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茵茵!」
明明方雪如自己生過孩子,理應比白竹茵有經驗要鎮定些,可這會兒她看著白竹茵痛得死去活來,緊張得團團轉,比白竹茵還要六神無主。
白竹茵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外面的風聲雨聲,讓人絕望,這種時候,誰可以來救救她的寶寶?
「媽,要不你扶我走去醫院吧!」
痛得這麼厲害,應該是要生了。
「呃,那怎麼行,大風大雨的,太危險了!」
房東太太這時候過來看她們了。
「不好意思了,這麼大的風雨,我們實在不敢開車出去,太危險了。」
房東太太這麼歉疚的一說,方雪如忍不住哭了出來,床上白竹茵痛得臉色全無,此刻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血也一點點冷掉流光了。
「雪如,你也別太著急了,我看你女兒也沒那麼快就生,產婦要經過好長時間的陣痛才可以生呢,我們就鎮定點等天亮了風過了再去醫院吧!」
房東太太安慰了她們就回去了。
白竹茵感受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焦慮擔心極了,拚命做醫生教的深呼吸,她要忍住,堅持到天亮……
可是,肚子裡的寶寶一個勁兒的急著出來看世界,怎麼可能忍到天亮,冷汗像水一樣淌著,和著她悔恨的眼淚,她永遠無法忘記此刻害怕失去她的寶貝的恐懼。
「啪啪……」
有人急促的拍門。
「茵茵,會不會是房東改變主意了,我去看看。」
方雪如滿懷希望的跑出去開門,門外,雲以臻全身濕透的站著。
「伯母,你們沒什麼事吧?」
他半路回去,風已經起了,差不多回到市區,他本想打電話給她們說他快到家了,讓她們別擔心,怎知她們的手機都打不通。
聯繫不上,讓他心急如焚,眼眉也跳個不停,有個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讓他毫不猶豫的就調轉車頭跑回來。
「啊,雲醫生,是你,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方雪如激動到大哭。
「白老師呢?」
看方雪如哭,雲以臻心頭一窒,也不等方雪如回答,直直跑進白竹茵房間,一看白竹茵在床上痛楚的掙扎,他第一次面對病人時有了慌亂。
看來是要生了!
這種鬼天氣,這個鬼地方,真是害人不淺啊!
「白醫生,救救寶寶!」
白竹茵呻-吟喊叫。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和寶寶有閃失的。」
雲以臻慌亂了一下馬上就鎮定下來,他是醫生,是可以救她的人,不可以慌亂,馬上他就動手檢查白竹茵的狀況。
白竹茵聽了他的話,那種無助絕望的情緒平復下來,看到他來,她就像在絕望中看到了燎原的星火,只是痛楚依然撕心裂肺,下身痛得厲害,有時候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雲以臻深深皺起眉頭,暗想:不好,羊水要流沒了,嬰兒卡在裡面出不來,再不手術取出孩子,大人和小孩都要有危險了!
情況很危急,就算可以馬上送醫院也來不及了,何況,外面還有大風大雨,道路也已經不暢通,他過來的時候,一棵大樹斷掉砸了下來,砸在他車屁股後面,要是他開慢一點點的話,說不定他已經去跟閻羅王報道了!
雲以臻屏住呼吸,鎮定的想了想,卻沒有能夠馬上拿出主意,他心裡那個念頭,是唯一的希望,但也太危險了,要是有個閃失,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是,如果不馬上剖腹取孩子的話,白竹茵的性命也難保!
權衡了幾秒鐘,他狠下了心。
「伯母,我現在要替白老師剖腹取出孩子,你來當我的助手吧!」
「啊!」
此刻方雪如感到了血液嚴重倒流的恐怖感覺!
現在剖腹?不去醫院就在這裡?
但雲以臻卻沒時間去理會她,只是堅定的對白竹茵說道:「沒有麻醉,會很痛,你可以忍得住嗎?」
其實這樣原始的手術,他沒有經歷過,雖然做過很多手術,也看過參與過分娩過程,但親自操刀卻是第一次。
但為了白竹茵和孩子的安全,他顧不了那麼多了,這是目前最理想的辦法了!
白竹茵毫不猶豫的猛點頭,只要能救她的寶寶,就算讓她失去性命她也不怕,何況只是痛呢!
雲以臻馬上脫掉自己濕掉了的襯衣,一邊吩咐已經嚇得如同雕塑般定住的方雪如:「伯母,你去拿幾瓶酒過來,度數越高越好!」
「呃,雲醫生,就這樣……不可以啊,會要人命的!」
方雪如緊緊抓著雲以臻的手,就在這裡開肚子,她擔心會要了白竹茵的命!那也會要了她的命!
雲以臻安慰她:「沒辦法了,再不剖腹,白老師一樣有危險。快去!」
「呃……好……好……」
方雪如去問房東拿來了兩瓶XO,雲以臻已經打開了他的醫用藥箱,工具有序的擺放好了。
用酒精消毒了手,也讓方雪如也消毒,再戴上消毒手套口罩。
「白老師,你要忍住,剖腹過程中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暈過去。」
「好!」白竹茵咬牙答應,把雲以臻的每個吩咐都謹記在心,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救肚子裡的寶貝。
「你相信我吧?」
「我相信!我不怕!你動手吧!」
也許是感到了希望,肚子依然撕裂的痛,但白竹茵卻覺得沒有像之前那般痛了。
雲以臻深呼吸一下,動手剖腹!
方雪如看著雲以臻手上的刀子在白竹茵的肚皮上一點點劃下去,嚇得冷汗直冒,雙腿發軟,膽子高高的吊起懸在嗓子眼上,叫不出來,吞不下去,當她看到血液滲出白竹茵的肚皮時,她險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