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這個男人還是這樣火爆,一生氣就愛動手,還動不動就愛捏別人的下巴,根本不管別人是不是能夠承受!一點都沒有變!
正在憤怒中的宗政澈哪裡是喬安安可以阻止的,他根本沒有放開的意思,找了這麼久的人,好容易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是不會妥協的。
「你說啊!」另一隻手扯著喬安安的一隻手拉的遠遠的,宗政澈的額頭都暴筋了。
「你……瘋了」呼吸已經困難了起來,喬安安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掙脫宗政澈的挾制,眼淚也不由的落了下來。
唯一自由的左手使勁的扒著宗政澈的手,她真的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你……」宗政澈想要說什麼,但是在看到喬安安的左手的時候忽然停止了,只見纖細白嫩的無名指上有道淺淺的紅色傷疤。
心中忽然什麼東西閃過,宗政澈愣了一下的時間,喬安安已經掙脫了他,扶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氣。
憤恨的瞪著宗政澈,他是想要掐死她嗎?這麼用力。
突然,宗政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把抓起喬安安的左手,狠狠的瞪著她道:「還說你不是喬安安,那你左手無名指上的疤痕怎麼解釋!難道不是當年你摘戒指的時候留下的嗎?你倒是說啊!」
關於喬安安的一切,他現在都銘記於心,當年,她自殺的時候有丟下一枚戒指,正是他準備向白語彤求婚卻陰錯陽差戴在她手上的那枚,由於尺寸太小,她根本摘不下來。
可是,她在自殺的時候卻摘下來了,上面還帶著血跡,而此時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就正好有個疤痕,而位置也剛好在帶著戒指的地方。
她不是喬安安的話,難道讓他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被宗政澈盯著,喬安安忽然覺得心裡一虛,連說話的時候都帶著結巴:「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知道所謂的戒指,而這個傷疤是我小時候在孤兒院跟別的小朋友搶玩具留下的,是從小就有的傷疤!」
喬安安也是吼回去的,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心慌。
「我不相信!」宗政澈拉著她的手緊緊的,似乎要把她的左手捏碎似的。
痛得喬安安幾乎要哭了,這個男人真是!喬安安也怒了:「你放手!你弄痛我了!」說著她沒受傷的腳就使勁踹向了宗政澈。
吃痛的倒退一步,宗政澈才意識到自己的粗暴,看著喬安安的憤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歉意的道:「對不起,對不起,安安。我太衝動了。」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口中說的喬安安,我也不認識什麼喬安安」揉著自己的手,喬安安徹底憤怒的大吼道:「你沒權利這樣對我!」
「真的對不起,安安,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麼能不認識我呢,安安,你原諒我,回來我身邊好不好?」悲傷的看著喬安安,宗政澈看到她戒備的瞅著自己,眼神中全然的陌生,心痛難忍。
他慢慢的握上喬安安的手,溫柔的看著喬安安,眼中的悲傷,心中的痛楚全部一覽無遺。已經壓抑的夠久了,他急切的想要把她擁在懷裡。
天知道,當他看到她還活著,他的心裡有多麼的激動。
喬安安就這樣瞅著宗政澈閃爍著晶瑩的眼睛,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宗政澈,將他所有的弱點都坦白出來的宗政澈。
有那麼一刻,她就要心軟了,手機不適適宜的響了起來,喬安安用另一隻手去抓手機,看到來電是季慕斯的時候,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如不是這個電話,她就要跟眼前的這個人投降了,接起電話,只聽對面話筒裡道:「安,很晚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嗯。」迅速的將地址報了一遍,接著喬安安便掛斷了電話。
接著喬安安輕輕的將自己的手從宗政澈的手中抽了出來,臉上又恢復了慣有的冷靜,鎮定的看著宗政澈道:「宗政先生,以下我說的話,只說一次,也只會說一次,你聽好了。」
「我沒有三年的詳細資料是因為我三年前還不是有名的設計師,而我也相信任何一個媒體也不會對三年前還不是名設計師的我感情興趣,何況還是個孤兒。」
「我兒子今年四歲,出生在英國,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他的出生證明書,而至於我和mousse,我覺得根本不需要跟你交代。」
「我根本就不是喬安安,也不是你的妻子,所以,我請求宗政先生你,不要再對我做無休止的糾纏,因為你這樣會對我造成很大的不便。」
喬安安說這些話的時候冷靜沒溫度,那表情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並且她分明的表達了她討厭他的態度。
說完這些,喬安安便跳下了床,單手托著附近的支撐物,受傷的是左腳,而且經過醫護人員及時的處理,已經沒有那麼痛了。
試了試還能走,喬安安不理會宗政澈,自顧自的說道:「宗政先生,您身份這麼尊貴,應該做些配合自己身份的事情。這麼糾纏,並不適合您的身份。」
「我的家人來接我,先走了,我希望這樣無聊的事情,可以在今天截止了。謝謝您了。」扶著牆,一拐一拐的就往外走,喬安安絲毫沒有留念的走出了這個房間。
說沒有任何感覺,那是騙人的,可是她只有這樣,才能斷了自己的所有念頭,因為她並不想回到五年前。
那種痛苦,經歷一次就夠了。
宗政澈被喬安安的冷漠驚呆了,她以前並不是這樣冷漠的人,總是善良熱情的溫暖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是剛剛,她說話的每一個表情,還有她說話的語氣,那種心涼的感覺,讓他無法反駁,更無法阻止她的離開。
在喬安安關上門的那一刻,宗政澈才慢慢的轉回了身子,看著已關上的門,心裡的痛不自覺的散了開來。
喬安安一瘸一拐的走到電梯乘著電梯下去之後,正好碰到走進大廳準備給她打電話的季慕斯。
季慕斯看到她一拐一拐的立刻衝了過來,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哪裡傷到了,嚴重不嚴重。」
「沒事,就是扭到了。「怕季慕斯太過擔心,喬安安微笑著回答著,她是瞭解他的,只要是她身上有傷,他就會不分大小的大驚小怪起來。
「怎麼不早些給我打電話呢?還要這樣一拐一拐的走路。「伸手將她抱起來,季慕斯責怪的說道,可是語氣中卻全是擔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小傷,不至於了啦。「被季慕斯抱在懷裡,喬安安只覺得全身的放鬆,心中暖暖的。
不由的,跟在宗政澈懷中的感覺做對比,那種是一種悸動,一份心跳,還帶著一絲絲的緊張。而此時此刻,她在他懷中享受著他的寵愛,卻是另一種的安心。
「都是孩子的媽了,還總是這麼不小心,我可該拿你怎麼辦呢。」季慕斯說完就去開車門,小心的將喬安安放進車裡。
然後繞過車子,去自己的駕駛室。
喬安安偷偷的向三樓的那個角落看去,似乎有個人影,緊緊一瞬,就消失不見了,心裡貌似有些失落,但是很快恢復了正常。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晃晃頭,轉頭看向季慕斯道:「你不是說有事兒會很晚才回來嗎?怎麼會來接我呢?」
「本來是有事,只是我右眼皮一晚上一直在跳,我想肯定是你有事,就給你打電話了。」說著伸手摸了摸喬安安的頭髮,季慕斯笑道:「你看,還真出事了。」
「哎呀,哪有那麼神,你又框我。」喬安安撒嬌的說道,享受著季慕斯的寵愛。
「呵呵,又被你發現了。」說著,季慕斯幫喬安安繫好安全帶,便啟動車子走了。
其實季慕斯是得知angle的幕後老闆就是宗政澈,不放心才會放下別的事兒來找她的。
而宗政澈其實就一直站在那件醫療室的窗口,看著季慕斯將喬安安抱到了車上,才緩緩離開了那間房間。
他心裡很難過,無論他怎麼逼她,她都不承認她是喬安安,還在季慕斯的懷裡笑的那麼開心。
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真的是那種關係嗎?baby也真的是他們的孩子嗎?這樣的問題逼迫的宗政澈喘不上氣。
她的長相,她手上的傷疤,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嗎?她就如此恨自己,連自己的名字都肯承認。
這晚,宗政澈是喝醉之後才回的宗政大宅,五年前,喬安安自殺之後,他就一直住在宗政大宅。
酗酒之後的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控制能力,衝進家門的時候,一直在折騰,就是不肯回自己的臥室睡覺,管家無可奈何只好把宗政老爺子喊醒了。
宗政老爺子拄著拐棍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宗政澈將茶几上所有杯子全部掃了出去的畫面。
傭人們拉著宗政澈,奈何根本拉不住,整個客廳已經被宗政澈折騰的一片狼藉,拉著他的,阻止他的,攔著他的,一地的人,好不熱鬧。
「你們都不要管他,讓他扔。」老爺子大聲吼道,接著用手指著宗政澈道:「我看他今天晚上能把這個房子拆了才好。」
傭人們看到老爺子動火了,全部都不敢動退到了一邊去,管家立刻手勢讓他們都下去了。只見老爺子擺擺手,管家立刻明白,自己也跟著退了下去。
拄著拐棍,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坐到沙發上,宗政老爺子看著晃晃悠悠的宗政澈道:「你繼續砸!」
前幾日,兩人談了一宿的話,雖然他沒有口頭上承諾,但是之後他也用行動表示,他與他的協議已經達成。
可是不知道最近他是怎麼了,不僅不理白語彤,而且還一時興起創建什麼angle珠寶公司。
帝皇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領域,不過已經涉足,就當拓展領域,也無所謂。可是這是怎麼了?
他這個孫子,雖然脾氣不好,性格冷漠,可是答應他的事情,從來都是會遵守。只是最近他的所作所為,真的讓他很寒心。
難道他把他的身體健康證明拿出來,都不能打動他嗎?
宗政澈看到爺爺的一瞬間,忽然不鬧了,等傭人都退下了,爺爺坐在沙發上說讓他繼續砸的時候,他似乎也有了意識。
腦子清醒了大半,也不管地上的狼藉,跌坐在地上就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
宗政老爺子簡直被宗政澈鬧的一頭霧水,看著一向冷漠的孫子散坐在那裡哭,也是驚道了:「你怎麼了?」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晚上的時候,宗政澈心裡很痛,喝了很多酒,即使被他爺爺嚇得醒了大半,還是意識不清楚,所以說話也口齒不清,毫無邏輯可言。
「誰回來了,你說清楚。」宗政老爺子比宗政澈還著急,這個孩子很少這樣,喝成這樣,還哭成這樣,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安安,安安,安安她回來了。」哭的一塌糊塗,宗政澈像個孩子般的跟宗政老爺子申訴道。
「安安?」宗政老爺子無奈的看著宗政澈道:「孩子,爺爺知道你很想念安安,可是安安已經死了,你這樣,傷心的只會是你自己。」
五年前,安安自殺之後,他這個孫子在找遍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安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每天醉生夢死,喊著安安的名字,那段時間,連他都心痛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已經過去的事,死去的人,為什麼還要再提起。」
「孩子啊,安安已經死了,你不要在這樣了,爺爺心疼啊。」宗政老爺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沙啞了起來。
兩行清淚劃過滄桑的臉,宗政老爺子看著自己心愛的孫子如此難受,分不清事實,心裡著實難受。
他已經老了,經不起打擊了,安安的死已經很打擊他了,他不希望他唯一的孫子再受到什麼傷害。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可是她卻不肯承認她是喬安安啊,爺爺,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呢!」爬著爬到宗政老爺子腳邊,宗政澈抓著老爺子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
「安安?」心中充滿了好奇,宗政老爺子看著宗政澈哭成這樣,雖然醉了,可是也不像是在說謊:「你不是看錯了吧?」
倒是思念成疾有可能,太過思念有了幻覺。
「雖然她比以前成熟了,可那分明就是她。還有她無名指上的疤痕,那分明就是摘掉戒指的時候留下來的,否則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爺爺,她不承認她是喬安安,我心裡好痛,好痛……」
平時的宗政澈都太過冷漠,除了喊宗政老爺子是老頭子外,喊爺爺的時候也很好,今天唯獨例外。
因為他心裡很痛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唯獨只有眼前的老人知道他的痛,也唯獨只有世界上最疼愛他的爺爺,明白他的傷。
「你是說安安真的沒死?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宗政老爺子對這個問題更加上心了,如果安安當年沒有死,那是再好不過了。
「她現在是珠寶設計師,改了名字,跟季慕斯在一起,還有一個兒子。她不承認自己是喬安安,可是,那分明就是她,我感覺的出來……爺爺,該怎麼辦,怎麼辦…」宗政澈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他爺爺。
只是很難過的繼續道:「爺爺,你幫幫我好不好,把喬安安找回來好不好。」
「如果她是真的活著,能回來,我也很高興。」終於知道孫子為什麼這樣難過,宗政老爺子看著已經似哭似睡的宗政澈,歎了口氣道:「哎,你們倆這個緣分,真是……哎」
招呼管家將已經哭的睡著的宗政澈架回到臥室,宗政老爺子早已毫無睡意,坐在書房裡,翻出來當年喬安安自殺的時候留下的遺書,喃喃的說道:「安安,你真的沒死嗎?」
「如果當年你真的沒有自殺,是不是你肚子的孩子也還活著呢?」想起那個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宗政老爺子佈滿滄桑的臉上,顯出了一份嚴肅。
按了書房裡招呼傭人的鈴,管家立刻走了進來,看到宗政老爺子一臉嚴厲,自覺的動作也謹慎了起來:「老爺。」
「幫我查一下喬安安是不是真的沒有死。」沒有說多餘的話,宗政老爺子繼續道:「她跟季慕斯在一起,順便也查一下季慕斯的背景。」
「是,老爺。」管家畢恭畢敬的回答道:「老爺,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哎,自殺成假死,五年後又回來,碰到這樣的事兒,怎麼還能睡得著呢。也難為臭小子會這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