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拉著他的手回了房間,如今天氣冷,她都不願意出去,最好就是能一直呆在屋子裡等到冬天過去。
「阿城,你看,這是我幫瑾兒做的小鞋子,好看嗎?」晚清拿著自己的半成品給他看,臉上堆滿了迷人的笑靨。
「看好。」赫連城回道,實則他是有些心不在焉。
晚清沒有看出來,坐在桌子那裡開始繼續她的縫縫補補,一針一線都承載了她對孩子的感情。
赫連城也坐在一旁,他在這裡其實也幫不到她什麼,只是這樣看著她,陪著她而已,不過就是他 的存在,才會令晚清心安。
「晚清,你要不要去睡一會?」赫連城又問,一轉眼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他們只是安靜的坐在屋子裡,什麼也沒有說,顯得平靜的同時,也令他的心有些著急。
如今上官婉兒的身體和胎兒都在關鍵時刻,施針治療是一天都不能耽擱的。
「不要!床好冷的,瑾兒不在就不睡了。」晚清這麼回答他,低著頭繼續忙著自己手裡的針線活。
不得不說,她的手工活做的很好,似乎她精神上的問題並沒有影響到她給孩子做衣服,一針一腳都十分的平整。
「那休息一會吧,一直做眼睛會疼的。」 赫連城溫聲道,也不想她太累了,這幾天她的脈象有了變化也讓他擔心不已。
晚清又是搖了搖螓首,說:「不累呢,等幫瑾兒做好了鞋子,我也幫阿城做,好不好?」
一時間,赫連城的心裡被煨的暖暖的,雖然他從小就衣食無憂,穿的吃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卻沒有一樣東西令他覺得那是十分珍貴的,眼下他真的很期待她能親手給自己做一件東西,哪怕只是一個荷包,他一定也會視如珍寶的。
「真的嗎?」赫連城柔聲問道,睨視她的眼神是無比的溫暖。
「嗯。」晚清斬釘截鐵的回答。
赫連城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又向窗外看了看,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他不由低喃一聲。
晚清也抬頭看去,見天空飄飛著雪花,不禁擰起了眉心,還站了起來說:「瑾兒會冷的,我要去看瑾兒。」
赫連城也站了起來,雙手握住她的雙臂道:「瑾兒現在在讀書,房裡很暖和,不會冷的。外面冷,我們不要出去了。」
「不好,瑾兒會冷的。」晚清擰著雙眉執著道。
赫連城依舊是剛才的溫潤面色,扶著她先坐下,凝視她的眼說:「你乖,現在正在下雪,出去鞋子就會濕了,等你到了瑾兒那裡手都涼了,抱著他,他會生病的。」
晚清聽他這裡說,好像有些懂,也又不是全都懂,不過她知道孩子是不能生病的,於是連連搖了搖腦袋應道:「不可以,瑾兒不能生病!」
赫連城知道在她的心裡孩子是最重要的,『瑾兒』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就是全世界了。
「那我們不要去了,等雪停了再去看他,好不好?」赫連城又說。
「嗯,等雪停了我們去看她,瑾兒喜歡藍色的,你看,鞋子做好了,漂亮嗎?」晚清應道,聽話的模樣真的如同孩子一般,就連眼神也是清澈天真的,似乎在她的面前,所有華麗的東西都會失去光澤。
赫連城點了點頭,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的掌心很暖和,比起屋子裡的暖爐還溫暖。
「阿城,我們睡覺了。」晚清拉著他的手說,心裡很好奇,為什麼他的手心總是暖暖的呢?
「自己睡好不好?」赫連城回道。
「不好,一個人睡冷的。」晚清這麼說著,看著他的眼神也變得可憐巴巴起來。
赫連城的心在微微的輕顫,看著她的目光頓時不忍起來,似乎誰要是拒絕她提出的請求,就是一件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晚清乖,一個人睡好嗎?」赫連城還是拒絕道,其實他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天知道他多麼希望每晚都抱著她入眠,只是他不敢,哪怕現在是她提出來的,他都不敢。他害怕有一天她恢復清明之後她會怨恨自己的趁虛而入,她會更恨他!
也許這就是做賊的心情吧,因為不是自己的,就算現在已經擁有了,可是卻擔心有朝一日會東窗事發。
「不要不要!」晚清連聲道,還撅起了嘴。
「你聽話。」赫連城好聲勸她,但她不聽。
晚清直直的看著他幾秒,一臉委屈,最後她甩開了他的手臂出門了,嘴裡還念著:「我要去找瑾兒,阿城是壞人!」
「晚清!」赫連城立即拉住她,急著解釋,「我不是壞人,我不是。」
他對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再走錯一步;他將她放在心中最最重要的位置,誰也無法取代;他將視為唯一,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又怕壞了,他恨不得將整片天空都給她,他怎麼會是壞人呢?
「我不是壞人,我不是……」他說的有些無力了,即使是壞人,那也是以前,但他現在已經悔悟了,為什麼就不給他一次機會?
赫連城不敢問她為什麼,因為他知道答案,她會說,傷的太深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信了,她已經不愛他了。
晚清被他拉著,手臂有些痛,皺著眉心說:「痛呀!」
赫連城立即鬆開,緊張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晚清疑惑的看著他,見他怪怪的,這樣的他會令她也覺得不安起來。
「我們休息吧,一起睡就不冷了。」赫連城改變了主意,眼下他很想一個人靜靜,但唯一的辦法就是先讓她安靜下來。
晚清猶豫了,剛才叫他一起睡他不願意,現在他抓得她很痛,她都不願意和他一起睡了。
「不要了嗎?」赫連城見她不說話l ,又出聲問道。
晚清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想想一個人睡真的很冷,便對他說:「要的,阿城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