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皺眉,扭了頭,繼續跟一臉茫然的堂主們說事。
蘇離也不覺得無聊,一步一步的挪到他的身後,笑瞇瞇的等著他講完。
身後有一個人盯著,總是不舒服,唐缺很快打發了那些堂主,在他們陸續退出去之後,蘇離晃著兩隻受傷的手轉到他面前,笑呵呵的看著他。
她說:「唐缺,你渴嗎?」
唐缺半倚在沙發上,優雅的交疊著雙腿,看向她的眼光意味深長。
她難道真的失憶了?
如若不然,怎麼會面對兩隻藏獒的攻擊而不出手反擊,以她的功力,即便受傷了,打敗兩隻藏獒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不是唐舒及時趕到,她現在已經變成了它們的盤中餐。
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不沾一絲塵事的繁雜與陰暗,望著他的時候,像是一面湖水,清可見底。
見他不回答,她又緊張的問:「唐缺,你餓嗎?」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攫住了她尖尖的下巴,他的俊顏瞬間在面前放大,帶著絲冷傲與嘲諷,一開口,好聞的氣息像是三月裡帶著青草的風,「女人,最好別跟我玩花樣。「
蘇離瞪著大眼睛瞅著他,依然是笑呵呵的模樣,她完全忽視掉了他的警告,重複:「唐缺,你餓嗎?」
她喜歡喊他的名字,樂此不彼。
他勾勾唇角,眼梢掃過她包著的兩隻手,壞意的說:「松茸鴿子湯,會?」
蘇離抿了唇,眼皮垂下,做出沉思的樣子,然後又蹬蹬蹬跑向廚房,不知在哪裡鼓搗出一本菜譜,站在磨砂的玻璃門前,揮揮手裡的書,「你等我啊。」
手上有傷,所以做起菜來特別的笨拙,洗菜的時候,需要借助於器皿,一點一點的涮乾淨,有時候碰到傷口,痛得她吡牙咧嘴。
在她的記憶中,她並不記得自己會做飯,但是有現成的菜譜與食材,她照葫蘆畫瓢,倒是有模有樣。
隨著一股香氣傳來,蘇離用兩隻手端著小小的瓷碗,高興的走到唐缺面前。
鮮嫩的鴿肉,乳白色的松茸,唐缺本不餓,聞著,竟然也有些食慾,伸出手想要接過那湯碗,卻在交接的時候,故意手一抽,一碗湯砰的一聲掉落在地板上,香噴噴的湯水灑了一地,客廳裡飄滿了鮮肉的香氣。
蘇離愣了一下,手仍然維持著端湯的姿勢。
唐缺揚起眉毛,數落:「你怎麼這麼笨。」
她咬了咬唇,彎身去撿那碗,卻有一雙手自旁側伸過,替她將碗撿了起來,遞給她,溫柔的說:「再去盛一碗,好嗎?我也餓了。」
唐舒的目光帶著柔和的暖意,話語中似乎有絲小小的懇求,彷彿是在鼓勵她的努力沒有白廢,她的湯還有人願意喝。
蘇離心中陰霾頓逝,用力點了點頭,拿起碗小跑著奔向廚房。
唐舒繞過一地的湯汁,皺眉看向自己的弟弟:「老三,這女孩究竟和你有什麼仇恨,你要做到這種地步?難道你沒有看見,她手都受傷了,卻還在為你做湯,你就一點也不感動嗎?」
「感動?」唐缺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冷冷一笑:「大哥,別被她小白兔的外表迷惑了,幾天前,我可是差點死在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