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小寒看她臉色不好,急忙退了出去。
靠在床欄邊,她陷入了沉思,他那藍色的眼眸跟臨死前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離若,這樣一個人……
她歎息一聲,如今,她才明白,原來這樣一個人早已在流觴紫的心底沉澱了很久很久。
她有時候感覺她並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真正的主人應該有著和她完全不一樣的性子,溫存善良,柔弱多情,她所鍾愛的,一輩子唯一給過她溫暖回憶的,就是離若,就是在橋上遇到的那個男孩。
她現在似乎可以讀懂那個女孩子的心情,她一直在等待,等待那個藍眼睛男孩子的到來,等待他將她帶離冷漠無情的流觴家。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流觴紫啊!
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再次疼痛起來,原來,離若,才是流觴紫真正愛過的男孩,原來如此!
「身為流觴少主,你沒有時間感傷。」
清越的聲音傳到耳邊,彷彿音樂一般,白衣男子走了進來,流觴紫抬頭看向他,她休息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進來,肯定又是小寒在那裡瞎胡鬧。
他俊美無儔的臉上依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淡漠,似乎是天生生就的。
她向後靠去,不想理他。此時她沒有戴面具,他已經識破她的真容,再戴面具也毫無意義。
「我的信你看過了。」他坐到床邊。
是的,他的信中寫的很清楚,太史斯圖趁夜從北邊發難,雖然被他的人和流觴的人合力堵住,但是情況還是十分緊急。
「我們必須去東廷北城一趟,如果你不想北城有事的話。」
流觴紫斜靠在床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也沒有焦急。身上只著了雪白的綢衣,滿頭油亮如絲緞般的烏髮披了滿肩,那慵懶的模樣也自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突然,一隻手撩開了她的頭髮,露出雪白的素頸,指尖觸到了她溫熱的肌膚,驚得她輕輕一縮。
「你做什麼?」她正要打開他的手,他手已經收回。
「怎麼沒戴我給你的麒麟玉墜子?」他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問。
流觴紫白了他一眼,道:「什麼麒麟墜子?」
「你……」左丘玉明微微蹙眉,「就是一年前我離開流觴府的時候給你的。」
流觴紫理了理頭髮,隨口道:「府裡的小丫鬟玉翠喜歡,我就賞給她了。」
「你……」左丘玉明眼眸一沉,語氣卻仍平靜,「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個丫鬟在哪裡?」
「上個月放出府去了,聽說回老家了。」
此時,左丘玉明似乎真的生氣了,蹙眉盯著她,一聲不吭,可見那玉珮對他是極為重要的。流觴紫撇撇嘴,伸出手腕,只見衣袖滑下,露出雪白的手腕來,那裡用紅繩繫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珮,不就是當初左丘玉明送給她的那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