應你,我會光明正大的做給你看,請你耐心的等著我,好嗎?好嗎?哦,你還要小心,有人要捉你,問你那乾坤罡火鼎的下落,你千萬要小心啊!最好這幾天不要出來。」
他見過白髮老人的鬥技,如果她家裡有這樣三五個人,歐陽海那一夥人是討不了好去的。他的話讓她似懂非懂,只能恍恍惚惚、昏昏迷迷的回望著他。
兩人就這樣癡癡相對著,直到一群小孩提著花燈鬧嚷嚷的在不遠處跑過,她才如夢初醒似的驚跳開來,隨即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他目送著她融進流離燈火中的纖纖背影,眼底閃爍著明燦的火光。
是的,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