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你先回王府去,現在你還不宜見他,」慕容軒扶著葉晨的肩道,
「那好,你多保重,我在家等你回來,」葉晨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微笑的拽了拽他的手,
「嗯,快去吧,」
葉晨轉身走上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依依不捨的望了眼慕容軒,這才讓馬伕趕車去王府,一直到馬車消失在慕容軒的視線裡,他才下令隊伍繼續前行。
皇宮大內門口,國舅白巖松早就等在那裡了,一見慕容軒策馬走近,連忙迎了上去,看到毫無損傷的慕容軒,不禁老淚縱橫。
「舅舅,」慕容軒跳下馬,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白巖松,不過半年的時間未見,舅舅似乎又蒼老了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國舅欣慰的拍著他的肩膀道,突然才意識到,白流觴那小子居然沒有在,不禁慌亂了:「流觴呢,他怎麼沒有回來?」
「放心,他沒事,他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就在邊疆多呆幾日,應該會很快的回來的,說不定,還的給你帶個媳婦回來,你不早盼著了嗎?」慕容軒笑道,
「你這小子,這話倒不錯,倒是你,什麼時候也找個回來,」白國舅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慕容軒沒有理由去騙自己,如果白流觴亡了的話,他有什麼理由瞞著自己不說。
「這個倒真的是有了,明日我定帶著我媳婦上門看舅舅你,」
「真的,」白國舅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那是自然,」慕容軒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怎麼也遮不住。
「好,好,趕快進去吧,皇上等你很久了,」
連著白國舅來迎接他們的侍衛,一同向皇宮大內開進。
正殿前的寬敞的廣場上,禁衛軍守候在各個階梯上,慕容軒卸下腰間的劍,隨著白國舅,帶著幾位天魂主要的大將沿著階梯,朝正殿前立著的那位走去。
那裡,慕容澈一身龍袍,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垂在腰間,眼底是波濤洶湧的怒意,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慕容軒的目光,冰冷刺骨。
這就是他的弟弟,橫刀奪愛,心裡不禁後悔著,當時白姨娘要殺他的時候,自己為什麼不動手,顧忌他是自己的弟弟嗎?所以救了他,而得到的卻是他奪走了自己心愛的人。
他不甘,不甘,背後的手緊握成拳。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軒等人單膝行禮道,
「起來吧,」慕容澈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溫煦的笑容,接著上前親自將慕容軒扶了起來。
「謝皇上,」眾人皆起,慕容軒看著慕容澈,笑道:「大哥,好久不見,」
那笑讓慕容澈覺得有點刺眼,為什麼自己每日活在痛苦和思念當中,而他卻可以每天看見晨兒,甚至擁吻她。
「是啊,好久不見,」慕容澈勉強的笑道,心裡卻在警告著自己,慕容澈,你千萬不可以心軟,不可以心軟。
他向後退了一步,手一揮,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遠比這廣場上更多的禁衛軍,團團的圍住慕容軒以及他手下的將軍們。
「大哥,你這是為何?」慕容軒不解,
「軒王在凱旋歸開時,覲見皇上心懷不軌,意圖弒帝,」慕容澈面無表情道,接著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腹間狠狠的刺了一刀,鮮血頓時染紅了龍袍,笑著看著慕容軒,嘴唇微啟——
慕容軒分明讀懂了他說的意思——她是我的了。
頭頓時像是被雷電擊中了般,他要為了小葉子,弒弟,不惜背上罵名,想著,心裡的愧疚不禁多了幾分,畢竟真的是自己將葉晨從他那裡奪過來的,可是他不能放手,如果沒有葉晨,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想著,抽出腰間的軟劍抵抗著,家裡還有她在等著自己。
起初禁衛軍還不相信軒王會刺殺,現在軒王親手從自己的身上抽出軟劍,都衝著上前捉拿慕容軒。
此時,卻感覺四肢麻木起來,手裡的劍掉到了地上,原來他早就在謀算自己了,剛才在扶起自己的那一刻,在自己身上下了軟筋散。
禁衛軍趁機將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其他的人見他們的王爺被拿住了,也都紛紛的罷手了,讓禁衛軍拿住自己。
「皇上,你不可亂來,軒王怎麼可能弒帝,」白國舅顯然還不相信這是皇上故意陷害他們的,
「來人,將白國舅壓入他的府邸,軟禁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白府,而其他的人壓入天牢,」慕容澈冷然吩咐道,卻背過身去,不看慕容軒射向自己的目光,就讓我自私一次好嗎?
「你覺得你還有可能得到她嗎?」就在慕容軒被壓著走的時候,他在慕容澈的身邊道,眼底的諷刺顯而易見。
「帶下去,」慕容澈大吼一聲,嚇得侍衛連忙將慕容軒壓走,
確實,慕容軒的那句話刺痛了他的心,明知道葉晨不可能再去愛自己了,卻還是要試一試,哪怕碰的全身是傷。
一場動亂就這麼平息了,而這事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去,大家都以為軒王爺在宮內接受封賞,而不是成為了階下囚。
一天就在等待中度過了,葉晨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夜,心也是沒個底,為什麼他還不回來?是被人家攔著在灌酒嗎?可是誰又敢去灌他的酒,他非得灌死想灌他的人不可,想著這場景,葉晨不禁笑出了聲,這事,就真的只有他能做的出來了。
「王妃,先吃點點心吧,王爺還得等些時候回來,」慕容軒的隨從陳夜拿著一碟點心走了過來,葉晨笑了笑,接了過來,看著門口的地方,繼續等待著,想著讓她掛念的人。
今天剛進王府的時候,軒王府所有的人都候在門口給自己請安,還稱自己王妃,嚇了她一大跳,驚嚇過去,卻是溢滿心的感動,真的沒想到軒會為她做這麼多。
提前讓人回來佈置一切,告訴軒王府所有的人,她葉晨,是軒王府的女主人,他的妻子。
那麼她不可以再退縮了,她要勇敢的去面對慕容澈,告訴他,她愛的人是慕容軒,一定要勇敢的去面對。
陳夜看著守在門口等待的王妃,心裡暗自替王爺高興,王爺真的娶了一個很好的王妃,希望他們幸福。
夜深,葉晨的水眸漸漸的合了起來,撐不住的睡了過去,他怎麼還不回來?
黑雲遮月,天地間一片漆黑,當真一點光都沒有。
睜開眼,天已經大亮,葉晨迷糊了一下,自己怎麼睡在床上了,軒回來了沒?想著,起身,隨便的梳妝了一下,就衝出了房間,自己是王府的王妃,自己也得注意一下形象不是。
「王爺回來沒?」出了房間便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陳夜,葉晨出聲問道,
陳夜回頭看著葉晨,半天才說:「沒有,我去宮裡看了,沒有王爺的蹤影,就連宮內的太監宮女,都不曾見過,」
「是嗎?」身體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心慌亂了,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王妃,王妃,」平日裡伺候她的丫鬟,急忙的衝了進來,喘著氣道:「宮裡來公公宣旨了,正在前廳等著呢。」
葉晨聽罷,提著裙擺便向前廳去了,心裡有股不祥的預感,她的軒,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前廳,一干人等跪在地上聽旨。
那宣旨的公公裝腔作勢的打開聖旨,尖聲的念了起來:「皇帝詔曰,軒王因企圖弒帝,念在他是皇室子弟,將終身監禁在天牢內,其家眷照樣享受與往常同樣的待遇。」
眾人皆驚,怎麼會這樣,軒王弒帝,這是多麼不明智的行為。
「軒王妃,還不接旨?」公公收起手中的聖旨,瞇著一雙老鼠眼看著這美得不似人間凡物的葉晨,心裡暗暗可惜道,可憐這麼一個美妙的人兒,今生恐怕是要守活寡了。
葉晨整個人都呆掉了,旁邊的人對她來說似乎都不存在,弒帝,怎麼可能,他們不知道,可是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慕容澈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現在是軒王妃了,所以才會陷害軒的嗎?
為什麼?淚潸然落下。
「王妃節哀吧,這事也怨不得皇上,怪只怪軒王那麼不知好歹,居然敢公然行刺皇上,」公公捏著蘭花指想去扶葉晨,然葉晨卻用水眸瞪著他,雙手用力一推,便將他推到在地。
然後繞過眾人,向外跑了去,她要去尋個說法,就算自己不喜歡他,選擇了別人,他也沒有權利這樣做。
「反了,反了,快給我攔住那個瘋子,」那公公蹲坐在地上大喊道,然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他,不管王爺做了什麼事,王爺還是他們心目中的主子,沒揍他還算好的了,怎的還期待我們這些軒王府的人去扶他。
都冷眼的退避三舍,眼底都帶著厭惡。
策馬奔騰,直接向皇宮的方向跑去,連撞翻了街上的小攤都顧不上了。
「來著何人?」守在宮前的侍衛舉劍攔到,然葉晨卻似沒有聽見一樣,直接衝了過去。
「快,攔住她,」眾侍衛皆舉著盾上前去攔截葉晨。
就在快將葉晨攔下時,一個太監大聲喊道:「皇上駕到,」
大家紛紛跪地請安,然葉晨桀驁的騎在馬上,揚著下巴看著坐在龍輦上的慕容澈,心裡冒上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