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下官一直忠心為國,還請王爺明鑒!」林學歷被上官睿那一股威嚴的氣勢震懾到,他忙將頭低下,言辭懇切。
上官睿目光冷厲如刀鋒,盯著林學歷許久,就在他即將爆發的那一刻,有人駕馬朝這裡奔來。到了上官睿不遠處那人立刻勒馬,然後翻身下馬跪在了上官睿的馬座前。
「睿王爺,皇上宣見!」
上官睿調轉馬頭,低睇向來人,「皇上宣見本王?」上官雲來的還真是時候。
「是,皇上宣睿王爺即可進宮。」來人傳達了上官雲的口諭。
上官睿低沉了會兒,「好!」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林學歷,卻見他依舊恭敬地低著頭。隨後上官睿便隨來人一同進宮面聖。
上官睿走後,林學歷忽然抬頭,卻不是之前恭敬的神色,他瞇了瞇眼,眼底流轉過一抹精芒,殺氣咋現。
「看來上官睿這枚棋子是不能用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老夫了!」林學歷狠狠地說完便轉身朝天牢看了一眼,「這個蘇煙,果真不該留!」
皇宮,御書房
上官睿站在石階下,抬頭看去,那餘暉中熠熠生輝的三個大字,在夕陽中依舊散發著無比威嚴的氣勢。他凝視良久後,深吸了口氣拾階而上。這是他第幾次踩著御書房前的石階了,他不記得了,但他絕對不會忘記那一日。
那一日也是這個時刻,也是入冬前的一個夕陽日,他跪在石階前乞求他的父皇去見一見他那被誣陷而編入冷宮的母妃,那個可憐的女人在彌留之際依舊惦記著那個男人,而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卻連那麼一點的憐憫之心都沒有,直到母妃含恨而終,他都不願見她一面。
從那一刻起,上官睿便對天起誓,他要做那萬人之上的人,他要那個男人後悔一輩子這般對待他的母妃,他要那個男人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上官睿一步一步地走上石階,目光越發的深晦幽長。他正是無時無刻抱著這樣堅定不移的信念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時今日,其中的痛苦掙扎如一根根刺紮在他的心頭,日夜留著血。但很快他也要讓那個男人嘗一嘗他所經歷的痛苦與不甘。嘗一嘗那失敗的滋味。
御書房的門依舊沉重,緩緩打開的同時也如車碾壓過上官睿的心頭,十年了,每次聽到這樣的聲音他的心都格外的沉重。
上官睿深吸了一口氣,抬腳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上官雲正背對著他欣賞著一幅畫,似乎是沒聽到上官睿進來般,他自言自語道,「這世間竟有這般的奇女子,七弟,你說朕是不是該留住她!」
上官睿一怔,抬頭朝那幅畫看去,當他看清畫上的人後,他一驚,畫上畫的不是蘇煙又會是誰!
見上官睿沒有回答,上官雲轉身看向他,「七弟,怎麼不說話?」
上官睿回過神,淡淡地恭敬笑道,「回皇上,這是皇上的私事,臣不敢妄言。」
「呵呵……」上官雲笑著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扶起他,「七弟,朕不是說過私下的時候,你我不必用君臣稱呼,隨意即可。」
上官睿卻依舊恭敬,「君臣有別,臣不敢逾越。」上官雲越是親切,他就越是不敢掉以輕心。
上官雲眸光閃了閃,斂去眼底的疑慮,笑著說,「朕知道七弟向來謹慎行事,從不會逾越,不過這幾日朕怎麼聽說七弟有些意氣用事了呢!」
上官睿早就料到他找自己是為了蘇煙的事兒,故而對他的語氣和態度並不感到意外,他從容應道,「回皇上,七弟這次是情有可原!」說著他竟然朝上官雲下跪。
「七弟,你這是為何啊?」上官雲故作驚訝。
上官睿卻面帶沉色,抬頭看向他,語氣堅定,「臣有一事求皇上,望皇上成全!」
上官雲見上官睿這般的執著的眼神,有些遲疑,剛想如何開口拒絕卻聞得他繼續道,「臣喜歡蘇煙,望皇上成全臣的心願!」這一次,他是真的想好好地保護蘇煙。
「蘇煙?」上官雲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招,轉眸間他只得笑道,「朕倒是沒想到七弟真的會為了那個青樓女子而望神,只是她如今可是天牢的重犯,一切還得從長計議,才不會讓皇家蒙羞,七弟你說呢?」
上官睿抬頭看向上官雲,他的臉上依舊是慈和的笑,語氣依舊緩和,但上官睿卻知道此刻的他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自己何嘗不是如此作想,想比耐力,他上官睿奉陪到底。
上官睿卻不肯起來,朝上官雲一拜,「雖然她只是一名青樓女子,但在臣弟的心中,她卻是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臣弟這一生只願得這一女子陪伴終老,望皇上成全!」
上官睿那重重的一拜讓上官雲倍感驚訝,一貫沉穩內斂的上官睿今日倒是真性情的流露,只是這裡面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他還得小心揣摩,不可妄自定論。
上官雲作出驚訝萬分的表情,「七弟你這是何苦,蘇煙雖然有些奇特,但她畢竟是煙花女子,上不得檯面,若是與京城第一才女林靜雨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七弟與林小姐這般才情絕色的女子才是良配。」
上官睿卻是神色一沉,深深地歎了口氣,「七弟那時年輕氣盛,一心想著所謂的郎才女貌,直到如今兩袖清風時才明白一切不過是虛名,七弟想要是不過是一份真摯的愛,能與心愛之人歸隱田園是七弟餘生的心願!」這一句話倒是上官睿某些的情感流露,他是真的看透了所謂情愛,若不是被這一身的仇恨所累,他倒是真的想帶著蘇煙歸隱田園,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上官雲微微一皺眉,聲音有些生冷,「那麼林大學士那裡,七弟要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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