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較量從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晚清以為自己輸了,可是赫連城又何嘗真正贏過?他這輩子輸的最慘、最徹底的一次就是這一回!
都說情愛傷人,當初他年少輕狂不相信,也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像那些男人一樣。因為一個女人而要死要活的,但當他深陷其中,深知情愛之苦以後,他卻成了最癡情的一個!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了……
赫連城抱起了晚清,將自己是外袍給她穿上,趁著天還沒暗下,他打算將她帶回鬼門中,說不定他可以找到辦法解除她身上的其他毒。
他又帶上了那張面具,以無痕的身份視人。他以為自己可以繼續瞞過所有人,甚至是晚清,可他不知道,當他吻上她眉心的瞬間,他的身份就已經暴露了!
……
一天一夜的路途,晚清一直被赫連城抱在懷裡,衣袍緊裹不讓一點冷風吹進她的身體。眼下的她就像睡著了一樣,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眼裡也看不見悲傷,仇恨和痛苦,但這樣的平靜卻無法令人安心,赫連城見她面色蒼白,薄唇也沒有血色,這樣的她會給他一種錯覺,彷彿她這一睡,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赫連城不接受這個猜測,也不會允許她在自己的面前斷送性命!
他馬不停蹄的趕路,行駛幾個時辰之後他就會給她把一次脈,幸好在這段時間裡她的脈象沒有變化,體內的毒素也沒有擴散!
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他們終於抵達了鬼門,守在生死門的鬼者見晚清受傷了,隨即開門放他們進去,而駐守在裡面的所有鬼者也全都進入了戒備之中!
一旦進入鬼門,赫連城就開始扮演起無痕的角色。他並沒有對那些人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們守住生死門,不准再放任何人進來,如果發現青鸞的蹤跡,格殺勿論!
赫連城知道晚清這次受傷一定和那個叛徒擺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她出賣晚清,就憑炎烈的本事根本就無法傷她那麼重!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將青鸞大卸八塊,但現在晚清的情況很危險,他根本就不能走、也不肯走!
赫連城將晚清帶進了密室,然後開始翻閱所有的醫書,他告訴自己必須盡快找到解毒方法,否則晚清多托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他已經欠她太多太多,甚至他都沒有向她償還一切罪責,所以他不能讓她死!
赫連城心裡很急,一項處變不驚的他,每一次在遇上晚清的事情時,他總是會亂了心智。
經過一翻查找之後,赫連城依然毫無所獲,就連晚清從忘生樓中拿出的那塊羊皮紙上也沒有記錄解毒之法。
赫連城心急如焚,已經過去兩天了,晚清自從昏迷之後就沒有再醒過,除了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之外,她和已經死掉的人並沒有差別!
突然間,他的腦中想到了一個人,也許他能幫忙!
雖然赫連城並不想承認只有他能幫到晚清,可是在這個時候,容不得在意吃味,沒有什麼比救晚清更重要!
赫連城吩咐了鬼者去木幽谷通知莫靖,他曾經是魔宮的絕煞,也許會瞭解魔宮的施毒之術,再加上他得到了地魔山密室中的所有魔宮秘籍,也許裡面也記載了晚清現在中了什麼毒!
重重跡象顯示,如今這個世上能救晚清的人,真的只有莫靖了!
現在的赫連城真的和從前不同,如果在兩年前,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讓別的男人來碰自己的女人,但今時今日,且不說晚清與他已經不是夫妻了,再加上他身上的霸道輕狂早已被歲月抹去,他就更加不會罔顧晚清的安慰而計較這些!
一個人的成長真的需要時間來磨練,同樣的,一份感情的堅固與脆弱,同樣需要經歷磨難,只有禁得住風雨的感情,才是無堅不摧的!
當赫連城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可他仍舊心存執念,至少在這一刻,他唯一的願望不是求得晚清的原諒,而是她的平安!
……
從碓城的鬼門前往木幽谷,最快也要三天,但如果從俏崖陡坡走,雖然危險,山路也難走,可是卻可以節省一天的時間。
赫連城擔心晚清會等不了,時間多一秒,對他也就多一份煎熬,而對晚清來說,也是多受一份痛苦。
雖然躺在玉榻上的女子面色平和,就連羽睫也不動一下,可這不代表她感覺不到痛楚!
赫連城沒有放棄尋找其他的醫書,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想試一試!他先在晚清的密室內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然後又去了當日莫靖所住的屋子找,除了翻出晚清的一副舊的銀針之外,他還找到了晚清親手所畫的一幅畫,上面的人居然是莫邪!
那一刻,赫連城的心房瑟縮了一下,彷彿冷不防的被芒刺紮了一下。他看著上面的男人,每一筆的輪廓都是用心畫的,而畫中人的身邊還有一人,那是晚清,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就連他這個賞畫人也能感覺到那份寧和的幸福!
突然間,赫連城才敢面對現實,原來當日晚清和莫邪冥婚,並非只是為了來報復他,而是她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不知道心房怎麼了,赫連城感覺自己的胸口很難受,就像被壓著一塊無形的巨大石頭,令他一下子就喘不過起來。他癡癡的盯著畫中人,看著他們的一顰一笑,心痛到悲涼!
他捫心自問,當初的自己是何其的傻?為什麼已經擁有了這麼好的妻子,卻沒有好好珍惜?
赫連城抿著唇,喉結在上下的滑動,那是他在嚥下喉頭的所有苦澀!
今生他與她已是錯過,他還能乞求來生嗎?
赫連城將畫重新捲好,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就像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