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不是跟姚老爺子的關係很好嗎?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對你?」
宇文策搖頭歎息:「這件事,姚老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背著他做的。」
他重新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問:「阿離,你究竟怎麼得罪了姚家鑫,他為什麼一定要除掉你。」
蘇離搖搖頭:「他們上次懷疑我是他的女兒,然後抓了我去做DNA檢驗。」
「結果呢?」宇文策眉毛一挑,滿眸的探究。
「不是。」
他像是鬆了一口氣,但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凝重的:「姚家鑫想要對付你,你自己一人太不安全了。」
「我有詩音和寧修。」
「你只會連累他們。」握緊了她的手,他鄭重的說道:「搬過來跟我一起,反正我也是一條半死不活的命了,我會用盡一切能力來保護你。」
「師傅,我不能去。」蘇離搖頭拒絕,宇文策的臉上閃過一次不快,但馬上就笑著表示理解:「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要一切小心。快點吃吧,蟹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笑得溫和,又給蘇離夾了只螃蟹,靜靜的拄著下巴看她吃。
蘇離抬起頭,店裡柔和光暈籠著他秀氣絕倫的臉龐,彷彿又看到了小屋前那個為她磨製項鏈的白衫男孩兒,他的發在陽光下散發出金子一樣的光澤,閃耀了雙目。
她靜靜的笑開,心滿意足的吃著他為她剝好的蟹子。
「阿離,我那裡隨時歡迎你,還有這個,你收著。」他拿出一張卡塞到蘇離手中:「前陣子公司資金緊,拿不出太多的錢,現在回了幾筆工程款,這裡有一千萬,你拿去。」
「師傅,這錢我不能要。」
雖然之前曾跟宇文策借過錢,但是她答應過寧修,她不會再為他的病而去四處求人,他們要靠自己的雙手來籌錢,雖然會很漫長很辛苦,但是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不用擔心有了今天沒明天,艱難,但是也樂在其中。
「好吧,我瞭解你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改變,這錢,我不會動,如果你需要,隨時來拿。」宇文策態度真誠,笑意染著眉梢。
蘇離心中一熱,用力點點頭。
照例將她送到巷子外,柔聲說了聲:「晚安。」
「晚安。」
蘇離朝他揮揮手,然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巷子走,路邊堆放著成堆的廢品和垃圾,人工搭建的小瓦棚像被丟棄的蘋果,發出又臭又爛的味道。
從小就聞慣了,比那些城市的鋼筋水泥味兒更加的熟悉,甚至是親切。
平時,宇文策總會在她的後面打開車大燈,估摸著她到家了才會開車離開,雖然他的車燈只能為她照亮一小段道路。
今天,他匆匆說了聲晚安便開車離開,沒有那熟悉的燈光,蘇離的心不由沉了幾分。
宇文策的話她並沒有選擇完全相信,她保留著對他的懷疑,雖然心底十分不情願去接受他在報復自己的可能性,但是種種跡像說明,他絕不會輕易的受人威脅,特別是姚家的人。他話中的真真假假,她不想分辨,就算他想害她,她也認了,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她回頭去找項鏈,他也不會被人暗算,她欠他的,她一直知道,是債,總要有還清的一天。
蘇離所居住的筒子樓漸漸的近了,四周不時傳來幾聲枯燥的犬吠。
她站在樓前,抬起頭。
很奇怪,詩音的房間竟然是一片漆黑。
像他們這種跟計算機打交道的人,沒有早睡的習慣,寧修身體不好會準時睡覺,但是詩音絕對不會,這個時間,如果她不是戴著耳機在鼓搗程序,那麼就是在網上打連機遊戲。
寧修身體不好,他們晚上從不出門活動。
隱約的,她誘出了危機的味道。
蘇離從門前抄起一根鋼管,摸著黑悄悄繞到後門。
她沒有選擇直接開門進屋,而是順著漏水管爬上了她所在的樓層。
屋子裡一片漆黑,透過半開的窗戶,可以隱隱看到牆邊貼著幾個人。
蘇離適應了下光線,用她那雙可以夜視的眼睛仔細的環過屋內。
詩音和寧修嘴巴上貼著膠帶,背靠背綁在一起,兩個黑衣人手持著槍頂在他們的腦袋上。
手中的鋼管倏地握緊,眸中的光亮似乎可以穿透黑暗將屋內的人秒殺。
「一,二,三,四。」
屋子裡一共四個人,兩個人守著詩音他們,兩個人靠在門邊,只等著她開門的瞬間先發制人。
她緊貼著窗外的牆壁,腦子在飛快的運轉,即要制服這四個人,還要保證詩音和寧修的安全,如果靠她自己,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畢竟對方手裡有槍。
眼神一瞥,落向腕上的銀鐲,這還是宇文策送給她的,她一直戴著。
心裡一動,嘴角染了絲篤定的笑。
詩音正垂著頭,忽然感覺一道光反射在自己的眼睛上,她以為是窗外的車燈,可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偷偷的向外一看,一個人影一掠而過。
她不著痕跡的淺笑,用手捅了捅寧修,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語,意思是合作。
寧修會意,眉一皺,忽然躺倒在地,全身劇烈的抽搐。
他一倒,詩音也跟著倒了下去,焦急的晃動著身體。
「靠,別耍花樣。」兩個看管的人用腳踢了踢他們,蹲下身察看。
寧修依然在抽著,雙眼泛白,口吐白沫。
詩音用力的搖頭,似乎想說什麼。
「這小子,看樣不是裝的,是不是有什麼病?」
詩音急忙點頭。
「讓他這樣叫下去,一會兒該打草驚蛇了,先把他打暈了。」
正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哨音,在這空曠的環境中響起,直讓人渾身一個寒顫。
「聽說這些老樓鬧鬼,不會是真的吧?」其中一個大漢擔心的說道。
「鬧什麼鬼,都是他媽的胡編亂造,你過去看看。」
大漢走向窗戶,探頭向外一看,就聽耳邊一聲低吟:「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