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妃原創首發——雲台書屋*
這邊生死離別,那邊鬥得如火如荼。
黑暗力量鋪天蓋地襲來,月妖時而回望一眼俯首痛哭的小舞,眼底閃過一絲絲快意。
就是要你們鬥得你死我活,本尊心底才痛快。
煉帝和龍羽雙雙施展雄渾鬥氣,一烈一寒將那曼妙的妖嬈身姿包圍,卻也只能達到勉強勢均力敵的狀態。
「七七寶貝,別費力了,不管你們如何變態,只要未踏入佛尊,想要傷本尊一切都是癡人說夢,不如就從了吧!」月妖笑得嫵媚搖擺,此時大局盡在她掌控之下,還怕她們能翻出天去。
眼眸望一眼死去的卿仙,一縷不捨蕩起眉梢。
煉帝和龍羽也雙雙發現了悲傷的小舞,剛剛的一幕他們均是收入眼底,卻又分身無術只能眼看著悲劇發生。
「月妖,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我父王?」煉帝聲音帶著無邊的憤怒,正因為目睹了剛剛的一幕,他更擔心小舞會一意孤行錯下去。
他瞭解她的性子,只要能救他們,她什麼都敢去做,只是他怎麼允許她再次踏入陷阱。
「說,不說你會死得更慘!」龍羽目色冰寒,那裡也有他的父王,雖然這個人他不關心,但血濃於水能救一定救,沒什麼猶豫的。
月妖斜瞄兩人一眼,看似慵懶無力得退開一段距離,她雖不懼兩人合力,但也不敢小視,兩位頂級神尊強者放在哪裡都是頂級的存在,她剛入佛尊邊界不適宜長時間作戰,不然,也不會搞這麼多把戲。
煉帝和龍羽正是看出了這點,才步步相逼寸土不讓,可惜,一階只差已不可同日而語,如今之下也只能堅持下去。
「冰王,我知你性子高貴不染世間污穢,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王乃是冰界之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的話音充滿了挑逗意味,傻子也能聽出其中原委。
「老色鬼!」煉帝鄙夷得唾罵一句。
龍羽凌厲的瞪他一眼,他極少發怒,即便是對戰月妖這種至尊級的強者,更多的是興奮,怒也多從小舞身上而起。
可這個人千錯萬錯也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一個眼神算是警告,也是提醒。
煉帝俊美妖孽的臉上依舊帶著厭惡,毫不買賬頂回去,「色就是色,我有說錯嗎?別告訴本王你的思想有多麼純潔!」
龍羽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一股怒火砰然炸響,卻看到月妖得意的眼神生生將那股邪火壓下,衝著他冷哼一聲,「我們的事過後算。」
「謝謝你不現在找本王拚命。」他據實以告這小子真是死心眼,煉帝硬邦邦得說道。
「哈哈哈,真是有趣,七七寶貝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囂張狂妄,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本尊一定會得到你!」月妖兩眼冒光,這樣的男子就是她整個後宮加一起也不及他一根腳趾頭。
「老妖精,你給本王閉嘴。」他怒,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簡直無恥。
龍羽眉毛擰成一根麻繩,從未這麼心煩過,這女人就是個禍水,不除去實在難消他心頭之氣。
「你盡可以殺了他,這個人已不再是冰界之人,他的生死與我無關。」龍羽語氣淡淡的,心情卻不受控制得煩躁。
「呵,冰王殿下,您當本尊是三歲小孩子?你當真不管你父親生死?」看他一臉嫌棄,當真不管她才不信。
「本王說了,他的生死再與冰界無關。」煩躁的丟出一句,懶得多和這個女人多說一句。
煉帝看一眼他,沒有說什麼,全神戒備著月妖,以防突變。
「既如此,他也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了。」她冷笑一聲,手指放在嘴邊一聲特殊的嘯聲響起,城牆上裝著冰帝的籠子突然滾落。
龍羽大驚,面色瞬間變了。
「你敢……」
「呵呵,這不是你要求的嗎?本尊也只是做好事而已,是吧,七七寶貝?」她妖嬈的扭動著身姿,笑得風情萬種。
煉帝臉色陰沉,手中鳳霄發出陣陣藍芒,真想一杖劈死這丫的。
龍羽眼看著囚籠滾落下去,腳步剛動一下便聽到煉帝呵斥聲。
「混帳,你想做什麼?我們的職責你忘了?」
他渾厚的磁性嗓音響起,龍羽微楞。
是啊,他若離開月妖範圍,煉帝必定不敵,到時等她空出手來所有人都得死。
一聲嘶喊驟然響起,「不用擔心,我來!」
三人錯愕的同時望去,只見小舞硬接住了掉落的囚籠,手中紅色力量漸強漸弱,臉色很是難看。
以羅尊之力對抗佛尊力量,實在是太勉強了。
龍羽不忍再看閉上了眼眸週身釋放出極寒的能量,月妖大駭,看向小舞的眼神充滿恨意。
又是她!
每次都是這個女人壞她好事,每一筆賬都深記腦海,不忘記,只等著活捉她之日好好的折磨一番。
「不要管下面,我們再拼一次!」龍羽突然睜眼,週身似突然間蓄滿能量扔下一句逕自欺身而上,煉帝隨後緊跟。
這個女人才是萬惡之源,除了她一切迎刃而解。
三人瘋狂的再次戰成一團,黑藍銀三道光芒霍然碰撞在一起,整個天際都似顫了顫,下方瘋狂廝殺的人馬驚懼得抬頭看著上空。
真正的高手對決,太恐怖了。
小舞拚命拖住那頂囚籠,夙風等人趕來助她一起慢慢放下來,她親手劈開囚籠,伸手欲拉出冰帝,南宮殿卻大喝。
「小心!」
只是沒有人聽他的,珈織縱身一躍跳至小舞背後, 眼瞳佈滿恨意,手中黑星鐮揮舞著劈向她的後頸。
「我要你去死!」
小舞回眸眼底寒氣縈繞,又是這個該死的女人。
可惜她騰不出另一隻手,因為冰帝突然睜眼扣住了她雙臂,此時背朝著珈織完全是一副待宰的羔羊。
所有人呼吸一緊,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道黑芒劃過,南宮殿已抱起小舞遁走。
呼!
大家又是同時心頭一鬆,她總算是沒事。
可是,為何是冥殿殿主救了她?
「啊,又是你,這個賤女人有什麼好?我姐姐帶你一心一意,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她的心?」聲聲怒吼,珈織控制不住的嘶喊著,完全沒了平日裡的妖嬈風情。
絮語此時也趕到,拉著珈織迅速後退,她痛恨的看一眼小舞,繼而轉到南宮殿身上,冷笑,「沒想到你還是背叛了師父!」
小舞不明所以看著她,南宮殿沉默著不出一點聲,也許是懶得回答。
只是他的沉默更加惹惱了絮語,艷麗的五官一陣扭曲,聲音突然拔高,如同瘋了般指向小舞,「她有什麼好?她哪裡比我強?為什麼每次都是因為她的出現你便會動搖,為什麼?」
南宮殿依舊沉默著 ,一聲不吭。
小舞狹長的眸子微瞇,開始重新打量身邊的男子,她不明白他究竟是哪邊的人呢?為何屢次救她?
「她不過是一個下賤的花癡女,到處留情的浪蕩女子而已,她有什麼好的?
美人國你就千方百計的救她,當你為她受師父四十七刀差點死去時,她在哪裡?
當你臥床半年之久奄奄一息時,她又在做什麼?
呵呵,她那時候信誓旦旦要殺你,你何苦?
何苦為了這樣一個愚蠢的女人,害了自己?
你臥薪嘗膽這麼多年,眼看便要功成名就,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不能再堅持堅持,你就那麼放不下她?」
小舞完全愣住了,絮語的話如同雷擊在她的心尖之上,美人國,他相救與她,那時,她沒有多想,月妖生性殘忍又何以會放過他?
她不敢想,一直在逃避,逃避這段感情。
更害怕看到他受傷的眼睛,他那句「你我生下來便立場不同」刺痛了她的心,幼年便被送入他人門下,看人眼色忍凍挨餓家常便飯,小小的孩子又有何選擇的餘地。
成年被選為冥殿接班人,他又有何辦法?
同為兄弟,父母卻獨獨冷落與他,如何釋懷?
她非榆木,這些她都懂,只是不敢想,一旦想了那顆好不容易堅定的心便會動搖,會倒戈,會心疼。
絮語一番話如同一把利刃殘酷的撥開了她的保護層,露出裡面懦弱的心靈,是的她一直對他存著一份僥倖,卻又自怨自憐得解釋著他的野心。
矛盾之極,只能不去想。
可終究到了心思刨開的這一刻。
四十七刀,月妖親自下手,難以想像會死何種疼痛。
眼睛發疼,索性閉上眼不去看他修長的眼睫下低垂的雙眼,輕輕道,「為何要自己忍著,你說出來我會原諒你,大家都會原諒你,為何還要助紂為虐下去,為何要害死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為什麼?」
南宮殿週身明顯一顫,深吸一口氣苦笑,「我有的選擇嗎?我從來都沒得選擇不是嗎?小時候沒有,遇上你沒有,現在依舊沒有。」
蒼涼的語氣不似人正常的聲音,小舞心驚得睜眼看他,卻發現他的嘴角正在緩緩流血,手指哆嗦著撫上他的臉。
「你這是怎麼了?告訴我,我救你!」她身體微微前傾,急切的聲音如同迷失的孩子無助。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她不懂?
南宮殿看著她,微微一笑似拋卻了諸多煩惱,反手握著她的恢復了久違的溫柔聲音,「第一次遇見你便是我的劫,我感謝我的生命中出現了你,照耀了我那顆畸形的心,舞兒,你終於肯開口跟我說話了,真好……噗!」
在絮語等人驚詫的目光下,南宮殿一口血噴灑身體徐徐向後栽去。
小舞一下慌了神,匆忙抱住他的身子一起倒落在塵土飛揚的地面,手忙腳亂的翻出一粒丹藥,塞到他口中,他卻搖頭一笑。
「沒用的,從我選擇你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我的結局,師父在我靈魂上下了蠱,這一生若不忠於她永世化為灰土,靈魂燃盡孤魂難安呵呵,這些都不重要了……咳咳咳……。」
看著他咳出一大灘的血,絮語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怎麼會……」
小舞眼淚急流,冰冷的淚珠滴落在他煞白的臉上,他笑著握著她溫暖的手,笑得溫柔輕軟。
「舞兒,這一世我過得好累,這條路我走夠了,不想再走下去了,咳……」血色噴到了她的戰衣上,如同印染上的花淒而嬌艷。
「別說了,別說了,你在咳血,我這裡還有別的丹藥,你都吃了都吃了」她哽咽著掏出一瓶丹藥卻被他輕輕推開。
「沒用了,本命詛咒無解……」
「不會的,你不能死,我不讓你死,殿,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一直逃避你,一直忽視你,若不是我你不會有今天,對不起……」
他笑著伸手摀住了她的小嘴,輕笑,「我不怪你,還記得那篇梅園嗎?那裡是我最留戀的地方,四十七刀能換得和你的在一起幾日,值!我不後悔。」
小舞驚呆了,他是故意的。
他從一開始就是蓄意而為,他明知接近她會有此後果卻還是不管不顧任性妄為,就為了短短的幾日相處?
南宮殿,是你太傻還是我太冷漠?
她泣不成聲,他卻笑得益發溫軟。
「舞兒,不要試圖救那兩人,他們已是被下了蠱的死人,此時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師父,師父一向心狠,你要小心對付。」他貼在她耳邊聞著久違的淡淡芳香低聲說著,小舞早已泣不成聲語不成句,不停得流著眼淚。
「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嗚嗚,殿,我不要你死,我誤會你那麼久是我該死,告訴我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你,告訴我?」沙啞的聲音聽著便讓人心疼,南宮殿疼惜的撫摸著她的小臉目光癡了般。
「舞兒,我是個多餘的人,忘了我,你會過得更好」他目光微微淒迷,滴下兩行淚水苦笑道,「求你在我死後,將我的屍體燒掉灑向大海碧波,自願我能隨著奔騰的海水自由一回。」
小舞震驚的看著他,難以接受。
在這裡將屍體燒掉,等同於挫骨揚灰!
他竟然厭惡這個世界到了極點,一種透心涼的悲傷瀰漫她心頭,耳邊再次傳來他的聲音,卻已是永生難忘。
「舞兒,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愛我,我愛你……足矣……」
她低頭去看,他卻永遠得閉上了眼睛。
無聲的淚水灑落,這一刻心碎了一地無力撿起。
苦笑,又一個愛她的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