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看懂了她的心思,往前一步,隔著大樹問她:「小豬,你是不是喜歡我?」
蘇離愣了下,馬上就把臉貼到樹皮上,透明般的紅色蔓延到了脖子根兒。
她不懂他所說的喜歡是指什麼,她只是單純的喜歡聆聽他的聲音,偷窺他的樣子,在每一個充滿陽光或者天氣陰暗的早晨,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如果這算是喜歡,那麼,是的,她喜歡唐缺,她希望他快樂。
突然伸過來的長指捏住她的下巴,她躲不開一張通紅的臉,只能任他瞧著,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像是一張乾淨的白紙,單純的讓人不忍心塗抹,又想狠狠的撕碎。
許久,他才鬆開手,像是低歎般:「小豬,你能做小豬真好。」
在她的世界裡單純而快樂著,自由而善良著。
不會想起自己是一個殺手,一個生活在黑暗底層的美麗女人。
蘇離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抬頭向上仰望,臉剛揚起,一團黑影便自樹上墜下,她條件反射的伸出雙手,手心一熱,竟然是只羽毛還沒有長全的小雛鳥。
顯然因為唐缺嚇走了鳥媽媽,所以沒有人照顧的小雛鳥不小心擠出了鳥巢。
蘇離輕輕撫摸著小雛鳥的腦袋,她嘰嘰喳喳的叫聲似乎十分害怕。
唐缺厭惡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明白她怎麼可以把一隻濕乎乎的東西當成寶貝一樣放在手心裡,正皺眉頭,忽然看見她抱住樹桿,哧溜一聲爬了上去。
她爬樹的功夫倒是沒忘,如果那次在藏獒籠裡沒有爬上中間的欄杆,她已經成了藏獒們的盤中餐。
蘇離爬到樹頂,趴在分開的樹杈上,一手抓住樹桿,一手拿著小鳥兒。
因為那鳥巢離得太遠,樹枝又細,她無法爬過去,只能廢力的用胳膊去夠。
有幾次,險些從上面翻下來,看得下面的唐缺也有些心驚膽顫。
終於,她順利的將小鳥放回了鳥巢,隔著樹葉朝唐缺做了個耶的手勢。
擺姿勢總是很酷的,可是樹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從中間斷裂,就沒有那麼好玩兒了。
卡嚓一聲,蘇離一驚,來不及抓住任何附著物,身子快速的向下掉落。
慘了慘了,這麼高,掉下去會不會摔成殘廢呢,她想,要不要調整一下落地的姿勢,不能讓臉先著地吧。
但是,沒有想像中堅硬的地面,唐缺迅速向前兩步,一把將她接到懷裡,因為巨大的重力,他也隨著一起摔倒,兩人一上一下,呈現出一種曖昧非常的姿勢。
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姚寶姍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身邊帶過一陣風,唐舒急忙跑了過去。
她不屑的轉開視線,這種勾引男人的伎倆,虧那女人能想得出來。
不過,她成功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一瞬間的怔愣,最後還是唐缺站起來,拂了下衣服上的泥土,諷刺的嘲笑:「你見過一隻豬會救鳥嗎?怎麼不摔死你。」
蘇離背後的傷疼起來,但仍然對著唐缺笑,他雖然嘴上說得凶狠,但是,他沒有袖手旁觀,他救了自己不是嗎?
她一直堅定的認為,唐缺是善良的,他只是喜歡用冰冷來偽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