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瑕是不會允許晚清一次又一次的破壞她的計劃,既然上次都沒有把她打入地獄,那她就再狠一點,讓她永世都不能翻身!
白無瑕陰沉著臉,心裡已經有了一整套的完美計劃了,她發誓,這一次她不會再給對手有贏她的機會……
而香院裡,晚清已經醒了過來,不過很快又暈了過去。院首為她把過脈,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不過脈象卻比剛才要平穩了很多,只是腹中的孩子……
赫連城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這個孩子真的會沒有,可他也絕對不能失去她!
剛才他把自己找了一年多才得到的百年雪芝給了她服用,這也是為什麼晚清可以在今晚醒來的原因,只是身體上的傷可以靠靈藥來醫治調理,可是心靈上的傷則需要時間來癒合,並不是事事都能如他所願的!
這一夜,齊王府上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唯獨香院的房間在後半夜熄了燈,而且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一點嘈雜之聲能傳到屋裡來。
赫連城依舊坐在榻邊,漆黑的地方將他岑亮的眼瞳顯得異常冷淬,他的內心複雜難安,可是眼神卻是平靜無波的,他既心疼她,又惱恨她,這樣的情緒和心境也只有她可以令他百轉千回,讓他幾近瘋狂!
如今的王府,甚至整個天下都已經不再平靜,只是這看似的和諧還沒有遭受最後一擊,所以現在看來只不過是漣漪層層罷了。
另一邊,魔宮的人脈已經滲入皇城,可以這麼說,如今城中到處佈滿了魔宮的眼線,他們全都在盯著齊王府的一舉一動,等著時機的來臨!
晨曦漸漸染亮東方,魚肚白的光圈一點一點的燃亮天際,柔亮的光線穿透雲層,一縷一縷照射在世間的每個角落,也將陰暗許久的房間照耀的通亮。
赫連城的眼裡漸漸有了晦澀,昨晚在深夜,他竟然不知不覺的握上了她的柔荑,那份不捨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還是表現了出來,只是就在剛才,他在天剛亮的時候離開了房間。
晚清在他走後沒有多久就醒來了,當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根本就看不清,眼前就像罩著一層白霧,等了很久,她的視線才漸漸轉為清明。
她一動不動的躺著,眼前浮現一幕又一幕,畫面中全是那個男人,從最初的寵愛到如今的傷害,他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了。
晚清覺得自己的心口像壓了一塊石頭,隨著她留在王府的時間越長而在加重,漸漸的,她快支持不住了。
就在這時,門扇被輕輕的推開了,小丫鬟輕手輕腳的端著洗漱用品進來,似乎還不知道晚清已經醒了一樣,她打算給她擦臉淨面。
「王妃娘娘,您醒了?」小丫鬟走近之後見她居然睜著眼睛看著帳頂,目光空洞又悠遠。
晚清沒有理她,反而閉上了眼睛,想要隔絕自己所能聽見和看見的一切。
小丫鬟以為她又暈了過去,急匆匆的放下銅盆之後就趕緊跑了出去,嘴裡還在嚷著,「來人呀,快來人呀……」
她的叫嚷聲很快引來了眾人,赫連城也匆匆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名提藥箱的大夫。
一進房門,赫連城的眼神就變了,明明在來的路上他是提心吊膽的,但此時此刻,他除了給人冷漠之外,還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他的氣場總是可以在無形之中影響到別人,強勢不可忽視!
大夫還沒有診斷,就已經滿頭大汗了,弓著身體想先為晚清把脈。
「出去。」榻上的女子突然啟口,隨之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瞳孔裡已經清冷一片。
那一刻,赫連城瞇動了一下眼簾,見她已經醒來,而且還能開口說話了,知道她應該是沒事了,只是,她的冷漠,以及她看都不看他的樣子令他心生鬱悶。
如今的他們,似乎只有在一人沒有感知的時候才能平心靜氣的相處,他看不見她眼裡的淡漠,而她也看不見他眼中的冷酷,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像以前那樣安靜的呆著。
被急招而來的大夫顯得有些無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顆心就像小鹿在跳似的。
「全都退下!」赫連城也開口了,負手而立的樣子威武不凡。
大家都頷首退下,離開房間的背影都是如釋重負的。
房門再次被關上,赫連城的視線落在了晚清的臉上,一夜之間,她好像變成了蒲公英,只要輕輕一碰,就有可能隨風而逝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她身上的光芒折損了不少,可與此同時,她給人的冷然也加重了許多,有種疏離的感覺。
赫連城不想承認自己快要失去她了,又或者,他心裡也知道自己已經失去她了,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心聲還在不斷的響著,就算是死,他也要禁錮她在自己的身邊,他在哪裡,她就必須再哪裡,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這樣的想法霸道而殘忍,縱然他自己都知道,可是他卻不願意去改變,因為她是他第一個愛的女人,也是最在意的,只是,他卻不是她的唯一。
曾幾何時,他自信的以為自己佔據了她全部的心,直到紫玉金缽重現江湖,直到他發現她和魔宮的人有來往,他心裡第一次建立的感情就在日漸坍塌……
「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只說這一次,別妄想可以離開這裡,不然你會生不如死。」赫連城說道,其實心裡並不想這麼說,他想問她身體好些了嗎,還痛嗎,可出口之後的言語卻總是傷人的!
晚清轉動了眼球,將游離它處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在晨光的照射下,他背光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耀眼,彷彿他的身後有玄光!
「我恨你!」她說,第一次那麼清清楚楚,又是第一次那麼的沒有感情,就如暮鼓晨鐘一樣,頓時將人的靈魂都震懾的在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