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生不如死！」她斷然回道，沒有一絲猶豫，說完還看著他說：「所有讓我們痛苦的人，我都要他們千倍償還！」
「清兒……」他沉下了眼眸低喚了她一聲，其實他想說，他不希望她活在仇恨中，可是他也知道，無論自己說多少遍，都無法消除烙在她心裡的恨意！
「曾經的木晚清已經死在了千丈崖下面，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晚清說道，從始至終她的眼中都沒有任何起伏，似乎刻在心裡的深沉大恨已經令她麻木，就算再提起來，她都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了，除了加深恨意之外……
「如果莫邪還在，他一定也不想看見這樣的你。」
「可他回不來了，不是嗎？」晚清幽幽道，凝視這張與莫邪極為相似的臉，又說：「莫靖，你也走吧，這裡並不適合你。」
「我不會走的，你在哪，我就在哪！」莫靖回道，守護她的決心早已根深蒂固了，就算是死，也不會改變的。
然而，晚清卻笑了，宛如幽曇花綻放，絢爛奪目的同時，竟然也有即將逝去的淺淺悲涼。
她說：「我不想你步上莫邪的後塵，誰和我有牽連，誰就不會有好下場。你們兄弟對我早已仁至義盡，根本不用再為我做任何的事情。」
莫靖知道她只是不想連累他而已，就算她說自己如今是鬼，但在他眼裡，她還是她，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離開這裡，莫邪的仇我也會報的。」莫靖這麼說道，直視她的清眸，神情也變了。
「莫邪的仇我會報，如果你真想幫我，就去木幽谷找我的師父吧。」事到如今，她就剩下他一個親人了，不管用盡什麼辦法，她都不會讓也他變成鬼的！
莫靖面色沉凝，本是要一口拒絕她的，但一想起她現在的體質，他又沒法開口了。
晚清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就像當初的莫邪一樣，為了救她寧願用自己的命來做交換！
她見莫靖有了片刻的遲疑，又說：「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你就起程吧。」說完，她便站了起來。
「清兒！」莫靖啟聲喚道，還拉住了她手肘。
「別讓我擔心，好嗎？」晚清心意已決，如果他在這個漩渦裡，她害怕自己連他都會失去。
「你真的希望我走嗎？」莫靖輕問起來，嗓音有了暗啞，就連眼神也浮現了糾結。其實他真的很羨慕莫邪，雖然他死了，可是他卻在千丈崖低的時候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而自己雖然還活著，可他近在眼前，卻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晚清莞爾，柔荑附上他的手背，繼續道：「走的時候記得多帶幾件衣服，快入冬了，山谷裡的天氣會很冷！」
「清兒……」莫靖聽她這麼說，心房往下沉了沉，她的回答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我今晚會閉關，也許你走的時候我沒法送你，記得照顧好自己。」晚清說著，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邁開了腳步。
莫靖知道她是不想再看見分離，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莫靖突然提高了嗓音，側過頭看著已經走到院門的她問：「如果當年和你一起墜崖的人是我，你也會像現在這樣嗎？」
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那麼追上她的人就是他了！
「沒有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晚清突然轉過了身，冷了眼冷了聲，就連臉上都像覆上了一層冰霜。
莫靖知道她對莫邪的死一直很在意，就算她從來沒有說過，可是他都知道！
……
院子裡安靜了下來，晚清走了，莫靖卻還站在那裡，垂在兩側的手掌在袖中慢慢聚攏，面色也很難看。
他並不是存心想要揭開她的傷口，但他這個問題他藏在心裡很久了，如果今天不問，離開了這裡，他們之間不知道何時再能見面！
翌日，還在天仙樓的赫連城就得到了消息，他一直在追查的天煞居然出現在了碓城，而且還正大光明的去拜訪了鬼門宮主。
廂房裡，赫連城坐在圓桌前品茗，自從晚清不在了以後，他就改喝花茶了。
冷意和沈青向他稟告完這件事後就立在一旁，兩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嚴肅。
「王爺，魔宮若是和鬼門聯手，那對我們是很不利的。」冷意在心裡糾結了一翻，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沈青也應和起來，皺著眉心說：「是啊，光是一個鬼門已經滅了我們三個分舵，如果再加上魔宮，現在的形勢對我們很不利！」
赫連城一言不發，只是面色沉凝。
「王爺……」冷意擔心他仍舊會執意前往碓城，低喚他一聲，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讓他們準備一下，即刻啟程。」赫連城吩咐道，既然知道天煞的蹤跡，他自然不會錯過這次剷除她的機會了，更何況他等這一天已經兩年了！
「還請王爺三思！」沈青也不贊同他們繼續趕路前往碓城，所有人都知道前路凶險，一意孤行的話，他們傷亡將會更嚴重。
「你們無需多言，本王心意已決！」赫連城冷淡道，聲線依舊，可眸子卻冷了下來。
「可是王爺……」冷意糾結著開口，卻被一旁的沈青拉住了手臂，暗示他別再多言。
大家都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已經心情不佳了，當然，這兩年來他的脾氣已經改變了很多，就算生氣了，但他也能控制的很好，已經鮮少沒有看見他大發雷霆了。
本來他的轉變會令他們當手下鬆了一口氣，做事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可是他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森寒依舊令人不敢輕易掉以輕心，而且他的轉變反而令他更難以靠近，更讓人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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