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尹恩娜的手機上便收到一條彩信,彩信裡,一個中年貴婦推著一個有小兒麻痺症的少年在花園裡散步,如果沒猜錯的話,照片裡的女人應該是單明的現任妻子:梅素馨。
尹恩娜撥通了剛才那個電話,「你的資料很及時,那筆款子我會準時匯進你的賬號裡。」掛斷後,尹恩娜又將照片發了張給程楓,並且悠閒的撥弄著架子上的吊尹等著程楓主動找上門。
如預料那樣,程楓很快將電話撥了過來,尹恩娜語氣柔和的接聽電話,「程總,讓您在百忙之中抽空聽我的電話果然不易。單太太送來的手錶被我不小心摔了一下,你猜從表裡面掉出了什麼東西?說出來你恐怕都不信,竟然是警匪片裡常用的竊聽器。我尹恩娜何德何能,竟然讓你們如此勞師動眾連竊聽器都用上了,看來我在你們心中還是有些份量的。」
「你想怎樣?」程楓倒還有些涵養,並沒有暴跳如雷的對著尹恩娜吼。
「我早就拿出了我的誠意,只是你們的誠意太差強人意。我想不用我多說,照片裡的母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是誰?不過那位氣度高華的貴婦是誰我一時間也看不出,您恕我眼拙。」頓了頓,尹恩娜故意道:「我想單老爺子看到這張照片之後一定會知道是誰的,你說是不是?」
程楓匆匆說了句老地方見,便收了線。尹恩娜拿了手機前去赴約。
去天台前,尹恩娜故意去員工餐廳繞了一圈,吃了塊提拉米蘇才去天台。程楓不似上午的警醒,一向冷靜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急躁。
「你到底想怎樣?」見尹恩娜遠遠走過來,程楓劈頭蓋臉的問。
尹恩娜看著遠處的建築笑,睨了眼程楓,「我說過,我們合作各取所需而已。遺憾的是:有人不守約在先,所以也不能怪我毀約了。」
「你是怎麼知道那孩子的存在?」程楓的聲音不可抑制的顫抖了幾分。
尹恩娜取出一根女士煙,點上之後深吸了一口看向程楓,「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做。我想單明未必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讓我來猜猜,單明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婆和最得力的手下曾經有段這麼深刻的舊情,你說他會不會氣得心臟病突發而入院。最後,整個豪儷都落入單均昊的手中?」彈了彈煙灰,尹恩娜並不理會一臉怒氣的程楓,「豪儷大廈一共27層,從這裡被人推下去無非就是全身骨折而死。我保證,任何時刻,只要我少了一根頭髮,你和梅素馨過去的一切資料一定會一五一十的被影印好放在單明書房內的檀木桌上。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程楓恍然大悟,「原來你一早就算計好了這些。」
尹恩娜不可置否的笑,「與您這樣老謀深算的前輩過招肚子裡沒有點真貨哪敢來獻醜啊。我知道你和加拿大的妻子已經離婚了,導致你們夫妻感情破裂的直接原因就是因為你放不下自己的老情人所以才會激怒妻子。雖然你和妻子的感情不甚理想,但是你很疼愛自己的女兒程若涵。程若涵今年16歲,在加拿大一所私立學校讀高中,每週的週末會去教堂做禮拜,喜歡中國菜和牛排,討厭洋蔥等一切有刺激性氣味的食物……」
「你到底想怎樣?」程楓再次打斷尹恩娜問。
尹恩娜臉上的笑意依舊是溫和無害的,「程總早這麼說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其實也簡單,我要你把諾曼的消息直接匯報給單明,你是他的親信,我想你說的話絕對比梅素馨有份量。」
尹恩娜話鋒微轉,眸子裡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寒光,「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我的要求。不過加拿大離我們這麼遠,萬一你女兒在那邊出了車禍或是怎麼樣的,你這個做爸爸的恐怕連最後見女兒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如果真是那樣,連我這個外人都忍不住要說句遺憾呢。」
程楓吃驚的看向尹恩娜,「原來你做這一切並不完全是為了單均昊?」
尹恩娜嗤笑,反問他:「我憑什麼要為了他這麼做。現如今的社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不是傻子,葉纖瑜跟了單均昊五年他都可以翻臉無情,我不信這樣一個男人會為了我而做出改變。我這麼做,無非是為自己留條後路。」
見程楓微微動容,尹恩娜繼續說,「不妨跟你說,其實諾曼手上兩成的MG股份是真的,不過單均昊不是競標者,而是幕後操控者。我和我表哥也拿下了兩成,我知道單明一直懷疑單均昊在豪儷內部做了手腳,如果讓單明知道這件事,我想那兩成股份對單均昊而言肯定會從金餑餑變成燙手的山芋。也就是說,已經到了他嘴裡的肉,現在卻硬要他吐出來。」
尹恩娜將短信設置好舉起來給程楓看,「你可以不幫我,不過我也一定有法子讓單明知道這個消息。但是我保證,單明看到這些照片之後一定不會讓你活著走出江北的。而剩下的兩成股份依舊是我的囊中之物,到時候你的女兒也會成為孤兒,最後甚至可能誤入歧途。你的一個小小決定,很有可能就左右了你女兒的一生,你想清楚再答覆我。」
程楓冷笑,「這麼說,我就是沒得選了。」
尹恩娜搖了搖頭,事不關己的說:「至少你可以從這裡跳下去保全梅素馨。不過這些年梅素馨對你怎樣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心裡應該有數,這個女人為了保全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惜犧牲你們的兒子,你看看照片裡的孩子多可憐。自己的親生父母明明健在卻被送去療養院那樣的地方,我聽說那裡社工的脾氣不是很好,如果病人鬧脾氣不肯吃飯的話很有可能會挨打,不知道這個孩子有沒有被打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