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蒼墨這趟來美國,原本想把父母帶回去的,但李秀沒有答應。
因為李秀想到自己對白竹茵說過了那些話,怎麼也沒勇氣回來。
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白竹茵,怎麼和她相處,心中有根刺沒拔掉,讓她極難受。
雖然她每天都想著回去看看她的雙胞胎孫子,雖然她丈夫宋文浩天天都念著她不要當縮頭烏龜,做得不對的,就該勇敢承認錯誤,誠心改正,但她就是缺少一份勇氣。
何況,她是長輩,之前為了逼白竹茵離婚,她那麼的咄咄逼人,氣焰那麼盛……
李秀想想都覺得臉酸,見到白竹茵,會讓她有種自打嘴巴的羞恥感。
她真的拉不下顏面回來,何況是給一個晚輩認錯!
就算她拉得下臉,白竹茵也不一定給她面子。
兒子還好說,但是媳婦……
她心裡各種矛盾,就這樣躲著,逃避著,悔恨著,有時候,她都想把自己裝進龜殼裡,再也不出來了。
「我有什麼辦法,你的公事我完全不懂,我最多也只能給你精神支柱了。為了你的傻老婆和孩子,你要好好加油。」
「好,有你們的精神支柱,傻老公就有動力了。」
……
雖然不知道宋蒼墨那件不太順利的工作是什麼,但自從那個電話之後,白竹茵就開始有些心神不寧,總是有些擔心宋蒼墨。
這天,老王載她去看方雪如。
看了方雪如,然後去醫生辦公室想問問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白竹茵!」
一道熟悉的尖銳的女聲叫住她。
回頭,果然是顧婉柔。
她穿著病服,臉容枯瘦蒼白髮黃,一點血色都沒有,整個人,彷彿縮水了一半似的,瘦得已經看不出來她就是曾經美艷四射,光彩動人的顧婉柔了。
白竹茵看到她這副病容殘弱,同情憐憫油然而生。
顧婉柔走到了她面前,白竹茵沒有走,反正顧婉柔已經這副模樣了,就算她再囂張,也囂張不到哪裡去了吧!
可是,白竹茵小瞧她了。
「白竹茵,你破壞別人的幸福,不會有好報應的。」
白竹茵愕然又無語。
莞爾一笑,她說道:「沒錯,破壞別人的幸福,的確是不會有好報應的,你有這樣的認知,想必是頗有心得了吧?」
顧婉柔氣結,但忍著,因為枯瘦,稜角已經分明凹陷的小臉,扭曲得異常難看,但白竹茵不再憐憫同情她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白竹茵,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擁有。勸你最好滾遠點,不然,我一定要讓你後悔莫及。」
顧婉柔的話,冷得毛骨悚然,但白竹茵不怕她。
「顧婉柔,對沒有羞恥之心的女人,男人頂多也就玩玩罷了。自己都作踐,別人怎麼可能看得起你?良家婦女的臉,就是你們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丟盡的。真心奉勸你一句,做人小三是沒有出路的,你最好及早回頭是岸。宋蒼墨早就和你說清楚了,他現在是我老公,你沒資格來指手畫腳。下次你再無禮跟我叫囂,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哼,白竹茵,你對我不客氣,你難道不怕我把他毀了麼?」
白竹茵暗地一個寒噤,她相信,顧婉柔瘋起來完全有可能癲狂。
「不怕,你沒那個能力。」
「哈哈,那我們就等著瞧好了!」
顧婉柔陰鷙大笑,冷哼一聲走了。
白竹茵無奈搖頭,苦笑,宋蒼墨真有眼光,每次招惹回來的女人,都是極品。
雖然不怕顧婉柔,但顧婉柔那一番話,還是讓白竹茵心裡有些不踏實,晚上睡覺,也頻頻噩夢,總是夢見宋蒼墨身陷懸崖絕境,然後在她趕來救他的時候,「彭」一聲往深淵裡跳,她想伸手去拉,結果只抓到了一手空氣。
宋蒼墨的電話還繼續打回來,但白竹茵並不把自己的夢境告訴他,她想,可能她有點神經質了,想多了,怎麼可能因為顧婉柔幾句恐嚇的話就心慌意亂呢。
不過,她打算等宋蒼墨回來之後,把顧婉柔恐嚇她的事告訴他。
雲以臻辦公室。
「你怎麼又來了?」
「想你請我吃飯,所以就來了。」
苗舒歌雖然廢寢忘食的努力學習,但每週還是會過來雲以臻辦公室報到兩三次。
雲以臻被她纏得無奈,父母瞭解了苗舒歌的家庭背景之後,不說滿意,但也不反對,所以最近雲以臻的耳根子清靜多了。
雲以臻覺得父母算是安撫下來了,看苗舒歌「來勢洶洶」,他覺得有些話還是挑明了的好,免得人家小姑娘越陷越深。
「苗舒歌,其實我們可以不用裝男女朋友了。」
「我本來就沒有裝啊,我喜歡大叔,從來就沒有裝!」
苗舒歌笑嘻嘻,沒心沒肺,好像在裝不懂,但那嬌憨單純的表情,又好像是真的不懂。
雲以臻無奈皺眉:「你也知道我是大叔,那麼咱倆是有年齡代溝的,你那種喜歡,只是親情般的喜歡而已,你還小,所以難免分不清楚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你一定是有戀父情結,所以你才覺得自己喜歡我!」
「戀父情結有什麼不好?所以,我找終身伴侶才會找大叔類型的啊!」
雲以臻無語,說了半天,小丫頭還聽不懂他的暗示。
今天就是宋蒼墨回來的日子了。
宋蒼墨傍晚才會回到濱海,晚上剛好趕得及陪她過生日。
上午她帶雙胞胎去醫院看方雪如,中午吃了飯,陪雙胞胎睡了一下午覺。
許是太興奮了,才剛合眼,很快就醒了。
白竹茵就泡了壺花茶開了電視看看連續劇,她已經好久沒有時間看連續劇了。
正看得起勁,廣告時間突然插播一則空難新聞。
而那架起飛不到兩小時就失事的飛機,正是宋蒼墨搭乘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