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站在大太陽底下,被曬得頭暈眼花。
黑伯在一邊訓話:「你是新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這胖嫂辦事,越來越不靠譜了。」
「你知道你用水管噴的人是誰嗎?是唐家的二少爺,二少爺知道嗎?」
蘇離小聲的說:「我也不認識他。」
「還敢頂嘴。」黑伯瞪著眼睛,用手指著她罵:「你今天就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裡站著,不許吃飯,不許喝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長記性,一個做下人的,就要有做下人的規矩,連主子都認不清,簡直豬都不如。」
豬都不如?可她不是叫小豬嗎?豬沒什麼不好啊。
蘇離心中腹誹著,嘴巴小聲的嘟囔,卻不發出聲音。
黑伯見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頑固模樣,氣乎乎進了屋,不久便拿出一根黑色的竹鞭。
蘇離往後退了兩步,罰站她都站了,難道還要打人嗎?
「小丫頭,不打你兩下,你是記不住教訓。」黑伯揚起手中的鞭子,啪得一聲就抽在蘇離的胳膊上:「沒大沒小,還反了不成,這裡的規矩就是讓你們這種人敗壞的。」
被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蘇離可不想再挨一鞭子,黑伯的一把老骨頭自然沒有她靈巧,又抽了幾下沒抽中,便累得氣喘呼呼,一邊追一邊罵:「反了,反了。」
「幹什麼呢?」一道聲音響起,不大,卻帶著種壓迫一切的威懾力。
蘇離辯出這聲音,臉上一喜,急忙小跑著藏到那人的身後。
黑伯停下手裡的動作,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三少爺。」
唐缺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鞭子上,眼眸一沉:「怎麼回事?」
黑伯說:「這丫頭澆花的時候澆了二少爺一身的水,我在罰她。」
蘇離急忙小聲說:「唐缺,我不是故意的。」
那聲音,含了幾絲委屈。
唐缺像是沒聽到,眼角的餘光掃過二樓的某個房間,此時,唐翊正站在那裡,喝著咖啡,看著熱鬧。
「只不過被噴了一身水,死了沒有?」
黑伯表情尷尬,猶豫著說:「雖然不至於有什麼損失,但是做下人的犯了規矩……」
「小豬當時在澆水,他突然闖進去,被噴了一身水,是他活該。」唐缺將藏在背後的蘇離拉出來,她有些害怕黑伯手中的鞭子,又要躲。
唐缺厲聲說:「在唐家,有獎就有罰,你噴了二哥一身水,本來就是你的不是,打就免了,晚上吃飯前,你就一直站在這裡,哪也不准去。」
他下了命令,蘇離只好老實的站在原地。
黑伯瞧了她一眼,也不做聲了。
唐家上下,除了一家之主唐老爺子,最有威信的就是唐家三少爺,所以,他發話,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烈日當空,蘇離站得口乾舌燥,但是一想到他剛才替自己解圍,少挨了鞭子,心裡就涼絲絲的,正好抵消了這份暑氣。
蘇離覺得,自己的耐力很好,回到房間時,許翠打量著她滿身乾涸的泥點子,冷笑著說:「第一天上班就被罰站,你可真行,這大太陽的,竟然還沒中暑暈過去。」
蘇離用濕毛巾擦了擦手,先去摸了摸她的麥兜,然後笑著對許翠說:「我就挨了一鞭子。」
許翠瞧她笑得露出淺淺的梨渦,諷刺的提醒:「不要以為三少爺今天幫了你,他就是對你有意思,姚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三少爺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