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如果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也會奮力反擊,以求可以繼續生存下去,何況還是人?
炎烈被赫連城逼得無處可躲,如果他再不反擊,他只能被逼入死角,然後失去反擊的能力。
他想,既然赫連城這麼想要找到自己,那就和他玩玩,看看這場遊戲最後誰才是勝利者!
……
時間在悄然流逝,平平淡淡的光陰偶爾也會走的特別快,關鍵就看當事人的心情和態度。
赫連城和晚清已經回王府兩個多月了,小無憂也比剛來的時候明顯長大了很多,粉嘟嘟的小臉,五官越長越精緻,尤其是那雙眼睛,他覺得和晚清的一模一樣,只要盯著看,就會無法轉移目光。
「小東西,你和你娘親真像!」赫連城看著小無憂說,嘴角彎著笑,如今這樣的神情經常可以在他的臉上看見,但是這份溫柔是小傢伙和晚清專屬的。
「呀……」小傢伙咧著小嘴對他笑,孩子已經八個多月了,可以學著講話,用他還不算清晰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感覺。
赫連城的心房早已為他軟下,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照顧他。
「娘親,她是娘親!」赫連城不厭其煩的教他開口發音,一遍又一遍。
小無憂揮舞著一雙小手,小嘴一張一合,「良……氣……」
他說的不是很標準,但卻學的很認真。
赫連城被他的模樣逗了,第一次在院子裡笑出了聲來。
晚清就坐在他的對面,聽他笑得那麼開心,竟然抬頭朝他看了過來。自從她出事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的眼裡看見探究的眸光!
「他剛才在叫你娘親。」赫連城看著她說道,嘴角的笑意還在,令他看上去很親切。
晚清的表情很木訥,視線轉向他懷裡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十分可人的一個孩子,但是她盯著小無憂幾秒後,又把視線收了回去,轉而落在自己懷裡的枕頭上,開始說道:「瑾兒最乖,瑾兒也會叫娘親……瑾兒最聰明了……」
晚清緊緊抱著那個已經顯得很髒的枕頭,螓首微微靠在枕面上。
赫連城的笑僵了僵,看看她,再看看小無憂,頓時院子裡變得安靜了下來。
他能明白,她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女兒,她不會把愛分給任何人,她的母愛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赫連城見小無憂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雙腿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晚清看,那樣的目光好像是在渴望她能看一眼自己一樣。
赫連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這個孩子比一般的小孩要有靈性,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娘親就在身邊,可是卻從來沒有抱過他。
「別難過,我會加倍的愛你!」赫連城低頭和孩子說,還在孩子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一吻。
小無憂抬頭看著他,目光很純淨,小嘴開啟,喚道:「……娘……」
這一次他喊得很好,清清楚楚。
赫連城的驚愕了一瞬,隨即笑了,點了點頭對他說:「嗯,娘親,要記住,她是你的娘親,長大以後要好好保護她,知道嗎?」
雖然孩子未必能懂這些,可是赫連城還是希望他能記住,他是有娘親的……
小無憂在他的照顧下一天天健康長大,赫連城覺得孩子是時候要有一個名字了,他不能總是叫他小傢伙。
這一天,他抱著小無憂來到晚清的房裡,那時她還在睡,在她的懷裡摟著那個褪了色的枕頭。
在這段時間裡,赫連城曾經試圖想幫她換一個新枕頭的,可是晚清發現不是原先的那個,就開始不停的尖叫,那種喊聲很淒慘,好像一頭失去孩子的野獸,她在不停的呼喊孩子能回來。
喪女之痛對她而言比死還痛苦,再加上那天她連莫靖也失去了,赫連城雖然能明白她受的打擊,卻永遠也不能感同身受,除非真相大白的時候,讓他知道原來那個襁褓中的女嬰也是他的女兒。
那個孩子永遠都不會像小無憂這樣開口說話,更加不可能有機會在他的身邊長大,她那小小的身體被冰封在了寒玉床上,沒有溫度,沒有心跳……也許如今的她已經輪迴,做了別人的女兒!
……
赫連城坐在榻邊,將孩子輕輕的放在床上。
小無憂已經學會撅著小屁股爬起來了,雖然他在沒有攙扶的情況下還不會走路,可是他可以爬到晚清的身邊,一隻稚嫩的小手輕輕的握上晚清的幾根手指,眼神盯著睡著的她看,輕輕的喊:「……娘……親……」
晚清的眼睫毛在那一刻顫動了一下,彷彿她在夢中聽到孩子在叫她。
她沒有馬上睜開眼睛,只是彎動了孩子手掌中的手指,拇指還在小無憂的手背上輕輕的撫著,嘴裡溢出聲音的時候,她才慢慢睜開眼簾……
「瑾兒……」她以為是女兒在叫她,睜開眼睛以後,一張白嫩的小臉就這樣映入了她的眸中,孩子居然還在對她笑,那一瞬間,她錯愕了。
「瑾兒?」她看著小無憂又念了一遍,原本小傢伙就和小瑾兒是雙生子,兩個人長得很像,如果沒有那顆淚痣,光看肉眼也很難分辨出他們誰是誰。
「娘……」小無憂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小手心裡始終握著她的兩根手指。
赫連城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看著她和小無憂對視的目光,無儔的魅臉上多了幾許期待的表情。
沒一會晚清就笑了起來,撐坐起來以後就將孩子抱在了懷裡,用自己的臉頰蹭著他粉嫩的小臉,十分疼惜的說:「瑾兒真聰明!」
她把他當成了女兒,將原本是兩個孩子的記憶重疊在了一起。
赫連城等來了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該為孩子開心,還是該為他難過,畢竟瑾兒的名字不 是屬於他的,可是他卻又因為這個名字得到了晚清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