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下,雪原的兩山之間前的駐地裡。
兩座中軍大帳中此時都圍坐著一排排高級將官,這些將領全部穿著綠色的軍裝,眼中時不時的會露出一些殺伐之氣,在這裡圍坐的將官都是經歷過真正戰火洗禮的領導者,他們身上和心中都刻有了柏林家族的印記,就算是在玫斯帝國存在的時候,他們都要隨時準備和洛瑞帝國的軍隊作戰,更別說當玫斯帝國崩塌之後,他們更加隨時準備著應對國內,國外的危機。這也真正的鍛煉出了一位位有勇有謀的將官,也讓他們能夠真正的獨當一面,為家族解決一切危機。
中軍大帳之外是冰天雪地,而帳內呢?
在座的將官全都感到了一陣冰寒的氣息瀰漫開來,所有將官的臉上滿是敬畏,但也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他們的眼中也都會閃爍出一些怒意。
就在昨晚,在身後兩座山間巡邏的戰士全都遇襲死亡,而且這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除此之外,敵人有沒有越過高山進入到封鎖線之外?有沒有潛入駐地或者留在山間準備下一次打擊?這一個個可能性嚴重的打擊著所有人的心理。如果潛入者還在山間,他們還有辦法將這一次危機化解。但如果潛入者已經越過封鎖線,那對頓杜城將會是一個難以估計的隱患。
整個中軍大帳之中,安靜的落針可聞。
大帳前端,一個滿臉冷峻的中年軍官安靜的看著所有人,他如同刀刻一般稜角分明的臉上不悲不喜,在掃視了眾人一圈之後,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登。」茶杯放下,他緩緩道:「這裡坐著兩個駐地的所有軍官,你們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現在不說話了?山上的防線是怎麼回事?我之前是怎麼吩咐你們的?」
中年人的話語一出,頓時所有人都面色難看,之前他的確說過要加強山間的警戒,但因為在雪天,管理這一塊的軍官便沒有及時的安排下去,以至於造成了昨晚的局面。
就在此時,「唰!」兩個面色鐵青的軍官全都站了起來。對著中年軍官行禮道:「報告諾頓元帥,是我們兩人失職了!」
諾頓瞥了兩人一眼,淡然道:「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時間之內沒有給我一個結果,那你們自己捲鋪蓋走人吧。」
「是!元帥!」兩人喝道。
當兩人坐下之後,諾頓突然站了起來,他身子筆直,如同一根標槍一般屹立著,雙目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當諾頓站起來的時候,「唰!」所有將官都站了起來,他們一個個挺直腰桿,挺起胸膛,雙目清冷的看著自己的長官。
「今天,我們柏林軍團要進入二級戒備,幾天之內我們就會有任務!聽明白了嗎?」諾頓冷聲道。
「明白!」眾人齊喝。
諾頓點了點頭,淡然道:「散了吧。」
話罷,所有將官依次離去,漸漸的整個中軍大帳只剩下了諾頓一個人。
就在此時,一個倩影挑簾而入,一身軍旅裝束上是一張美人的臉頰,青色雙眸白玉膚,黑色秀髮如墨般亮澤,粉雕玉琢的鼻樑下,一張誘人的朱唇上有著芝麻大小的紅痣,顯得格外誘人。這一切的融合,莫名的流露出了一股英姿颯爽的氣息。
諾頓見到來人,原本嚴峻的臉頰舒緩了下來,他滿臉慈愛的看著伊人道:「貝莎,我的寶貝女兒,你怎麼來了?」
「父親,你看看你,又整天皺著個眉頭,這樣老得很快的。」女孩見到父親,頓時認真道。
看著女兒認真的樣子,諾頓走上前,撐開雙手笑道:「來,讓父親抱抱,幾個月沒見到我的寶貝女兒了。」
「哼!父親都忘了我了吧?」貝莎氣呼呼的扭頭道。
「哈哈,來來來,讓我這個老古董給寶貝女兒生生氣。」諾頓笑道。
一聽到父親的調笑,貝莎頓時喜逐顏開,笑道:「好啦!父親,我聽說你剛一回到頓杜城就跑到這了,我當然就跟著來了。」
「呵呵,你這個調皮鬼,女孩子家還不安安靜靜的,整天這麼鬧,以後怎麼嫁人呢?」諾頓調笑道。
「父親!不准你說這個。」貝莎臉頰一紅,強裝生氣道。
「哈哈哈!好好好!」諾頓笑著,上前在貝莎的額頭拍了拍,便沒再說什麼。
「父親,我聽說我們被人偷襲了?」貝莎開口問道。
諾頓微微點頭,笑道:「這一次我們的對手有些厲害啊。」
「厲害?」貝莎微微一驚,他從來沒聽過父親這樣說別人。
諾頓的笑顏逐漸淡去,他認真的點頭道:「是呀,我們的對手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
「父親,為什麼那麼說敵人?」貝莎從來沒見過父親這樣,似乎在自己眼中,父親是一個遇到任何敵人都不會失敗的男人。
諾頓看著女兒眼中盲目的信任,他笑了笑道:「父親這一輩子遇到過無數對手,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次我遇到了真正的狠角色了。」
貝莎一聽,頓時嬌容一變,擔心道:「父親,你……」
「我沒事,沒有交過手,我還不知道對方的深淺,只有真正交過手了,我才能肯定我的想法。」諾頓目光冷冽的看著帳外的漫天飛雪。
貝莎點了點頭,至少自己的父親到現在都沒輸過。或許這一次只是父親胡亂的擔心呢?貝莎這樣的安慰自己。
「貝莎啊,你舅舅已經決定嗎?」諾頓看著貝莎問道。
「叔叔他……」貝莎有些無奈的點頭道:「叔叔他支持了木塔裡,真不知道我們柏林家族會強盛還是衰落了。」
「這樣嗎?沒想到我柏林家族最後要當叛國者了,真是可笑啊!」諾頓笑道。
「父親,你就不能和舅舅談談嗎?」貝莎擔憂的看著父親。
諾頓搖了搖頭,哼聲道:「他現在是族長,不是我的弟弟,我的話他會聽?」
「父親!」貝莎有些氣惱,自己的父親和舅舅一直以來都是鬧得不可開交,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惡劣,從自己生下來開始,兩人便是這樣的關係了。
「好了,我們不談他了。」諾頓淡然道
貝莎輕輕一歎,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搖頭道:「父親,你說你的對手真的很厲害嗎?」
「至少他這一次出手就讓我感覺他很厲害。」諾頓笑道。
「這一次出手?就是山間的偷襲?」貝莎疑惑道。
「對,現在我們家族沒有任何反叛跡象,我們的對手卻直接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他完全不遵守規則,而越是這樣的對手,在我看來才越是最可怕的存在。」諾頓沉聲道。
「不遵守規則?」貝莎驚訝的看著父親,但諾頓卻淡然一笑道:「不過正是這樣的對手,才真正有挑戰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