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依依一聲尖叫,俯身去看,只見一點黑影快速下墜,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沙悟淨也沒想到這少年這般決絕,他看著那一朵朵從身邊飛過的白雲,掃了一眼沙依依。
劉卷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他沒有什麼可留戀,他生下來便是一個悲劇,一個獸人獸性大發強姦了一個人類的啞女,然後這啞女生下自己。生命就是這樣低賤,可劉流卻說生命是最高貴的,天下萬物都是平等的。
又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劉卷以為自己的死可以保住師父與慈愛的師娘,那自己的死便有了意義。
正絕望著,一對木偶募地出現在身邊,木偶手中揮出棉卷捲住劉卷,然後緩緩著地。
可那對木偶卻半點放人的意思也沒有,仍是緊緊的裹著他。劉捲心一沉,想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劉卷的身邊有無數的野花。
這是一種單瓣的花,五個單瓣的花片形成一個圓,單朵的花並不算好看,但連成片連成海連成湖就非常美了,非常的震撼人了。
這種花顏色是粉白的、粉紅的,以粉紅居多,無數的花朵組成浩淼的花的海洋,花枝高大得及膝,花朵熱烈奔放,有風吹來,花的湖海就高低起伏;像極了水的浪,一波又一波。
一個人走入劉卷的眼簾,這是一個有著滿頭白髮的女人,她身子豐腴修長,臉上滿是憂傷。她摘了一朵花湊近鼻子嗅著,然後緩緩的走近劉卷,以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劉卷。劉卷看著這張美艷驚人的臉,說:「你就是那個白髮魔女。」
少女咯咯驕笑,說道:「我有那麼老么,你這人的眼光真差。」劉卷細看了那張臉,是一張年青又幼雅的臉,但想到白髮魔女可是神級高手,能上天入地,這定顏守貌的功夫只是小魔法,她自然知道。少女知他不信,說:「練霓裳是我祖宗的祖宗,早成魔去了冥界。」
劉券問道:「那你又是誰,為何一頭白髮。」
少女將頭一抬說:「我是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天下第一美少女練天容。」
劉卷輕笑一聲,那少女犀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說:「天下若有女人比我還美,你說得一個出來,我便放了你。」
劉卷看著少女那張明艷無儔的生香臉靨,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出女人比她還美,他少年心性,自然不肯認輸,隨口說道:「我師娘就比你美多了。」
少女大叫一聲:「不可能!」兩手往外一伸,半米外空間震盪,一面五米高,兩米寬的水晶鏡兀現於眼前。
練天容對那巨鏡說:「小鏡兒,小鏡兒,誰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那巨鏡裡的練天容說:「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天下第一美少女練天容,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天下第一美少女練天容,……。」重複不停的說著同一句話,練天容回頭對劉券說:「你說慌,你的心是黑的。我讓冰蠶寶寶吃了你的黑心。」
手一揮,一條全身冒著透骨寒氣的蠶出現在她的白淨的掌心上。
劉卷看那冰蠶的氣勢,可是九品的魔獸,吃了一驚,想這少女不知誰家的,隨隨便便就是九品頂端的魔獸。
他剛死過一回,這次卻不想死了,忙說:「說沒有說謊,那只有看過才知道。那鏡兒又知道什麼!」
練天容大怒,將蠶兒貼近劉券的臉,說:「我這鏡兒是天地所生的靈寶,天下沒它不知的事情,你這人愛胡說,我叫寶寶先吃了你舌頭,看你還怎麼說。」
劉券急了,隨口說道:「那你問他,我師付是誰。」練天容轉身說:「我叫你心服口服,小鏡兒,這臭小鬼的師付是誰,快說出來。寶寶可餓了,要吃人心呢!」
這鏡知三界之事,可劉流是穿越人士,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那鏡自然不知道,鏡面泛起一層層白光波瀾,可半個時辰過去,仍是這般形狀。
練天容吃了一驚,看劉卷的得意形狀,眼珠一轉說:「寶寶餓了,可等不了那麼久,先吃了你的心再說。」
劉卷忙說:「男子漢大丈夫,講話可要作數。」練天容說:「我是小女子,講話從來不作數的。」
劉卷沒想到自己從萬丈高空沒有摔死,現在卻要死在一個小蟲子的手上。
看著那冰蠶揚著頭,神情甚是興奮,急中生智,說道:「要是這世上真有一個比你還美麗的女人呢,你天下第一便是天下第二、天下第三、天下第一百,天下第一千、一萬,哈哈,你不過是自己騙自己!」
練天容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天下第一!」
劉卷說:「我可以帶你去看,那時,你再去問那小鏡兒,自然知道那是不是真事。」練天容沉吟了半晌,然後收了那冰蠶說:「那我就去看看,天下還有比我更美的女人,我一定要殺了,然後叫寶寶吃了他的心。」
劉卷鬆了一口氣,暗想自己總算從死神門前打了一個滾回來了。練天容往那巨鏡一招手,那巨鏡放出一團亮光,然後問劉卷:「你師娘在那兒,說出地名兒。」劉卷曾聽人說萬獸山的天狐公主是這片大陸最美的女人,便說了萬獸山,練天容說:「那好,我們走吧。」走入巨鏡的亮光中,那兩個木偶押著劉卷跟著也走進亮光中。
劉卷只覺一陣暈眩,等他醒來,只是綠意襲人,風中各種各樣的花香漂浮著。
舉目望去,是綠的海洋,是綠的天地。
劉卷從沒想過這世上競會有這樣千萬里的森林,無邊無際,人在其中,那裡還能感觸到自身的存在。練天容也似乎沉醉其中,她微閉著眼,雙手向天,在練一種神奇的功法,不一會兒,從她身上冒出一束束瑩光,先是淡白色,等那些瑩光百丈時,募地一變成了火紅色,只見那些螢光形成練天容的樣子,對著這無際涯的綠色大喝道:「小天狐,給我滾出來。」
這是聖域中階的魔法了,劉卷從沒想過面前的小姑娘竟是聖域的高手,並且可比肩天下那四大高手了。
他那裡能想到,這練家練的不是魔法,而是修魔道,那比魔法不知高了多少等級。
這聲音如同天心滾過的巨雷,在萬獸山中心一波又一波散開。
劉捲心裡詫異,不知她怎會知道天狐的事。其實天狐公主的艷名在這片大陸早已傳開,練天容一聽萬獸山,便知是天狐公主。話音落下不久,有人傑傑而笑,只見一個豬頭人站在一棵千丈槐樹上說:「白髮魔姬的後人來了,我老豬豈有不接待之理。」
練天容這是第一次出洞府,自然不識這豬頭是天行者的二徒弟豬悟淨,不過聽他聲音輕正平和,只怕功力與自己不相上下。
練天容說:「你是誰,我要見小天狐,可不是你。」豬悟淨不吭不卑的說:「天狐公主是在下的拙荊,不只你要見拙荊有何事。」練天容哈哈大笑,說:「天下第一美人會嫁你這個豬頭。」
豬悟能冷冷的說:「那是拙荊的事,沒想到天魔谷的人也管起世俗人的事。」
練天容笑道:「我天魔谷自成天地,獸人的事請我天魔谷管,那還要看什麼人,天行者、孫大聖,我天魔谷還會管一管,你一個臭豬,能有那麼大的臉面麼。」豬悟淨仍不生氣,說:「我師父,師兄在,還輪不到你天魔谷在萬獸山放肆。」
練天容面色一變,說:「那猴子不在,難道他也進階神級,上了九天。」
豬悟淨對天一揖,說:「我大師兄天縱英姿,不到千年,便進階神級,入九天為神,又豈是你能望項背的!」
練天容說:「不可能,不可能,孫猴子,你給老娘出來。孫猴子,孫猴子!」
豬悟能說:「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你還是走吧。另內人有恙,在下不多陪。」
話音還沒落,人卻消失不見。練天容仍癡癡呆呆說:「不可能,不可能。」
劉卷不知她曾經愛過孫悟空,而孫悟空只想以武證道,四大高手,本來就以孫悟空為高,六十年前,四人在神山比武,孫悟空只對天長嘯,便奪了天下第一的名頭,六十年後又一步登天,進入神級,那巳是武道的顛峰了,成了天上的神仙了。
劉捲心中充滿著對孫大聖的敬仰,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
練天容突然大叫:「不可能,不可能!定是你們害了他,又編出這天大的謊來,想今天下人的都相信你們。好豬頭,你們得了真正的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