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也不在乎他們在說些什麼,左看看,又看看,見上官婉兒都不出來,便問赫連風了:「怎麼沒有看見她呢?是不是在睡覺呀?」
赫連城和赫連風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她在說上官婉兒。
赫連風現在對自己的妻子可是謹慎加小心,先不說上官婉兒身懷六甲行動不便,如今還身體不好,隨時都有可能一屍兩命,就令他更加不敢有半點馬虎了。
「她身體不好,在房裡。」赫連風回道。
晚清說:「要當娘親了,不能經常一直躺著,要多走動才會對孩子好呢!」
聞言,赫連城不禁擰起了眉心,就連赫連風也覺得詫異,還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畢竟如今的晚清是不應該知道這些的。
「晚清,你是怎麼知道的?」赫連城問道,如果她的神智在清醒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他們一定不會覺得奇怪,可是現在的她是有些孩子氣的,思維能力是不能和正常人相提並論的。
晚清看著他,覺得他問的好奇怪,「當然知道了,我生瑾兒的時候有人和我說的呢,你看,現在瑾兒多健康呀!」
赫連城的心臟在那瞬間顫了顫,追問道:「是誰和你說的?」
「……」晚清想了想,記憶有些模糊了,她不記得是誰給她說的了,不由擰起了眉心說:「就是有人說過的,不可以天天躺著。」
赫連城看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了,也擔心自己再追問下去會刺激她,只能改口道:「那我們就讓她出來走走,好不好?」
「好!」晚清笑著道,又看著赫連風,見他一臉為難。
「你不願意嗎?」晚晴又問,總覺得他對自己有些敵意。
「不是,我這就去讓她出來。」赫連風從未忤逆過赫連城的意思,只要他開口了,他都會盡力去做,以前是,現在也是。
赫連風離開了院子,剩下晚清和赫連城兩人坐在裡面。對於剛才晚清說的話,赫連城還是很介意的,他可以猜得出晚清想說的人就是莫靖了,回想當日她懷孕的時候,她的身邊就只有莫靖在她的身邊。他很擔心她會突然想起莫靖來,如果發生這樣的事,那也就意味著他現在的生活將會被徹底的打破,而他與她之間也將回到一年前!
「你今天可以不用陪我來的。」赫連城溫聲道,擔心她和上官婉兒見多了會刺激她,一旦激起她塵封的記憶,他後悔都來不及。
晚清卻顯得神色自然,她見今日的天色好,沒有下雪,而且和煦暖暖的,「不行,阿城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赫連城握著她的手,將她總是微涼的柔荑握在掌心,心裡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很珍惜現在的生活,同時也十分的珍視她。
晚清對他微笑,彼此對視的情景會令人羨慕,但凡看見的人都能看出他們都對彼此有情。
「王兄。」赫連風牽著上官婉兒來了,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喚了他一聲,不想他們的出現唐突了他們夫妻。
赫連城斂了心中的情緒,一臉平靜的側首看著上官婉兒,見她對晚清的到來似乎有些怯懦,好像她並不希望看見她似的。
「坐吧。」赫連城淡聲道,儼然這裡是他的地方,他是主,他們才是客一樣。
晚清一見上官婉兒來了,還站了起來朝她那裡走去,剛想開口,就見上官婉兒往赫連風的身邊縮了縮,好像晚清會害她。
「你不用怕哦,我不是壞人。」晚清說道,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看她腹部鼓鼓的,相信有好幾個月了呢,不禁感覺很親切,就連嘴角都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上官婉兒蹙了一下眉心,見她盯著自己的肚子看,無聲的拉了拉赫連風的衣袖,彷彿在向他求救。
赫連風能感覺到妻子的害怕,剛想開口,這時赫連城就站了起來看著她說:「你無須怕成這樣,她又不會吃了你!」
很顯然,他的聲調帶了一點冷意,而且看著上官婉兒的眼神也透著幾分冷冽,要不是看在赫連風的面子上,他才不會每日來給她施針,還將自己的懸於一線。
赫連風與他自小長大,雖然無法揣摩他全部的心思,可是他的喜怒哀樂還是能感覺到一點半點的,他知道赫連城生氣了,側首看向身側的上官婉兒,輕輕 拍了拍她緊抓自己不放的手臂,用眼神告訴她不用怕。
而上官婉兒也看出了赫連城有些生氣了,這些日子以來她的身體都是靠這個男人的醫術在治理,先不說現在不能得罪他,就算她身體無恙時候,以她楚王妃的身份也沒有膽子惹怒他堂堂齊王。
上官婉兒懦懦的斂了一下眼神,看著晚清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晚清倒是不介意她對自己一而再的無禮,上次她打了一下她的手背,她也忘記了,昨天她和赫連風的態度她也沒有真的放在心上,反而笑著搖了搖頭,問道:「你是不是要生了?」
上官婉兒回道:「還有一個多月。」
「真的呀,那你這段時間要小心身體,不能著涼,更加不能摔著。」晚清以過來人的姿態囑咐她,還說:「你有沒有給孩子做小衣服?孩子的虎頭鞋很可愛的!」
他們三人聽她駕輕就熟的說著這些,彼此臉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
赫連城滿心滿眼的緊張,聽她對臨盆的事如此記憶猶新,他就感覺不安。他在擔心時間一長,晚清真的會記起以前的事情。
「我最近身體不好,還沒有給孩子做。」上官婉兒回道,視線還有意無意的瞟向一旁的赫連城,她見他的臉色有些陰沉,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
「那我幫你做好不好?瑾兒的小衣服和小鞋子都是我做的。」晚清客氣道。如果不是她現在的精神時好時壞,又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他們根本就見不到如此熱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