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麼,正要回頭,就聽見蘇離說:「季楠。」
「啊?」
回頭,微笑,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一副欠扁的期待模樣。
「你那裡還有多餘的地方嗎?」
「啊?」季楠摳了摳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那裡有多餘的住處嗎?我想,借住一段時間。」
「有啊,有啊,你想要什麼樣的房間,四面通風,雙面朝陽?海景房?還有各種情侶套房,玻璃房……」他數著手指頭,「夠不夠?」
「能睡覺就行。」蘇離笑了笑:「麻煩你等我一下,我帶些東西。」
「好啊,好啊,我去樓下等你。」季楠激動的就差手舞足蹈了,生怕她改變主意,一再的確認:「你沒耍我吧?你真的要去。」
「如果不方便……」
「方便,必須方便。」他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那,你先收拾著。」
關門,離開,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走廊裡傳來「耶」的一聲。
蘇離輕笑,轉頭跟正大驚小怪的詩音說:「我們電話聯繫。」
「阿離,你為什麼要搬到那個妓//男家裡啊?」詩音不滿的嘟著嘴巴,這樣一來,她跟唐缺豈不是更沒戲了。
「詩音,離自有她的道理,你就別問了,幫她收拾收拾東西吧。」寧修首先走過來幫忙,詩音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上來搭把手。
蘇離合上本子裝進背包,瞅見一邊放著的書,隨手塞了進去。
宇文策說得對,她最近爛事纏身,總能誘到看不見的危機,剛才這些人,想要她的命,可是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留在這裡,只會連累詩音和寧修。
她現在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這些事情好好理順一下,別人加注在她身上的,來而不往非禮也,是一定要奉還的。
季楠的地方看來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易守難攻,那些人想再找她的麻煩,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老婆,你真的很慢啊。」季楠見她下來,從車子上起身,接過她手中的幾件行李。
「季楠,能不能換一下你的稱呼?」蘇離皺皺眉,一臉的無奈。
「好吧,夫人。」
「……」
「娘子?」
「……」
「媳婦?」
「季楠,你閉嘴。」
季楠乖乖的閉了嘴,紳士的拉開車門,坐進車子,蘇離往她的小樓上看了看,一盞燈光朦朧,映著兩道細細的人影,透著不捨。
「老婆,你放心,我會留幾個人保護他們的安全。」
「謝謝。」她收回目光,認真的說:「蘇離欠你的,以後一定會報答。」
「老夫老妻,何必見怪。」
蘇離默了,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乾脆還是她閉嘴吧。
「兄弟們,給你們帶回一個漂亮的壓寨夫人。」下了車,季楠伸手就要去抱她。
蘇離伸出手,擋在兩人中間,「行了,保持距離。」
季楠聳聳眉,很聽話的哦了一聲,蘇離轉身去拿行李,他眼光一亮,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肩上一扛,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四周傳來起哄的噓音,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季楠,你這個野蠻人,放我下來。」蘇離捶著他的肩膀,卻絲毫撼動不了他。
他扛著蘇離,穿過人群中為他讓出的一條小路,得意的模樣像是考上了狀元的秀才,衣錦還鄉。
「二爺的新媳婦,我們該怎麼稱呼啊?」
本來是個挺實在的問題,可是有個兄弟卻腦袋一短路,大聲喊道:「二//奶……」
於是,整個場子都靜了下來,那個說話的兄弟將身子往後縮啊縮啊: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季楠停下來,一個眸刀睇了過去,咬著牙道:「以後叫嫂子,都聽見了沒?」
「是,是,嫂子。」
蘇離撫著額頭閉上眼睛,有種感覺叫才出虎穴又進狼窩。
但是,這種魚肉歡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環境她卻一點也不討厭,彷彿回到了古時的江湖,梁山結義,俠肝義膽。
「老婆,我們睡一個房間好不好?」季楠放下肩上的人,厚著臉皮問。
回答他的是一隻拖鞋,正中那張俊臉。
「出去。」
他揉揉鼻子,不情不願的退出了房間。
蘇離無奈的笑了一下。
這個男人,雖然看著野蠻強勢,卻感覺不到一絲危險,一面之緣竟然能有這種信任,她也在感歎緣分的奇妙。
季楠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只是展露的冰山一角便不可小窺他的實力,但他究竟是做什麼的,她無法猜測,混黑的?像,又感覺不像。
「老婆。」
蘇離剛要休息,窗戶上突然多出的一張臉嚇了她一大跳,他輕叩著玻璃,示意她開窗。
蘇離走過去,拉開窗戶,就見他大頭朝下的從上面垂了下來,他說過,他的房間在她的上方,這恐怕也是他巧妙利用的地勢之利。
他沒穿上衣,露著粗壯的胸膛,因為頭朝下,一頭柔順的髮絲全部倒立,在風中輕輕搖擺著。
「幹什麼呢?大半夜的不睡覺。」蘇離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他嘻嘻一笑,突然從背後拿出一團布料,「老婆,送你的睡衣,晚安。」
蘇離沒有接,眼光定定的瞅著他手裡那團東西,他正愣著,突然窗戶在他的面前用力一合,發出砰得一聲響,緊接著,窗簾也被拉上,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季楠一頭霧水,抖開手裡的東西,這一看,頓時傻眼了。
「二爺。」樓上忽然伸出一個腦袋,手裡晃著一款蟬絲女式睡衣,「你拿錯了,你把你的褲頭拿下去了。」
「我草。」
蘇離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聲音,輕輕的笑了出來。
笑過,她拿起一旁的書,輕輕翻了翻,懷念般的貼進懷裡,這樣的夜晚,那個人,他在做什麼。
唐缺關上電腦,揉了揉太陽穴,抬眸望著窗外,腦中不自覺的浮出一道倩影,他晃了晃腦袋,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