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年復一年,沒有她的日子已經兩年……
秋雨綿綿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近日來,就連繁華的皇城街道都顯得冷清了不少,滿城黃金落葉飄飄,幾許寂寥,幾許肅蕭……
夏之絢爛,秋之靜美,似乎這世上的美景早在兩年前就在他的世界裡消失不見了,這輩子他只會在意一件事,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滅了魔宮,親手殺了天煞和向頂天!
齊王府,屹立在皇城之東,一如往昔宏偉大氣,肅穆而威嚴,但凡路過的人群和車馬都忍不住會朝那裡看上一眼,雖然敬畏猶在,但也多了一份惋惜!
大家還記得曾經住在這裡的女主人是怎樣的絕色傾城,同時也記得她最後的下場是多麼的悲慘!
府內,書房
當年意氣風發、渾身都充斥著寒冽之氣的男人正坐在裡面,兩年的時間他沒怎麼變,只是他犀利的氣場卻收斂了不少,多了一份難以琢磨的穩重和深沉!
「王爺,宮裡又派人來了?」冷意站在書桌前問道,這些年他們什麼都不做,只是四處打聽天煞及向頂天的下落,但結果總是一次次的失望,而眼前的男人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易怒了,似乎更沉得住氣了。
「讓他回去。」赫連城回道,眼簾低垂看著面前的信箋,上面的內容更能吸引他的眼球。
冷意微微擰眉,這已經是他第六次回絕進宮了。
他依舊站在那裡,臉上有了為難。
「怎麼?還有事?」赫連城抬了一下眉梢,眼裡沒有什麼感情。
冷意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應道:「王爺已經是第六次拒絕進宮面聖了,屬下擔心此舉會觸犯龍顏!」
赫連城滿不在乎,還是和剛才一樣的神色,重新低下眉梢啟聲道:「你告訴他,本王今日將會離開皇城。」
「是!」冷意也不再說什麼,頷首之後便退了出去。
而院子外,李公公就站在那裡等消息,心裡還是希望這次能有好消息的,可是見冷意出來時的神情,他也知道這一次又要無功而返了。
「冷侍衛,王爺怎麼說?是否答應進宮了?」李公公手裡拿著拂塵上前兩步問道,鬢角斑白,臉色卻很紅潤。
冷意搖了搖頭,道:「王爺今日將會離開皇城,短時間內不會回府。」
李公公聽後不由歎了一口氣,似乎這樣的結果也料到了,不過他都來這裡六次了,也就說明當今聖上請了他六次,可屋裡的尊貴男人還是不為所動,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找出向頂天和天煞,為自己的王妃報仇。
其實在一年前,晚清被害的消息就有了別的說法,有謠言傳她是被魔宮的地煞挾持殺害的,其真實身份根本就與魔宮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事實如何,有些人心知肚明,無論他後來做了些什麼,也彌補不了已經曾經犯下的錯。
赫連城以為自己這麼做以後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可是他在那段時間裡反而更痛苦。
他每天都在想晚清,但漸漸的,他連追憶都不敢了,他害怕去證實晚清當時選擇離開時已經不愛他了,甚至是帶著恨走的……
這輩子,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拿她做了賭注,不但陪了她和孩子的性命,還輸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再後來,晚清出事以後的半年,他休掉了白無瑕,給了她一筆不菲的錢財,當時無論那個女人怎麼哭求,他都沒有任何感情,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自從他的正妃死後,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回想當初的種種,是他太過輕狂,太看重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利和不可輕視的尊嚴,所以到頭來他想要抓住、留住的一切都沒有了!
眼下,當他幡然悔悟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不可以從頭再來了!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令他想起了那天……
那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她,不為別的,只是想看她屈服的眼神,可換來的卻是自己的心痛難當。
赫連城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視線瞧著不遠處,外面的雨線連著天和地,這時他在想,在另一個世界的她,是否也能看見這場雨……。
莫名的,心又悸動起來,整整兩年,他似乎還是沒有習慣自己的身邊已經不會有她了!
赫連城的眼神幽沉了下來,心口的疼痛如同此時的雨水滴在地上,濺起了淺淺的漣漪,但是雨勢如果變大,那麼漣漪也會跟著變大,就像他的心痛,會一分一分的增加著,直到他無力加負!
赫連城步出了書房,漫步在雨中,沒有任何目的的走在府上,卻在潛意識裡避開了前往香園的那條路!
其實他的心底深處,最不能原諒是他自己,最想懲罰的也是自己,只是現在的他還不能懲罰自己!
此時的雨變大了,一轉眼,他全身濕透,欣長玉立的身姿在迷霧濛濛的天地間,竟然令人覺得那是一抹孤單的風景,看著會令人也心痛悲傷起來!
偶爾,他也回想想起赫連雲說的話,晚清死後,他也休想安生!
一切的一切如果可以回到原點那該多好,他發誓自己不會再那麼做的,但這樣的願望縱使他傾其所有,窮極一生,想必也難以實現了……
就在這天際的另一邊,同樣是雨珠連連的地方,有一人亦是站在天地之間,她撐著一把紅紙傘面朝東方,一身紅色紗衣屹立風中,青絲隨風飛揚,衣袂雖然被雨水濺濕,卻依然飄渺,單單一個背影也可以迷醉了對方!
她目光遠眺前方,彷彿穿透重重山巒和雲海直視某一個地方……
「宮主,莫先生回來了。」身後傳來了女聲,淺淺的,帶著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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