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寶姍緊緊抓著衣角,臉上卻保持著神色不變。
「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合作之前,我喜歡完全瞭解我的合作對象,怎麼,你難道從來沒有查過我的底細嗎?」
聽到這裡,姚寶姍忽然眼神一柔,越過辦公桌,雙臂環上唐缺的肩膀,順勢坐進他懷裡,撒嬌的說:「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現在,你已經插手進了姚氏,我也達到了我的目的,如果我們結婚,我會把手裡的股份全部給你。」
唐缺拿開她的手,臉上帶著濃濃的諷刺,「如果你認為,我只是想吞掉姚氏,那麼你就錯了。」
眼光倏爾一暗,蓄著翻滾的風雲,嘴角的弧度彎成一種接近於冷酷的弧。
姚寶姍身子一僵,竟然有些害怕的向後縮去,這樣的唐缺,彷彿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暴戾與殘忍。
他握住她的下巴,指尖漸漸用力,在她疼得扭曲的目光中,不重不輕的說:「我要你們姚家,家破人亡。」
感覺整個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姚寶姍用力喊道:「唐缺,你瘋了,放開我。」
他盯著她,眼光嗜血而凶殘,恐慌與懼畏在姚寶姍的心裡急躥,她完全相信,他真的會這樣掐掉她的下巴,甚至是活吞了她。
她想不出,姚家人跟他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要做到如此地步。
「哥。」洪烈推開門,正看到這樣一副情景,他急忙走過去勸阻:「哥,別鬧出人命。」
唐缺聽見他的聲音,這才緩緩鬆了手,理理稍亂的衣襟,向後倚靠在巨大的總裁椅上,對面,姚寶姍雙手捧著幾乎脫臼的下巴,滿眼委屈與不解。
「洪烈,送姚小姐回去。」
「唐缺。」姚寶姍抓著桌子上的皮包,薄唇幾乎被咬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是愛你的,現在也是,依然愛。雖然我做這些事確實有利用你的成分,你又何嘗不是一樣,我們是一種人,注定要在一起。」
他冷笑,絲毫不給姚寶姍面子,彈彈褲子上剛被她坐過的地方,彷彿十分嫌棄:「你們姓姚的,配嗎?」
姚寶姍並不氣惱,將額前的髮絲掖到耳後,笑得一臉篤定:「唐缺,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
「好,我等著那一天。」他倏地站起身,隔著桌子與她對視,目光中的冷意一點點擴散:「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爪子不要伸得太長,有些人不是你能動的。」
「什麼意思?」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點,不必我來提醒吧。」
從洪烈手中接過一疊照片摔到她面前,「自己看。」
照片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數個黑衣人,有幾個是近距離特寫,每一張臉都痛苦的扭曲著。
那些帶血的畫面讓她不由打了個寒噤,這些人,她認得,胸口上都戴著青龍幫的會徽,正是被姚睿派去殺掉蘇離的黑道分子,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快就讓唐缺知道了,不但教訓了這些人,甚至還查出跟她有關,但是,她抵死不會承認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給我看這些,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既然懷疑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不管你怎樣對我。」
伸手拎起皮包,踩著細跟的高跟鞋,走到門口時,不忘補充一句:「我是這世上最適合你的女人,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洪烈朝她的背影吐吐舌頭,「這女人,自信的過了頭,真不可愛。」馬上又轉向唐缺,豎起姆指:「哥,你這出假結婚演得真棒,我們趁姚氏股票大跌,收購了它的所有散股,不知道姚正泰在明天的董事會上看到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哈哈,我已經能想到他鼻孔冒煙兒,頭髮倒豎的樣子了,過癮。」
「這不過是個開始,姚家欠我的,早晚要讓他們連本帶息的償還,你盯著那個姚家鑫,我要以他為突破口,從內部瓦解他們。」
「我知道了,哥。」
唐缺點了根煙,夾在兩指間,沒有抽,只是凝著煙霧出神,半晌,他才抬起眸:「看來,姚正泰的確不想把姚氏的大權交到姚寶姍手裡,我剛才在套姚寶姍的話,她已經默認了。」
「奇怪。」洪烈摸摸腦袋表示不解:「姚大寶是姚正泰唯一的孫女兒,她那個父親姚家鑫又膽小又沒能耐,他不把家業交給姚寶姍還能交給誰?難道姚正泰忽然慈悲大發,準備捐贈慈善事業?」
「不可能。」唐缺堅定的搖搖頭,點了點煙灰:「只有一個可能,姚正泰還有別的繼承人。」
「私生子?」
「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姚寶姍的身上,我們要盡快找到這個人。」
「哥,你有什麼眉目了嗎?」
深吸了口煙,雙眼微瞇:「有。」
兩人又討論了半天,唐缺關上電腦,揉著太陽穴:「你回去吧,我累了。」
「哦。」
洪烈磨磨蹭蹭的卻不肯走,心裡琢磨了半天的話此時一咬牙,「哥,你真要看著小豬離開啊?她這一走,也許就再也不回來了。」
「那你有什麼辦法?」唐缺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烈,你跟了我這麼久,有三次險些把命丟掉,兩次重傷垂危,而且,我們要對付的人是姚正泰,是跟唐家旗鼓相當的對手,所以,我不能把她給扯進這灘渾水,放她走,是為她好。而且,我不可以有軟脅握在敵人的手裡。」
無疑,蘇離就是他的軟肋。
洪烈無可奈何的一聲歎息:「唉,小豬要是知道你這樣用心良苦,她一定會哭鼻子。」
唐缺難得的笑了笑,她可不要哭鼻子,她的眼淚殺傷力太大,如果她哭著要留下來,他一定會心軟答應,只是,他瞭解她,那個孩子,她有時候喜歡逞強,她的堅強總是讓他心疼與無奈。
如果你要走,那麼,我願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