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這孩子不是故意的,這罰鞭子就免了吧。」胖嫂開口替她求情。
「是啊,是啊,小豬,你快向老祖宗道歉,黑伯不會真的打你的。」許翠也急忙說,卻遭到美清翻了個白眼兒,心裡諷刺:你現在充什麼好人。
「不是我做的,我不道歉。」蘇離咬著唇,一副倔強的表情。
叭!
黑伯一鞭子抽下來,她頓時覺得背上像是挨了火烙子,刺辣辣的疼。
「不是我做的,不道歉。」她繼續說,比剛才還要堅定。
黑伯氣得加重了手裡的力道,邊打邊罵:「小賤蹄子,反了,都反了。」
蘇離咬著牙,眼神不屈的凝視著地上的兩張照片,這麼美麗的女人,哪怕是鑲在破碎的相框裡,依然遮擋不住那蓋世的芳華。
她想,唐缺其實更像他的奶奶,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和一雙細長的眉毛。
「小豬,快道歉啊。」許翠瞧那鞭子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她窄小柔弱的背脊上,心中頓時不忍,很後悔聽了美清的話,一起陷害她。
「不道歉。」蘇離對著相片說得斬釘截鐵。
背上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她漸漸的覺得被打的地方已經失去了知覺。
胖嫂終於忍不住上前抓住黑伯的手臂,勸道:「再打就出人命了,你瞧她都快暈過去了。」
黑伯見蘇離滿身滿臉的汗,卻依然咬著唇一聲不吭,眼睛輕輕瞌著,好像隨時都會暈倒。
他將鞭子一扔,罵道:「真是打不透的倔骨頭,你就在這裡跪著,跪到老祖宗原諒你為止。」
蘇離的意識有些脫離,不知道他說什麼,但是她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你們還看什麼,都快滾。」黑伯朝著眾人吼,在唐家,還沒有哪個傭人敢對他如此倔強。
胖嫂哀歎一聲,最先離開,大家見她走了,這才陸續散開,倘大的廳子裡,只剩下蘇離一個人跪在那裡,從黃昏一直跪到深夜。
遠處的大教堂傳來十二點的鐘聲,她一聲一聲的數著,還沒等數到十,身子突然一歪。
依稀中,彷彿聽見有人在喊:「阿離,阿離。」
她無意識的輕輕回應:師傅!
「小豬。」
熟悉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她在半睡半醒中想要辨出那聲音的主人。
「小豬。」
聲音再次傳來,像是一把匕首滑開了她沉睡中無法衝破的屏障,給她以清新的空氣和希望。
她慢慢睜開眼,漸漸清晰的視線中是深棕色的地板,地板上鋪著長長的白色羊絨毯。
她就這樣面朝下的盯著地面,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趴在別人的腿上。
「別動。」頭頂的聲音提醒。
她聽話,一動也不敢動了,只是,這動作似乎很尷尬,而且,她怎麼感覺身上涼涼的,像是沒有穿衣服。
這個遲到的認知讓她頓時羞紅了臉,急忙將頭埋進那人的腿間。
「唐缺。」
「嗯?」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哪裡?」細長的指粘好最後一根膠帶,她背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傷口才算包紮完。
她不好意思再說下去,臉使勁的往他的腿上拱,恨不得在那裡拱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