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名黑衣人將手裡的佩劍恭敬遞上。赫連城接過以後,長劍出鞘的瞬間,寒光乍現,黑血濺了一地,與此同時,越發淒厲的叫聲也響徹了夜空!
那一幕觸目驚心,但是在場的人無人會同情他,他們都知道,一旦讓赫連城起了殺心的人,注定只有一死!
炎烈痛的面容扭曲,他現在連右手都被斬斷了,真真正正的成了人棍。
「本王不會讓你就這麼死的。」赫連城說道,長劍又揮了兩下,將他的腳筋也給挑斷了。
現在的炎烈已經成為了廢人,不過他的血也是毒,只要碰上就會中毒。
「將他脫下去!」赫連城吩咐道,他會每天都想好懲罰的遊戲慢慢去折磨他,讓他嘗嘗什麼是人間地獄的滋味!
黑衣人領命一聲,帶著那個再也無法作惡的魔鬼離開了。
場地上的黑血也會有人清理,等到黎明來到的時候,這裡會和平時一樣,彷彿今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什麼人也沒有來過!
赫連城的頭髮很快就恢復了黑色,只要他不運用天蠶嫁衣,他的黑髮依舊柔亮飄逸。
他回到了晚清的房間,轉動了一下牆壁上的一個青花瓷,隨即靠床的牆壁就被打開了,他走了進去,沒一會他就來到了晚清的身邊,那時小傢伙已經醒了,可是他卻安靜的躺在晚清的懷裡,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赫連城看著他,心裡感受可謂百轉千回,沒想到這個孩子是他的,是他和晚清的孩子。
他摸了摸孩子的臉,眼神卻是黯然無光的。他突然想起小瑾兒,那個慘死在炎烈手中,尚未有機會開口的女兒,原來喪女之痛是這樣的感覺,現在的他終於可以體會到當日晚清的傷心欲絕,那種心口被挖掉一塊肉的痛楚真的好疼、好疼……
「以後不會有人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赫連城淺聲說著,言語中滿是殤。現在的他心裡很難受,他在想,如果那一日他沒有離開,如果就在鬼門內悄悄的住下,那麼炎烈就不會有機會傷害瑾兒,她也就不會瘋……。
在這個世上,不管你多有權勢,多麼富裕,永遠都得不到悔恨藥,遺憾也就是這樣來的。
翌日
當晚清醒來的時候她睡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的,而小無憂則被赫連城抱在懷裡,他就坐在榻邊,見她睜開了惺忪的眼時,他勾起了嘴角對她笑了。
「睡得好麼?」他柔聲問她,雖然知道昨晚的打鬥不會影響到她,可他還是關切的問了一句。
「阿城!」晚清輕輕喚他一聲,沒有感情,但卻令赫連城動容。
「嗯!」他應道,又問:「餓了是嗎?」
晚清點了點頭,撐坐起來後揉了揉眼睛,然後將小無憂從他的懷裡抱過來,說:「瑾兒也餓了,對不對?」
每天早上她都是這樣,只要孩子在她的懷裡,她美麗的臉上永遠都是風平浪靜的,就連語調也是平平穩穩。
赫連城幫她穿好衣服,還給她挽髮,哪怕她素面朝天,在他的眼裡,依舊是最美的一個。
他牽著她的手去了前廳用早上,一路上,他總會時不時的看著她和孩子微笑,畫面溫馨的令人嫉妒。
今天風清氣爽,萬里晴空白雲飄浮,似乎他們隱瞞了很久的世界終於放晴了。
赫連城對自己說,以後她的身邊只會有快樂,他要將她失去的所有幸福全都加倍的補償給她,還有他們唯一的兒子,他會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雖然因為女兒的死令這個家殘缺了一角,不過不要緊,時間會讓悲傷慢慢淡去,他會記住他和晚清曾有一個女兒,叫瑾兒,他想,應該是木槿花開的意思!
赫連城不求可以與她相濡以沫,但求可以白頭偕老,縱然她一輩子都是癡癡傻傻也不要緊,他會成為她的依靠,她的枴杖,她的眼睛……如果他比她先死,他也會安排她的餘生衣食無缺,永遠的無憂無慮!
幸福,時隔三年終於還是回來了,這也讓赫連城越發的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轉眼,已經入秋了,今日是九月初七,是赫連風成親的日子,他娶了當朝宰相的女兒,名叫上官婉兒,也可謂門當戶對,最重要的是,那位女子溫婉嫻熟,極具名門之後的典範,與赫連風很是般配。
本來,身為兄長的赫連城是應該前去觀禮的,但他不放心將晚清和孩子留在府上就沒有去,就連晚上的晚宴也沒有參加,如今在他眼裡,什麼事都比不上他們母子,他覺得他們之間的時間已經浪費很多了,應該珍惜每一天,每一秒……
第二天,赫連風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前來齊王府拜訪,他們的到來並沒有讓晚清覺得好奇。
一番客氣的寒暄之後,他們三人坐在了院子裡,而晚清和小無憂則坐在草地上,他們的話題完全吸引不了晚清,而她的世界,他們誰也走不進來。
「瑾兒真聰明,再數一數?」晚清再教孩子識字,大寫的一二三四……小傢伙認識很多了,就算把字牌弄亂了,他都可以依次序擺放整齊。
「娘親,你看!」小傢伙一歲了,會將簡單簡短的話。
「真棒,讓娘親抱抱。」晚清笑著說,將孩子抱在了雙膝上。
上官婉兒見小無憂的打扮像女兒,以為他就是女孩子,說道:「她真的漂亮,和王妃很像。」
赫連風蹙了一下眉頭,知道自己的妻子說錯話了,緊了緊她的手掌,與此同時還看向了赫連城,擔心他會介意。然而,如今的齊王已經沒有了戾氣,至少在晚晴和孩子面前,他從未展露過凶狠的一面,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他似乎並不介意,視線從兒子的身上收回來,平聲說:「他是男孩,本王的兒子!」
上官婉兒的面色已經僵硬了,有些尷尬,低語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