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萊克斯這個問題,我算是語塞了,至少我個人覺得他這個問題很矛盾,矛盾的彷彿讓人很不想去面對,從頭至尾感覺都是非常的怪異。但仔細一想他說這些,你卻能夠感覺到,這一切並不是只有矛盾在裡面,就像他說的,什麼東西都要有存在的意義。不管是燒殺搶奪,你的意義是什麼?原本以為自己斬斷了一切慾望的根源,但到頭來,卻突然發現,這一切都纏繞著你,這是一個何等矛盾的感覺?
想了許久,我搖頭道:「一個人就是複雜的東西,很多話說的好,人心隔肚皮,寧願相信真正的利益,也不相信人心。為什麼都在說那麼多人心呢?不正是因為人心就是最不可靠的嗎?因為人心太複雜了,複雜的讓人不敢去猜測和相信。」
萊克斯點了點頭道:「請繼續。」
「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你要的答案,我覺得,其實從我們尋找意義開始的時候,我們就錯了。」我緩緩道。
「尋找意義的開始就錯了……」萊克斯愣住了。
「因為我就是我,不是別人,我的意義對我來說是一種意義,而對別人來說又是另外一種意義。或許我這一生為的是生存下來,完成自己未完成的願望。別人的意願卻又是得到整個天下,擁有掌控一切的力量。在別人看來,我的那個意義太渺小,但在我看來,他的那個意義太無趣。」我緩緩道。
「意義……」萊克斯自語著,隨後他頓時想到了母親看著自己的那雙被悲慼的雙眼,以及那句話:「你沒有意義,你的出生就是沒意義的!」
從開始到現在,萊克斯都覺得,自己生下來是個錯的。但為了讓母親知道,自己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他便開始了尋找。
我看了一眼他,陷入呆滯的他很迷茫,其實有時候我也是這種表情。萊克斯是一個平凡的人,只有他的靈魂不平凡,或者再加上身世和才能。但在面對這樣的問題前,他顯得很簡單。而我們在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又怎麼不是這個樣子?
頓時,我想到了自己的最開始,然後是卡安,然後是狄娜紗,路西法,莫斯,卡塞斯,以及宙斯。難道他們做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嗎?那他們的意義在哪?
突然,萊克斯仰頭大喊道:「人啊……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做著一切或許根本就不需要看有沒有意義,或許生存在這個世界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含義,然後無意義的思索這個世界,最後發現,甚至連知曉此處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對!沒意義!」
我看著眼前這個有著虛無靈魂的人,此時的他給我一種感覺,這個他似乎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了。
這個感覺讓我感到很驚訝,但我並沒有去問這些。
突然,「呵呵呵,哈哈哈!」萊克斯大笑了起來,彷彿瘋癲了一般,他指著天空道:「我錯了!我錯了!」說著,隨後他眼淚都笑出來了,原本就孱弱的身體在他這一笑之後,變得更加脆弱。
頓時,「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但他卻依然在笑。
我不理解此時的他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卻知道,這是他一輩子的追求,是一個人對自己一生疑惑的追求。其實很多人都該羨慕他,因為萊克斯有追求,而其他人,只是渾渾噩噩。
許久之後,萊克斯終於在強烈的咳嗽下停了下來,他病態的更加眼中了,但我這一刻卻從他翠綠虛無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絲欣喜,彷彿得到了一切般的欣喜。
我輕輕一歎道:「你很幸福。「
「對,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母親說的話是告訴我,尋找自己的追求,然後活下去……」萊克斯道:「可是她說的有點狠了。」
「是我,我也會這麼說……因為,你很特殊。」我開口道。
聞言,萊克斯笑了起來,他緩緩道:「既然你解開了我的疑惑,那我便告訴你的問題吧。」說著,他緩緩道:「因為我原本就是一個虛無體,所以我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的變化,而現在這個世界,所有的中心並不是當初那麼穩定的在北方。而是向著東西兩邊移動了起來,至於中心,你應該知道,而世界之力變弱的原因便是因此。」
「移動?」我猛地一驚,萊克斯的意思是有人在削弱世界之心的力量?
看著前方的鐵屋,萊克斯輕舒口氣道:「我也可以安心赴死了,只不過在死之前,我還想見見崔希斯。」
「她……不在我那。」我遲疑道。
「那就讓我去你那等吧,或許就遇到了……我沒幾年可活了,但餘下的幾年我也不在乎了。」說著,他緩緩道:「給我一個方便吧,我去你那等著了。」
聽到這個話,我有些奇怪,他幹嘛要去我那等?
「當初我跟她分開是在羅薩帝國。」我提醒道。
「沒事,我有一種感覺……」萊克斯說著,隨後轉身欲走。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我問道。
「找到一個懂我的朋友,不容易。」說著,萊克斯面帶微笑的離去道:「不需要真正的知己,只需要懂我就夠了。」
萊克斯隨後離去,但就在此時,一個白色身影從我眼角閃過,我定眼看去,那個男人有些面熟。
頓時,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空間戒指,「折翼白。」
此時,折翼白一臉微笑的小跑著向諾勒家族族長的房間趕去,因為他手中有很多資料和寶物可以跟諾勒家族做交易。要知道這些東西只有黑市才能弄到,而且作為未來黑市一大商會繼承人,折翼白自然要抓住眼下這個機會,要知道諾勒家族可是現在惡魔城中最有話語權的家族。
折翼白只是一個聖級強者,但他周圍保護的強者還是挺多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折翼白臉上的欣喜,我頓時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其實我的感覺一向挺準的,而這也讓我做下了跟著去看看的打算。
我催動世界之力將我的靈魂氣息包裹,隨後緩緩的靠近這折翼白,而也慢慢的靠近了諾勒家族族長的房間。
族長房間自然是有著很多防禦措施,也因為如此,我不得不用靈魂之力進行接下來的事情。靈魂之力雖然有被發現的風險,但比起自己親自去偷聽要小了許多。但靈魂之力也有一個缺陷,那便是我所察覺到的一切只要超過我周圍一公里,那我便聽不到什麼了。但還好,我現在的位置就在族長房屋周圍一公里左右。
自然的,我的靈魂之力擴散進了族長房屋之中,兩人已經在我的監視之下了。
折翼白面帶微笑,看著諾勒家族族長戈海道:「戈海大人,我有兩個重大消息,還有一批振奮寶石和堅韌球,不知道大人想不想吃下?」
聞言,坐在正坐上的戈海微微一訝道:「這是一筆大買賣啊。」
「當然,小買賣也不會來找您了。」折翼白道。
「其實在你和你父親之間,我還是比較相信你的。」戈海道,
「哦?」折翼白不以為意道:「這可是讓我感到很吃驚啊。」
「沒什麼,這是我的實話,不過估計你也聽不進幾句去。」戈海說著,隨後沉吟片刻,緩緩道:「既然你折翼白少爺都跑到我跟前來談買賣了,那我自然要把這一單吃下了。」
「戈海族長果真是爽快人,我就喜歡跟族長這樣的爽快人做生意。」折翼白顯然對自己這一單生意被吃下很滿意。
「既然這樣,那說吧。」戈海道。
折翼白頓時肅穆了下來,他看了看四周,隨後警惕的小聲說道:「你知道最近黑市上的振奮寶石都被掃購一空的原因嗎?」
戈海搖了搖頭,折翼白笑了笑道:「因為全都被光明教廷買去了。」
「什麼?」戈海一驚,隨後他驚呼道:「老天,難道光明教廷要重組那個可怕的騎士團?」
「很有可能。」折翼白笑了笑,隨後繼續道:「這是第一個消息,而這第二個呢,那便是足夠讓你心動到狂呼的消息。」
聞言,戈海頓時有些期待道:「快快快,說吧。」
「還記得最近戰錘帝國的大地神力精華被盜的事情嗎?」折翼白道。
「當然,不是那個神靈武士盜走的嗎?聽說為此,他的老師黑巖劍聖和他同樣遭受著追殺。」戈海道。
「不愧是戈海大人,消息就是靈通。但儘管如此,大人或許還不知道更細一點的消息吧?」折翼白頓時瞇起了雙眼,笑容顯得有些誘惑。
聞言,戈海頓時心中一跳,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大地神力精華,如果知道了神靈武士的下落,那……
想到這,戈海的心臟頓時有些亂跳了起來,那可是整個世界的強者都瘋狂追逐的東西啊。要是能把它獻給一名強者,那家族以後的榮光將是無與倫比的。
頓時,戈海有些心動了。
見到戈海的神情,折翼白緩緩道:「那神靈武士就躲在戰錘帝國的塔拉利斯的沙漠裡,知道這個消息的不超過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你。怎麼選擇,戈海大人應該心裡有數吧。」
聞言,戈海雙眼瞇了起來,他在顫抖,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也是一個可怕的機會。成功了,以後的家族前途不可估量,失敗了……他將會承受戰錘帝國最直接的怒火。
此時的戈海在掙扎,但站在屋外的我卻激動不起來,哈斯卡這個傢伙怎麼惹得整個戰錘帝國都追殺他?而且還偷了人家的命根子,這個傢伙要幹什麼?
雖然心中滿是疑問,我有一點想去救他,但心中又有些不願意。但一想到當初在奧倫大陸的事情,我輕歎搖頭道:「既然這樣,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