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
一路往西走了幾十餘日,精靈漸漸消失,路上所遇見的都是獸人了。
小龍女聰慧,十多日,便通了獸人的語言,借宿吃飯可方便多了。一路行來,兩人感情加深了不少,小龍女心地善良,《聖典》中一些攻擊的魔法一點也沒學會,治病救人的魔法可學了不少。
一路上,她可治好了不少獸人,這一日,兩人來到狐族的地頭上。狐族的人男俊女俏,與人一樣,只是屁股後拖著一個大大的尾巴。
兩人見這狐族並不像別的獸人一樣面目可憎,並且還有不少黃種人居住,一問之下,才知那些是白狐族人,是比較高等的狐族人,狐尾很短,可以藏在衣服裡。
狐族分五等,雪狐是最高等的,其次便是白狐、紅狐,灰狐與黃狐,劉流兩人所在地主要是黃狐,其中有少量白狐。
小龍女看此谷風景秀麗,人物清秀,便對劉流說:大哥,這裡離吳楚已有萬里,我想光明教廷的人也找不著咱們了。
這裡風景秀麗,與神谷一般,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吧。
劉流這一路上故佈疑陣,又四處散播謠言,叫聖子自顧不暇,那裡還有時間追捕聖女,再加上劉流天下第一的輕功身法,十多日後,便再見不到光明教徒的身影。
劉流四處看了一下,看不出那裡與神谷相似。
但他不會拂小龍女的心意,點點頭,小龍女見了高興的跳了起來。
小龍女自去與狐族人交涉。
劉流無事,便將背後的包袱打開,拿了青衣人一本手扎看起來。原來吳楚立國後,西斯家出了一個人物,他大才豪氣,籠蓋當世。
他重用名將,使南湘等異族軍隊大敗,國內的楚人叛亂也都給他派人一一平定。國家富強,儲備的糧食可用三十年,庫存的盈餘超過了全國十年的歲出。
交通郵傳辦得井井有條。
他治理了吳楚六條大河大江,使國家五十年沒有水患,當時的吳楚是全世界最先進、最富強的國家。
可明啟皇帝為了自己的兒子,不得不殺了這個世上最有才能的權臣。
這裡青衣人作注曰:夫天地之才,不為天地所用,反為寡人、朋黨所役,豈有安身之地、立命之所哉。
這裡是說有才能的人應該為天下人所用,不是忠於某個人、某個黨派,如果這樣,那裡能夠善終呢。
劉流想一個人的言行、生死關係到國家的安危、關係到民族的興亡,這樣的人才不為天下人效命,卻是君主、權臣的奴才,自然應該沒有好下場。
後幾代皇帝沒什麼作為,但也沒有敗壞祖宗的社稷。
到天啟、聖啟、神啟庫存嚴重不足,糧食儲備也不足半年之用,幸虧沒有出現大旱大澇,不然早已民不潦生,餓殍遍野了。
手札又說神啟貪財好色的言行,神啟帝曾言:見了男人便覺濁臭逼人,見了女子便覺芬芳撲鼻。所以,他一年難得上朝一次,因為他厭惡男人的濁臭,他整天在**斯混,吃酒淫樂。
大學士穆劍明上書說:中外離心,輦穀肘腋間奸內生猾,而陛下自為淫樂。隔絕臣子,致忠臣結怨,明將寒心。至怨憤無處得伸,鬱結無時可解,激成大亂,陛下大禍不遠,伏望急圖修弭,以安天下臣民也!
看到這裡,想怪不得神啟帝要殺五哥的父親,他這樣誹謗君王,當時能留下命已是奇跡,他卻不知神啟帝根本不會看這些奏章,看了也不會殺人。
神啟帝對女人很溫柔,並且把這溫柔也給了他的臣子,穆劍明的死是因為牽扯到一件謀反大罪,這是任何帝王無法容忍的。
穆劍明這個人非常有趣,他的一首詩幾乎得罪了天下讀書人,以致身陷囹圄,無一人為他仗言。詩云:
生性太魯直
常為民意哭
天下真文章
豈是狗輩作!
正看得有趣,小龍女用兩顆四級魔獸內核換了兩頂帳篷與一些生活用品回來。
小龍女遠遠看見劉流使叫道:大哥,快來,累死我了。
劉流忙下去接過帳篷,兩人選了一個有小溪的地方紮下帳篷,小龍女說:明天我與谷裡的女人去山裡採摘野果,大哥便和男人們去採竹吧。
看著小龍女滿足的笑容,劉流心裡湧上一陣暖流。這樣過了半年,劉流也學會了狐族的語言,有時也與谷裡的獵戶去一百里地的百獸山打一些低品的魔獸。
這天打了一隻三品的雪羊,這三品的雪羊有地球上水牛大小,有兩、三千斤,群獵戶齊來道賀,劉流便邀了他們去帳篷吃泥瓜酒。
這泥瓜是泥裡一種塊莖植物,像地球上的藕,做成酒,雖有泥腥氣,卻是狐族人的最愛。
劉流馱起雪羊,狐族人見慣了他的神力,早已見怪不怪了。幾人回到帳篷,劉流又去黃狐駐地扶了毛太公過來。
毛太公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他沒了後代,無依無靠,一直靠族中養著,可族中有一些人,養得久了自然生了脾氣。
一日小龍女去駐地換東西,碰見毛太公在風中流淚,上前問明了情況,便承擔了養老的責任。
劉流身有武功,時不時打些魔獸回來,這老頭天天有肉吃,幾個月下來,倒是容光煥發。
小龍女見毛太公過來,忙叫人讓了位子,又端過一碗滾爛的雪羊肉,說道:毛爺爺,你慢點吃,我燉了很多。毛太公慢慢坐下,連聲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大家吃酒吃肉,談論最多的卻是一月前發生的吳楚與南湘的大戰。
吳楚這次大敗,被南湘大軍攻入幾千里,直到皇太子稟明皇帝,啟用西斯大將軍之子姬文·西斯為總督,才在吳江止住南湘大軍的攻勢。劉流想到姬文那文弱的樣子,半點也看不出知兵事,沒料到是這般歷害的人物。
毛太公人老成精,自然看出小龍女對這些打打殺殺不感興趣,喝了半口湯,說道:下個月初八便是咱們最漂亮的九公主選夫婿的日子,那時千獸山下的大廣場可熱鬧了,又趕集又有百獸燈看,還有斗火牛的。小龍兒,來這兒這麼久了,沒到那兒去玩玩,這回趕上了,可要去瞧瞧。
小龍女笑著問道:毛爺爺,那百獸燈好看麼。毛太公笑吟吟的說:當然好看,那可是我們獸人中的巧手做的,還有很多可以飛呢!劉流想這有什麼希奇,熱氣球,地球上三歲小孩都懂。
小龍女驚奇看著毛太公,問道:毛爺爺,燈會飛,是真的麼。毛太公撫鬚長笑,說道:我這麼大年紀,那會騙你小姑娘。
小龍女回頭,對劉流笑道:大哥,下個月初八,我們去看獸燈好麼?
劉流點點頭,回過身勸獵戶吃酒。
轉眼到了三月初八,小龍女仔細打扮後,又給自己與劉流施了個障眼術,障眼術是七品的法術,可見這段日子小龍女勤學苦練《聖典》沒有白廢。
兩人從帳篷出來,便是普通的狐男狐女,與往日一樣,不過以往用的是四品的遮眼法,只要鬥氣達到七、八品便會識出,這七品的障眼術,可要九品中階以上的高手才能識破。
兩人起了個大早,像年青的狐男狐女一樣,手挽著手興沖沖趕往千獸山前的廣場。
一路上都是年青的狐男狐女,大家又說又笑的從四面八方趕往千獸山。
劉流、小龍女走了一個多時辰,便匯入人流大潮。剛跟著人流過了一個陡峭的山坡,便見前面的人群亂動,有人喊道:佔便宜才是福的豬八戒來了,女孩子們小心啊!可別讓他摸了屁股掏了胸!
女狐紛紛躲到男狐背後,小龍女也躲在劉流身後。
劉流暗笑,這呆子怎麼也來了。
不久,人群騰出中間一條路,路上走出一個年青面白的豬頭人來。劉流看這八戒,倒不是《西遊記》裡有的,倒與《星光燦爛豬八戒》裡的八戒一個樣,一打聽,才知他是豬悟能的第八個兒子,從一到八,依次叫豬一戒,豬二戒,豬三戒……,一直到豬八戒。那豬八戒見了有男狐的女狐不去理會,見了單身便上去搭訕,或摸摸手、或碰碰身子,很有後世勾女崽的風範。
劉流走過他身邊,暗地使個巧勁,讓他狠狠摔了一跤,將一身雪白的真絲衣服染上綠泥。
豬八戒從地上跳起大叫: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我的九公主啊!我的九公主啊!狐男狐女都大笑看著他,豬八戒跳了一會兒便不跳了,他在路的中間來回走著,突然,他指著狐群一人說:小翠,你給我出來。
劉流順著他手指瞧去,看出那狐女便是京都遇見的卓珠爾瑪的丫環。
那小翠似乎一點也不怕豬八戒,她從人群走出來,對豬八戒嚷道:豬八戒,你又要幹什麼,你不怕我到豬伯伯那裡告你無恥下流,專門欺辱女孩子。
豬八戒扦手嚷道:我什麼時候無恥下流,什麼時候欺辱女孩子了。
你從小就愛告狀,你這個告狀婆,怪不得我七哥不喜歡你。
小翠回嘴道:豬八戒,你這個死呆子,我什麼時候喜歡你七哥,你一家人豬頭豬腦,又有什麼好喜歡的。
豬八戒嘲笑道:女人就是嘴硬,明明喜歡人家,可嘴上死不承認,狐族與豬族連姻也有一千多年了,小翠兒害什麼羞,哥哥我去說說,說不定有希望成為我的七嫂。
我七哥可是豬族的天才,小小年紀鐵頭功可練到九品境界,十年、二十年以後可是第三個不到四十便達到聖域的絕頂高手。
小翠扭了一下腰,啐道:他再好,我可不稀罕!豬八戒笑道:你不稀罕,可有人稀罕,阿紫姑娘與她爹爹咋天可去了我家。
小翠自不吃他的激將法,說道:去了又怎樣,阿紫才不會喜歡小七呢,他喜歡的是——。豬八戒急忙問道:她喜歡的是誰?小翠格格一笑,說道:反正不會是你,怎麼著急了,是不是喜歡阿紫。
豬八戒連忙搖頭,說道:我星光燦爛豬八戒會喜歡她,你也太小看我了。
小翠嘻嘻一笑,不再理會豬八戒,趕上女伴,相互作弄著、打鬧著、歡笑著趕往千獸山的廣場。
劉流看著小翠的背影,想阿珠爾瑪怎麼樣了,歐陽海殺了她父親,是不是大公子的命令,想挑起吳楚與獸人的戰爭,這女狐為什麼在京都,又莫名其妙來到這裡。
到了千獸山下的廣場,小龍女跟著女伴去了女獸人去。劉流一個人這裡看看,那裡逛逛,倒也感到新奇有趣。
這裡獸人做的花燈以大而富麗為主,都是以本族人的傳說製成,也有講敘男女愛戀的。還有一些根雕與雕刻的花板,這是地球上抽像派或印象派一類的藝術。
最讓劉流動心是一種皮繡,這種藝術可能來自紋身,但它的藝術成就遠遠高於紋身這種粗淺文化,獸人沒有文字,但不代表沒有文明,比如這種皮繡的藝術價值可能比得上地球上聞名世界的湘繡。
還有一種骨刻,述說著古老的獸人戰勝天魔,從而直立行走,有了語言,學會了取火,從而開始了有意識的群居生活。
劉流從來沒把獸人當過人,但看了那些藝術品,才發覺他們與自己一樣,是有思想的人,而不是別的。
劉流走了一會兒,聽見豬八戒在前面叫道:你們這些人類,來我們千獸山做什麼。又想抓我們的狐女去賣不成。
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是光明女神的信徒,奉上天的旨意行走四方,又怎會做販賣人口的勾當。
豬八戒的母親也是光明教徒,他倒不敢抵毀光明女神,他硬著脖子說道:反證你們人類沒一個好東西,欺蒙拐騙坑,五毒俱全,就是沒一點人味。
那嘶啞的聲音又說道:我們來這裡,是來找我們的聖女,小兄弟,看過這樣一位姑娘沒。豬八戒看他展開的那畫像,心裡說道:乖乖隆的東!這可比九公主還漂亮。
我要有這樣的女人,我做夢也要笑醒過來。那人見他掉了幾滴口水,忙將畫偏移一點,仍問道:小兄弟,見過這姑娘沒有。
豬八戒抬起頭說道:這個,那個。這個——,又什麼那個。
旁邊的柴進氣不過,喊道:你這豬頭,再這個那個的,打得你變豬——狗頭。
豬八戒聽了高興,嚷道:兄弟們,有人要打我,有人要打我囉!快來哦,快來哦!嘶啞人忙上前說道:這位小兄弟誤會了,這裡有兩顆四品魔核,請小兄弟笑納。
豬八戒接著魔核,對著陽光照了照,說道:總算碰見了一個明白人。你那位姑娘我見過,不過——。
嘶啞人又遞上兩顆魔核,笑著問道:在那裡見過。豬八戒慢騰騰接過魔核,然後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說道:在夢裡見過,醒來後便不見了。
柴進聽了跳起來,嚷道:不要再攔我,我要揍死這王八蛋,我要揍死這王八蛋。嘶啞人退開一步,柴進便一腳窩心腿揣過去,豬八戒一個轉步,單手一挑,揮掌直劈。
他這套「沒事找事」掌法已有七、八成火候,柴進也是七品高手,兩人棋鼓相當,鬥了個不亦樂乎。
劉流早看見柴進,只是不好過去相認,這時見柴進漸漸落了下風,三百招不到,定會吃那豬頭一掌。
看了一會兒,豬八戒一招「沒事胡扯」引開柴進的雙拳,跟著一招「沒事犯混」一個頭椎猛扎柴進胸前。
劉流剛要上前,卻被人死死扯住,回頭一看,原來小龍女不知不覺用輕身術來到身邊。
小龍女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那嘶啞人,說道:那是刑庭左使,武技很高明。果然,那嘶啞人上前雙手一分,兩人蹬蹬蹬連退了幾步。
豬八戒連聲咳嗽,連話也說不出,顯然吃了點暗虧。
嘶啞人不再理會豬八戒,又找了一個豬族人問事。
小龍女扯著劉流混入人群,小龍女輕聲說道:大哥,我們只怕又要搬家了。
劉流歎道:都怪我武技不高,這半年來又沒半分長進。小龍女說道:我可從來沒有怪過大哥,這天下能與光明教庭作對的可只有大哥你呢。
反正我也住厭了,換個地方也好。只是太公爺爺怎麼辦。劉流說道:太公他年事已高,不便跟著我們四處漂泊。
我打了不少魔獸,得了不少魔核,送一半給太公,太公應該衣食無憂了。
小龍女黯然點點頭。
劉流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解決這件事。這次我們回京都,大隱於市,定叫他們找一段時日。你的輕身術可進步不少,剛才來到我身邊,我也不知。
小龍女說道:我在學加持術,大哥,等我精神力夠了,便可以加持兩倍,那天下又有誰能打過兩個大哥呢。
劉流說道:那我試目以待了。
小龍女幽幽說道:大哥,我想咱們的神谷了,只要聖子饒過我們,大哥,我們就回神谷,再也不出來。這段日子我看了很多悲哀的事,可我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流的淚太多了,我真怕有一天我也和那個狐女一樣,沒有淚水了。
劉流笑道:那只是故事,你倒當了真,眼淚那會幹呢。
小龍女伏在劉流胸前,柔柔說道:別以為只是故事,毛太公爺爺說什麼事都注定了的,一個人一生只有那麼多淚水,流完了便沒有了。
劉流抬頭看天,想到自己的穿越,不由說道:也許吧。
人群突然沒了聲音,兩人往前面的舞台看去。
只聽見一聲號角鳴叫,舞台走出一隊花枝召展的女狐,共有十六人,分兩旁站立,不久,走出一個蒙面的苗條少女,那少女裊裊走到台前,說道:今天是九公主選婿的大日子,各地的英雄豪傑,文人雅士只要四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便可以參加選婿的活動。
此次選婿的日子為三天,現在大家去下面的登記台登記,大家要真誠認真的填寫,如發硯有假,馬上取消選婿資格。
選婿分文選與武選兩種。好,大家先去登記吧!那少女說完話便進去了。
那少女取下面紗,走到一大轎前說道:公主,沒看到七少爺,怕只怕七少爺愛武成癡,練著練著便忘了明天以後三天是公主挑選夫婿的好日子。也不知阿紫那丫頭將信帶到沒有。轎內一人輕軟的說道:阿紫辦事牢靠,應該將信帶到,再等一會兒,如果七哥沒來,你叫人去報個名兒。
那少女點頭答應,自去辦事。
那公主又說道:小翠,你去吳楚打探得怎樣,有沒有「陰陽五輪轉」神功的消息。
那叫小翠的女狐上前一步答道:稟公主,奴婢已打探到這「陰陽五輪轉」神功被一個叫龍五龍覆地的光明教延的護法所得,已經修練成了八陰八陽。
那公主說道:不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得到口訣,你回去辦事吧。
小翠揖了一禮,也退了下去。這時,走進一個穿紫衣的姑娘,她對著先揖了一禮,說道:奴婢已打探到光明教廷正在找他們的聖女,這次來狐族的有刑庭左使貝斯·漢姆,有三十六聖鬥士,還有四十八名執法者。
那公主問道:那他們找到聖女沒有。穿紫衣的姑娘說道:還沒有。那公主說道:那你帶人找找看。
穿紫衣的姑娘說道:找到了也不能帶到公主這裡。
那聖女有個男伴,聽說已是聖域高手,要不然,光明教廷也用不著帶這麼多高手來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