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你認識那桌客人嗎?」唐翊指了指座位的斜後方,從他們剛才一進來,這桌上的一男一女就在盯著他們看。
蘇離回過頭,與那兩人的目光撞上,馬上又轉過來說:「不認識。」
「哦,可能是我們俊男靚女太招人了,走吧。」
唐翊和蘇離一前一後出了餐廳,那桌上的男女也只好收回目光。
「寧修,阿離難道真的失憶了?」夢詩音有些傷心的說。
「看她的眼神,恐怕是真的,我從沒見過離用這麼純靜的眼神看過別人,她平時像一隻刺蝟,喜歡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除了我們,她誰也不相信。」
夢詩音的眼圈紅了,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語氣悲傷的說:「她把我們也忘記了。」
岳寧修輕聲安慰:「不要輕易下結論,我們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現在,就怕那個主顧知道她是真失憶,會對她不利。」
提起這個人,夢詩音立刻就想到那男人潔白的襯衫,修長的手指,以及他不斷雕刻的鏈子。
鏈子?
可能因為當時太緊張,她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細節,他所雕刻的銀鏈像極了蘇離平時形影不離的項鏈,只不過,在上次與唐缺交手的時候,那條鏈子弄丟了。
她有一個大膽的預想,可能是太過於震憾,所以,手心竟然泌出一絲冷汗,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寧修的手,顫抖著說:「寧修,我懷疑……我懷疑阿離的師傅還活著,他,他可能要報復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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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家,城堡裡的氣氛有些古怪,雖然平時就很陰森安靜,但是今天格外的壓抑。
唐翊去洗澡了,蘇離正要回自己的房間,許翠便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表情誇張的像是世界末日。
「小豬,快去看看看黑伯,他被三少爺罰跪呢。三少爺說,你什麼時候回來,他什麼時候可以起來。」
黑伯在唐家一向有威信,雖然是個管家,但是因為做了四十多年,連唐老爺子都對他和顏悅色,唐缺罰他,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大錯。
許翠見她一臉迷惑,忙解釋道:「三少爺回來,隨口問了一句黑伯,小豬呢?黑伯只是說你被姚先生帶走了,他當時就冷冷的看著黑伯說,去跪著吧,她什麼時候回來,你什麼時候起來。黑伯一氣之下,就真去跪了,怕是要跟老爺子告狀了。」
蘇離一聽,趕緊跟著許翠來到後面的神龕,遠遠的便看見黑伯跪在神龕前,腰背挺得筆直,他已經六十多歲了,體態佝僂,所以跪得再直,也難掩蒼老。
蘇離走到他身邊,他也不睜眼睛。
「黑伯,我回來了。」
他聽見了,卻沒反應,恐怕就是想要跪到唐老爺子回來,然後告唐缺一狀。
蘇離見他不起來,並不著急,而是燃了一柱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