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俊顏上閃出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大手一伸撥撥她額前的劉海,眼中滿是寵愛。
滿意的看著宗政澈的舉動,白語彤內心雀躍,任由他去撥弄她如綢的髮絲,對於他,她是一直有自信的,就像現在。
伸手從自己眼前的盤子裡剜了一勺冰淇淋遞了過去,白語彤看著宗政澈眨眨眼睛,調皮的說道:「介不介意有我的口水呢?」
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幾年前,那時的她總是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披肩的長髮,僅僅一杯的冰淇淋就會讓她喜笑顏開,那時候的夏天,他們總是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他看書,她吃冰激凌。
她就是這樣自己吃的不亦樂乎的同時,還會不時的餵他幾口,他是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東西的,可是只要看到她笑的開心,即使讓他吃再不願意的東西,他都願意為她張口。
兩人眼神相對,以前的種種,如甜蜜,如感情,如記憶,猶如漲潮的海浪,撲面而來。他們之間暗潮湧動,而唯一不變的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和她記憶中的一樣,只有對他才會有的溫柔。
宗政澈的電話不識時務的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宗政澈指了指電話,予以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沒關係。」白語彤甜甜一笑,看起來體貼而溫柔,她一向都是這樣大方得體。
按下接聽鍵,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宗政老爺子嘶吼的聲音:「死小子,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能讓安安一個人產檢?還讓她一個人回來,你真是太過分了。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好看的眉頭觸在了一起,按著電話的話筒,宗政澈剛剛還溫和的臉色瞬間冰凍,說了聲抱歉便起身走出了冷飲店。
白語彤只是微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可眼神卻犀利了起來,電話那頭的人幾乎是咆哮過來的,聲音那麼大,是誰呢?能讓宗政澈變臉的電話…並不多呢。
「你這個不孝子,你是要把我氣死嗎?那是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你竟然連陪他們做個產檢你都給我跑掉,你是不是冷血過頭了。還是我老頭子說的話你當放屁,工作有那麼重要?比我的小孫子都重要?比你親身的孩子還重要?…」不給宗政澈說話的機會,宗政老爺子一口氣就轟炸不斷。
「說完了沒?」宗政澈在老爺子喘氣的時候冷冷的問出了口,現在他正在和白語彤在一起,他並不想為這些無聊的事情耽擱太久,何況產檢而已,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這個臭小子!你竟然還跟我這麼說話,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爺爺!你這個不孝子,真是要把我氣死了,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要不然,你就別回來!」這個死小子竟然敢跟他說『說完沒』,真是氣死他了。
「知道了。」不給宗政老爺子在說話的機會,宗政澈直接掛了電話,順手還關了機子。
看見宗政澈陰著臉進來,白語彤等著他坐定之後才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重要的事了?要不要先走?」
「沒有。」宗政澈隨手拿起自己面前的冷飲喝了起來,臉色卻還是冰雨寒霜。
「你確定?可是電話那邊的人聽起來好暴躁呢。」放下勺子,白語彤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宗政澈。
「嗯」簡單的回答了一個字,宗政澈並不想解釋太多。
「那那個人是誰呢?」試探性的問著,白語彤一直在觀察著宗政澈的表情。
「只是合作夥伴,小問題,沒必要大驚小怪的。」宗政澈並不打算讓白語彤知道這些,所以便轉移的話題說起了別的。
白語彤看宗政澈一副不想說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有時候他不想說的,便不能逼得太緊,畢竟不管因為什麼,他都還在這裡。
只是那個電話…白語彤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冰淇淋,還不時的跟宗政澈說說笑笑,可是內心已經轉了千百轉。
敢和宗政澈這樣咆哮著說話的,宗政澈還不敢掛電話的,不是宗政老爺子還有誰?
工作上的問題?呵呵,以今時今日他帝皇總裁,宗政少爺的身份,哪個人敢和他這樣咆哮?
那今天宗政老爺子打這個電話,還這麼生氣,應該是因為喬安安吧?資料查到宗政澈的爺爺是住在宗政的大宅裡,而宗政澈和喬安安應該是在另一座別墅裡。
看來她還是應該想辦法去討好一下宗政老爺子才行,要是這個宗政家的大家長能站在她這邊,那麼她這個位置的勝算就更大了。
回給宗政澈一個甜美的微笑,白語彤已經下了大大的決定,這一站,她一定要大獲全勝。
後來的幾天,白語彤和宗政澈經常約會,甚至走遍了當時他們去過的所有地方,關係可謂是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像是真的回到了幾年前一樣。
所以這週末的時候,白語彤便真的買了禮物要去拜訪宗政老爺子,不僅想要探看一下敵情,更是藉機想要討宗政姥爺子這棵大樹的歡心,好能得到大樹好乘涼的最終目的。
宗政澈除了工作就是和白語彤約會,這幾天一直都很忙。再加上那次產檢宗政澈先走丟下喬安安一個人,宗政老爺子因為這個把宗政澈臭罵了一頓,所以宗政澈便也很少來大宅。
而喬安安也樂得就在宗政大宅呆著陪宗政爺爺,省的回去面對不該面對的人,她需要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心情,更需要時間來整理他們之間這樣混亂的關係。
這幾天,她想了很多,最終想到她不能對他有感情,因為他們之間必將不在發生什麼,有的只有那兩次失誤,和失誤遺留下來的一個寶貝。
除此之外,她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她不該期待的,否則也不會在他在醫院丟下她之後而滿是失望。這不是她該有的情緒。
今天週末,喬安安難得不用上學,自從回了宗政大宅也不用給宗政澈做飯了,時間上也難得讓她喘口氣了。
只是現在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而且肯能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她不僅不能吃更是不能看油膩的東西,甚至連睡都睡不好,她真的辛苦了起來,所以有休息的時候,她都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休息也很無聊,於是乎在宗政爺爺說要她陪他下棋的時候,她便同意了,還大言不慚的說要一較高下。
結果宗政老爺子為了讓自己心愛的孫媳婦開心,便故意放水,讓喬安安一連贏了好幾個回合。
「爺爺,你又放水!」喬安安拿著旗子看著棋盤上宗政爺爺剛下的黑子,一臉不滿的說道。
以前在學校課外活動上她是有學過圍棋,雖然當時社裡的人就數她最厲害,可她也知道她自己有幾斤幾兩,絕對到不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頂多也只能是班門弄斧,糊弄一下不懂的人。
剛剛一連贏了三盤,還以為自己真的是技藝高超,可是再下來幾盤她就看出破綻了,宗政爺爺不著痕跡的放水,別人看不出來,可是也算半個行家的她怎麼能看不出來。
她當然明白是宗政爺爺為了哄她開心才這樣的,可是如果真的要用讓的,她到反而不會開心了。所以她才嚴厲的和爺爺說,不可以放水給她!要不然她就不要玩了。
可這盤,明顯的宗政爺爺又放水了,她當然不允許,棋藝切磋,就是要雙方都要把技藝發揮的淋漓盡致才能受益雙方嘛,那樣即使輸了,但也是快樂的。
「哪裡有放水,丫頭,你看爺爺我真的沒有放水。」今天星期天,原本怕喬安安一個人在家無聊才拉著她下棋的,下棋嘛,當然贏了才開心呢,他老人家可是為此花了不少心思。
「這個黑子明明放在這裡就是輸,爺爺你看,你還偏偏要往這裡放,還說不是放水。「喬安安指著宗政爺爺剛下落的那只黑子,佯裝生氣的說道。
「哎呀!對呀」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宗政爺爺一拍自己的腦門又解釋說道:「嘿嘿,安安啊,爺爺這次是真的沒看見。你不會這樣就生爺爺的氣吧?」
「額…」故意拖長了聲音,喬安安看著宗政爺爺緊張到一副做錯了的樣子,忽然轉而哈哈大笑了起來:「爺爺,我逗你呢!我沒有生氣呢。」
「你這個鬼丫頭…真是嚇死爺爺了…」宗政爺爺看著喬安安開心的樣子,就算是讓他多被騙幾次又咋樣,只要她開心就好。
「那再來一盤吧,這次爺爺你可不許在放水給我了昂。」喬安安笑嘻嘻的邊說邊伸手去分黑白棋子。
「好好,爺爺一定不會了。安安啊,你餓不餓,讓芸姐給你煮你最喜歡銀耳烏雞冬瓜湯來喝好不好?」宗政爺爺關心的說道:「看看,你都懷孕四個月了,還是一副瘦巴巴的樣子,讓爺爺看了真是心疼啊。哎呀,不行,以後得讓芸姐多給你做點好吃的多補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