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在響起的那一刻,喬安安激動的想哭,她從來沒有覺得聽一個人的聲音會到想哭的地步。
就算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她的眼睛鼻子都酸澀的厲害。、
「是我,喬安安」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恩」宗政澈低低的恩了一聲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但他也未曾掛斷電話,兩人都靜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最終還是宗政澈先打破了這份沉默:「有什麼事嗎?」。
「學校裡的……流言,是不是你平息的?」。喬安安緊了緊拳頭,長歎了一口氣,終於把憋在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就算已經猜到了是他做的,她還是想親耳聽到他承認。
手中的鋼筆在紙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劃痕,宗政澈眸光一閃,垂下頭去把劃了的文件放在了別的地方:「是,你安心學習!」。
說著,他就要掛掉電話。
「謝謝你!」喬安安的語氣很急,生怕他掛了電話。那樣她真的沒有勇氣再去打第二遍了,:「宗政澈,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不用謝我,我並不是為了你」。
掛掉電話,宗政澈把她的聲音甩出腦海,。他喜歡的還是白語彤,喬安安那個小丫頭不過是路人而已,他那麼做只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等孩子一出世,他會立刻做出選擇,再也不會讓自己的心猶豫不決了、
不用謝我,我並不是為了你。
不用謝我,我並不是為了你。
哈哈……喬安安忽然笑了起來,她用雙手摀住臉慢慢的蹲下身去,淚水從指縫裡流出,滴落在地面上慢慢的向外張牙舞爪的散了開來。
是她想多了,是她自作多情的以為他這麼做是為了她,如今親口聽到他嘴裡的事實,她真的該死心了吧!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過呢,難過的她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烈日下的空氣似乎凝固在了一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淚水沒多久便干了,只留下了一些輕微的痕跡。
不知蹲了多長時間,等喬安安再次起身的時候,雙腳早就已經麻掉,每走一步,腳底便如針扎一般又麻又酸,但喬安安似乎把這種難受的感覺當做了是自己對宗政澈有別樣想法的懲罰。
她現在真的看清了一切,心已經徹底的死了。
對宗政澈,她以後再也不會去想了。
手撫著胸口,她的唇角扯出了一抹牽強的微笑。
「嗡嗡……」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喬安安看也沒看的就接起了電話,因為剛剛哭過,所以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喂,你好」。
「你哭了?」那邊的聲音冰冷中帶著遲疑。
「沒有!」想也沒想喬安安就脫口而出,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更不想讓他看不起自己。
喬安安的反應激烈,讓宗政澈更加確定了她剛才真的哭了,:「你……」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剛才放了電話,他反覆思考覺得自己說的話重了些,所以才會打電話過來,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她哭泣的聲音。
「今天放學,我接你回去」。想了想,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喬安安剛剛收回去的淚水,又有了萬馬奔騰之勢,她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既然他這麼討厭她,又為什麼要接她放學。為什麼在她下了狠心要遠離他的時候,他又不容她拒絕的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不用了」她的聲音在顫抖著,卻有著不容他忽視的堅定、
有那麼一瞬間,宗政澈沉默了。
似乎在他的記憶裡喬安安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即便兩人有衝突,她也不會這麼直白的拒絕他,難道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嗎?
俊秀的眉頭擰了起來,深沉的眸子閃著莫名的光芒,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緊緊的,隱約可以看到上面青筋暴起。
「校門口見!」他霸道的語氣根本不容喬安安反抗,便已經掛了電話。
校門口見嗎?喬安安收起電話冷冷的笑了。既然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受到他的影響。
向老師告了假,她和司徒蜜兒說了一聲之後,就自己一個人走出了校門。既然他說放學後校門口見,那麼她就在大家沒放學之前走掉。她從來沒有放任過自己,這一次,她就任性一下。
出了校門,外面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喬安安站在路邊,看著寬闊的馬路,忽然感覺到自己很是悲哀。
從小就相依為命的媽媽扔下她自己一個人走了,就算已經結婚,那也不是她的家。唯有肚子裡的還是是她唯一的牽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她一定會好好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傷害,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從她身邊搶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校園裡的學生幾乎全都走了出來,而宗政澈卻沒有從眾多的學生中看到喬安安的影子。
黑色的玻璃上倒映出他佈滿陰鷙的容顏,冰冷的唇角已經不耐煩的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銳利冰冷的雙眸緊緊的盯著校門口,裡面壓制著一股巨大的狂風暴雨。似乎在等待合適的時機爆發出來。
該死的女人!
他用力的錘了一下方向盤,拿起電話撥通了喬安安的號碼,裡面傳來的卻是冰冷冷告訴他用戶暫時無法接通的消息。
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是給他下馬威嗎?明明已經說好了,她竟然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等他找到了她,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這麼做的下場。
薄唇一勾,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我要知道喬安安的下落」。
夜漸漸的涼了起來,只穿一件半袖體恤的喬安安也察覺到了寒意,不禁雙手抱懷呲牙咧嘴的倒吸了幾口涼氣,一陣涼風襲來,迫使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肩頭一沉,一件屬於男人的西服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上面帶著淡淡的沐浴香氣,清香的讓人沉醉卻又熟悉的讓喬安安害怕。
香氣的主人,她比任何人都熟悉,畢竟同住一個屋簷下又睡同一張床,她對他的氣味早就熟悉的深深刻在了骨子裡。
她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
瘦弱的身子在西服的包裹下顯得更加單薄,似乎一陣風就能刮跑。她在顫抖著,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害怕的寒意。
「你在害怕什麼?」身後的男人語氣冰冷,直指她內心深處、
他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就連週遭的空氣都瞬間凍結。
喬安安的身體緊緊的繃著,握緊的拳頭不住的顫抖,一張櫻唇此時也是慘白無色。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裡此時有的也僅是害怕。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讓她心悸,甚至開始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但一想到他決絕的話語,她的心又瞬間被堅定所代替。
鼓足了勇氣,她開口道:「我沒有在害怕!」。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了,更不會讓他看出來自己的心思,想到這裡喬安安轉過了頭,露出了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這招還是司徒蜜兒教她的,她說過,遇到自己搞不定的敵人時,一定要笑,笑的越燦爛越好,笑的越讓人捉摸不透越好。
她不知道怎麼笑叫做捉摸不透,但燦爛的話,她還是可以的。
眼前的少女笑容明媚,就像晨間那綻放的花朵嬌嫩鮮艷,如春風一般輕輕的掃過他的心扉,那種異樣的感覺讓宗政澈的心猛然一顫,不由得瞇起眼睛細細的打量起面前這個擁有甜美笑容的女孩。
她和白語彤很像,卻又不像。
同樣是大眼睛,白語彤的眼中柔情似水,而面前的這個女孩眼中有著堅強,然而這個堅強的女孩卻讓人疼惜。
白語彤的笑容很甜美,有著小女人的味道。而她的笑容燦爛明媚,讓人看到她真心的笑容後也忍不住會勾起唇角。
如果白語彤是一株清純的百合,那她就是健康陽光的向日葵。
直到現在,宗政澈才分別出來她們兩個之間有什麼不同,也是第一次知道神似的兩個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喬安安和白語彤她們兩個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滿腔的怒火,所有的話語全都被這個女孩的笑容溶解消散,讓他對著笑容這麼燦爛的一張臉實在發不起火來。
尋找的路上,他還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會讓她好看,等見了人之後,他怎麼也張不開嘴對她大聲訓斥一句。
這並不像平常的他,而宗政澈自己卻沒有發覺、
「上車!」黑著臉,宗政澈率先上了車。
喬安安依舊保持著明媚的笑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窗外,霓虹燈五顏六色的閃爍著,景物一點點的倒退著。
喬安安的一直保持著笑容,實則她心裡早已經暗暗叫苦了,臉部的肌肉已經僵掉又酸又麻,她想收也收不會來,只能這麼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