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從未能看透季慕斯這個擁有著天生的領導者能力的新一代掌門人,到底有多厲害多大的爆發力。
季慕斯的力量,暗門的人從來沒有過任何懷疑,他們都十分清楚,這個男子才是真的是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只不過他還沒有發怒,如果真的發起火來,恐怕不是自己可以招架的住的。
「不需要解釋。」此時的慕斯其實也冷靜下來不少,經過了醫生的緊急處理,兩個人至少現在都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活著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剩下的一切也都有挽回的可能,所以他本身並沒有太多的憤怒。
尤其是電話對面的人,雖然一直以屬下自稱,但是在暗門的時間兩人一同成長更誠如兄弟,待自己也一直恭敬,他更是不想過於責備,畢竟是自己放心的人。
他繼續說,聲音裡甚至帶了一絲安撫,大概和喬安安相處久了,人也開始有了柔軟的一面,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對任何人都會有這份柔軟:「繼續搜索,一定要把他給我捉回來,還是那句話,要活的。」
「是,一定完成任務。」知道季慕斯已經到了最大的容忍限度,墨白並沒有多餘的廢話,馬上回答道。
掛了電話慕斯才終於敢把眼睛落在昏迷的喬安安的身上,手指忍不住伸過去想要輕輕撫摸自己心愛的女子的面容,但是卻根本無處落手,最後只能收回來握住喬安安的手。
那張原本猶如瓷器一般白皙的,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現在都是掌摑留下的痕跡,一個摞著一個,腫起來的痕跡還都發著紅,已經完全看不出她原本美麗的樣子。
嘴角的血跡已經擦去,但是卻還是可以看出來嘴角已經微微地腫起。身上到處都是淤青,根本不知道哪裡才更疼一些。
季慕斯覺得無處放手,握著喬安安的手忍不住就想加重一點力量,但卻還是被不捨的心情阻止住了。只能更輕更小心地猶如對待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一樣對待著喬安安。
她的確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至少對於自己絕對是。
車子終於抵達了醫院,這是整個T市最好的醫院,很快兩個人就被分別送進了急救室。季慕斯只能獨自跌回到椅子上,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們做的的確是不夠漂亮,可以說是關心則亂,但也可以說是開始的時候就沒有做好足夠的防護,可以讓喬安安免於遭受傷害。
季慕斯已經下定決心不讓這樣的事情有第二次發生的機會,而且他也已經聯繫了暗門的人,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保護著喬安安。
畢竟那個叫做王強的人還沒有抓到。那個人雖然不是太大的威脅,但是想必現在也一定知道自己的勢力不容小覷,如果他狗急跳牆的話,也難保不會對安安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經過了這次之後,季慕斯覺得一切還是要小心為上。過去以為有自己在就絕對沒有問題,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漸漸願意動用更多的力量,而非自負。
折騰了半天,季慕斯也累了,手術室門前的燈仍舊一直都是紅色的樣子,他剛剛想要合上眼睛休息一下,就聽到遠遠的走廊裡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是宗政老爺子帶著幾個人一起過來了。
季慕斯歎了口氣,確實,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不被宗政老爺子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宗政老爺子。」盡量謙恭地打著招呼,這個老人雖然是宗政澈的爺爺可是卻是疼愛安安的,應該是值得他敬佩的人,也足以贏得自己這樣的尊重。
「臭小子和安安怎麼樣?」宗政老爺子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和言語,只是關心著被搶救的兩個人的安危。
作為一個老人,已經越來越明白人的渺小,宇宙這麼大,人類卻那麼渺小和脆弱,尤其是生命,不但只有一次而且非常容易被傷害。
自己已經活了那麼久的時間,即使遇見這樣的事情也無所謂,但是送進去搶救的兩個人可以說都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實在是不該承受這樣的脆弱。
「還在搶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季慕斯仍舊恭敬地回答,「這次都是我的錯,其實我應該考慮的更加周全一點的。」
「還不都是年輕人年輕氣盛,我雖然也是一把老骨頭了,但還沒糊塗,這次的事情是意外。你已經做的夠好的,而且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沒事就好。」
宗政老爺子大半輩子都在商場上奔波,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還是為今天的事情嚇到了,不滿滄桑的臉上似乎讓他顯得更加憔悴。現在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太過擔心自己孩子們的爺爺罷了。
「小子,你也快點去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宗政老爺子這才發現季慕斯的手臂上一樣鮮血淋漓,已經凝固了許多,但是還是可以看到幾道比較明顯的傷痕。
而季慕斯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過,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宗政澈和安安兩個人的身上,連疼痛都已經無法感知到了。這下子被他點了出來才發現,但還是比較猶豫不想離開。
終於,在宗政老爺子的堅持之下,季慕斯才不情不願地被護士帶走包紮傷口,然後迅速地趕了回來和宗政老爺子一起等待急救室的結果。
終於,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對宗政老爺子和慕斯說:「很幸運,兩位病人都脫離了危險,如果好的話今晚就應該可以醒過來了。」
「雖然從高空墜落,但是由於受到了緩衝,所以二人的傷都不是太重,不過之後還是需要留院觀察,避免有其他情況的發生。」眾人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謝過醫生之後紛紛趕到兩個人的病房。
兩個人被安排在了一處病房,這裡最好的病房,很多人即使舉著錢也排不到床位的地方,但是宗政澈的身份不一樣,所以住進這裡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就是有錢人的好處,其實羅莎莎的仇富心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源頭的,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他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一定要仇恨富人的話,還不如自己去變成富人。大學的時候的宗政澈,還不是也一樣白手起家。
就算別人都以為他是靠著自己背後雄大的家世,但他自己的能力也是沒有人可以質疑的。所以他也喜歡像喬安安這樣的性格,比起抱怨更願意感恩,始終樂觀,始終相信,始終比任何人都更為堅強地活著。
現在這兩個人現在都在睡著,喬安安臉上的傷雖然得到了處理但還是非常刺眼。就連宗政老爺子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樣狠毒的心腸才下得了這種毒手。
看著宗政老爺子和季慕斯的憤怒,也許羅莎莎應該感謝上天讓她當場死亡,否則的話這兩個人讓她死上十回八回都不為過。
但是一直到當天晚上七點,兩個人也依舊沒有醒來。問過醫生之後說明了是正常的現象,畢竟高空墜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昏迷也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
聽了醫生的的話之後慕斯好不容易勸走了宗政老爺子,獨自留下來繼續等待,卻不想喬寶貝也已經趕到了醫院。沒有一般小孩子的哭鬧,喬寶貝安靜地呆在自己媽媽的身邊,小手握著媽媽的手指,小腦袋趴在病床的邊上,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呆著。
他知道自己的媽媽沒有危險,但看到自己媽媽這個樣子,心裡就特別心疼,有一種想要快點長大的迫切心情,長大後保護媽媽,再也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欺負自己的媽媽。
似乎感受到了喬寶貝此時不是憂傷但是比憂傷更讓人心疼的情緒,季慕斯上前將那個小腦袋瓜子抱在自己的胸前,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醫院裡在正常不過的消毒水味道,但是更為重的是兩個男人的擔心,這時候的喬寶貝已經不再是一個稚嫩的孩童,他已經暗暗地下定決心要保護自己的媽媽。
第二日清晨,宗政澈便轉醒了過來,但是還沒來得及起來看喬安安的狀況,就再次被季慕斯用一堆報紙砸了回去:「看看吧,宗大少爺您的頭版頭條。」
因為知道對方已經脫離了危險,心裡都是喜悅,但是男人都是多少有些彆扭的動物,所以表達自己喜悅的方式也是非常彆扭的。
特別兩人的關係還處於,互相欣賞,又是情敵的份上。最重要的是,季慕斯對於宗政澈這次奮不顧身的墜樓事件,其實還是很震驚的。
無數次,他曾經問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會不會也毫無考量的跳下去,只因為安安,可是連他自己都給不了自己一個準確的回答,甚至他還猶豫了。
這就說明,宗政澈對喬安安的愛,已經是他遙不可及的了。如果曾經他對於宗政澈很不看好,現在,當看到真實的那一幕,他明確的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對於安安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
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宗政澈此次英雄救美的報道,各種說法,如果交給一個說書先生的話絕對可以說上幾天幾夜。
其中添油加醋,胡亂猜測的也不在少數,但是大部分都圍繞在「T市龍頭集團繼承人宗政澈,為救心愛女人從樓頂跳下」這一事件上,大部分報紙還都表明還會繼續跟蹤,進行後續報道,看來短時間之內整個T市有一件新的談資可以供大家茶餘飯後聊天用了。
不過,因為有了警方的介入,所以也使整個事件有了更為清晰的脈絡,一起普通的綁架案,發生在了不普通的人身上而已,一些大型的報紙也對整個事件做出了如實的報道,當然這也要歸功於宗老爺子。
不過最有意思的根本就不是這些大型報紙的報道,因為是正規的出版社,雖然這件事情的確可以轟動整個T市,但是比起靠這個新聞出頭更需要在意的是如何不惹怒宗家人。
可是那些小報紙就完全不一樣了,原本就是沒什麼人關注的小報社,如果不找到一些吊人胃口的新聞根本不會有太多的銷量,所以一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就真的是大肆報道。
而且牽連出來更多的事情,包括那個被救的女子喬安安的過往。不過其中胡編亂造的成分已經遠遠大於了事情的真實樣子,人們大多也都是拿來打發下空閒時間,笑一笑之後便不再理會了。
甚至更有心人,還挖掘出,其實喬安安就是五年前宗政的妻子,當年她並沒有自殺,而是假死。
還說什麼,大家都看好,五年前得感情,兩人還可以因為此次事件之後再續前緣。等等之類的。
但是現在我們的宗大少爺明顯沒有這樣的覺悟,幾乎每個報紙都以光速瀏覽了過去,尤其對那些誇大了自己救人事實的報紙就更是讚不絕口。
季慕斯心裡也是安穩了下來,知道他這個樣子,那就是真的沒事了。看來這兩個人還真的就是福大命大,恐怕連閻王都不願意收了他們呢。
「現在的媒體真可怕,五年前安安連一張清晰的照片都沒登出來過,竟然就有人認識她了?」
從季慕斯的口中得知了喬安安也一樣脫離了危險,並且也看到了就躺在自己旁邊病床上的安安之後,宗政澈才開玩笑的道:「不得不說,這種人肉搜索真實可怕。」
從報紙上移開視線,一抬頭卻看到季慕斯胳膊上纏繞著的厚厚的紗布,有些地方還滲出了鮮血,早就已經從報紙上知道當時自己和安安能夠得救是慕斯急中生智用廢舊的床接住了自己。
這句話看起來和讀起來都十分簡單,但是宗政澈卻明白,不要說移動一張床,就是接住兩個人中重力下降的壓力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果然是不可能不受傷的。不過看包紮的樣子,應該只是皮外傷並沒有真的造成骨折,這樣的話就還是非常不多的。道謝他是不習慣的,況且那個人是慕斯的話說出來道謝的話就不是矯情那麼簡單了。
一起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如果自己還那麼拘泥於小節的話那也就太不男人了。於是他也就不在多說什麼話。
「是呢,說不定連帶當年你怎麼欺負安安的事情也都能挖掘出來。」忍不住揶揄了幾句,季慕斯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還有心談風雲,心裡一面是對宗政澈醒來的喜悅,一半也更加擔心起安安來。
喬寶貝已經挨著自己的媽媽睡著了,畢竟還是個孩子,不像慕斯那麼能熬夜,過了半夜就已經漸漸睡了過去,害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喬寶貝慕斯也沒有調整他的位置,只是給他披上了一件衣服。
「你不去休息一下嗎?我現在可以守著安安,還是說經歷這件事情之後你太擔心安安的心偏向我這邊呢?」明明是關心對方,卻偏偏要說的這麼讓人憤怒。宗政澈覺得自己也永遠無法直接地表達自己的關心。
「呵呵,你自己都還是病人,還要準備照顧誰?一會您還要去檢查看看有沒有後遺症呢。萬一有的話,你又憑什麼來跟我爭安安。」季慕斯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他心底已經承認宗政澈對安安的愛,可是一想到之前安安所受的苦,他就沒辦法真心的就這麼將安安拱手讓人。
與病房裡甚至有些輕鬆的氛圍完全不同的是,整個T市已經徹底地被這些報紙上的新聞攪得天翻地覆,一時之間,原本的冷酷少爺宗政澈在無數人心中的形象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更有無數小女生被他這樣的舉動感動得流下淚來。
這些有些無厘頭,和宗政澈生活永遠沒有關係的變化倒不值得過分在意。但是除了這些公眾之外,很多在商場上和帝皇集團有著密切關係的人,甚至一些政界的高官都紛紛給予了很大的關注。
宗政老爺子在這方面也沒少對各個地方施加壓力,畢竟在這樣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現動盪的時刻。雖然他滿心相信自己的孫子一定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但是受了傷的人還是休息最好。
季慕斯開始的時候只是隨意地報了下警,為的也不過是那些報道不要太離譜,但是在得知了宗政澈的身份之後,上層也施加了不少的壓力。
畢竟是相當於在警察局的分內之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警察局更是加大力度搜索王強的下落,希望能夠給這位少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當然,季慕斯也適時的動用了自己的勢力,對於他來說,他不希望任何正面的力量找到王強,即使找到了,也一定要重新爭奪回來,因為那種人根本不配得到法律的制裁,需要讓他見證的就是真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