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技偵偵查社有消息了,二十年前……這是資料和結果。」
「嗯,知道了,你出去忙吧。」蔣老爺子疲憊的說道。
看著面前擺的這些調查結果,蔣老爺子閉上眼睛,那些事兒就如同發生在昨天般的清晰。
二十年前,自己的事業如日中天,家庭美滿,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兒子沉穩,女兒機靈乖巧,夫人就在家相夫教子。一直都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繼續下去,自己一心放在事業上,以為孩子懂事所以對他們的管教很是放鬆,到不如自己的夫人對孩子們上心,並且蔣老爺子當年想當然的認為教育孩子這些事兒就應該是女人的事兒,自己或者說所有的男人都應該以事業為重。一天吃飯的時候,女兒說自己有男朋友了,記得自己當時還很高興的,「哦,新月長大了,在哪裡認識的,改天帶家裡來看看。」女兒眉飛色舞到;「在紅梅戲院認識的。」蔣老爺子知道那是當時S市最有名的戲院,且自己的女兒隔三差五的就和同學去那兒聽戲,他想當然的認為只是一起聽戲認識的人罷了。
蔣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談對像之後的一個月,一次在飯桌上,一個朋友酒喝多了之後,開始說道了:「蔣兄啊,不說我說你啊,你一個好好的閨女幹什麼要跟一個紅梅戲院的戲子湊合到一起呢,還聽我兒子說,他們私下裡在交往,那戲子我也見過,人倒還是不錯的人,要不是幹那一行,我還真覺得和你家新月郎才女貌呢,就是這個身份挺讓人尷尬的,不是做朋友的說話難聽,要真成了,這事兒得成了別人的笑柄了。」到這時,蔣老爺子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有自己的女兒在談對像那麼事兒,竟然是一個戲子,自己還一直被蒙在鼓裡。「你那女兒乖巧聽話,回去好好和她說說,還有啊,我那看我那兒子對你那女兒也是極喜愛的,要不我們就結個親家……」蔣老爺子聽自己的兒子新陽說過,和這朋友的兒子劉斌是朋友,他們兩個和新月基本上可以說從小玩到大的。劉斌一表人才,比之他的父親有過之無不及。蔣老爺子以為新月和這兩個優秀的人一起長大,眼光應該很高,所以從來沒往其他方面想,這麼一看,這不是自己太放縱她了還是對她的關注太少。
「你知不知道女兒和什麼人在談對象呢。」
「知道啊,我見過那孩子,挺不錯了,當時你沒在家。」
「那他是幹什麼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在紅梅戲院唱戲,他來的時候都和我說了,且我看的出來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們家新月的。」蔣夫人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一直在蔣老爺子背後默默的支持了他這麼多年,她知道這事兒蔣老爺子肯定不會同意的。但是她看了那麼多人,一個人對自己的女兒真好假好還是分辨的出來的,再說自己的女兒也很中意這人。
「知道那你還跟著她瞎鬧,這新月都跟些什麼人在鬼混啊。這些年來本以為你們是我的後盾,怎麼能給我拆台呢。還竟找些不三不四的人,誰知道那些個戲子哪個是清白的,還不知道被人睡過多少次的呢,讓新月跟了他不是敗壞名聲麼,新月小不懂事,你也跟著瞎摻和。」蔣老爺子氣憤的口不擇言,什麼都吼了出來。
「你到底你是心疼自己的女兒還是心疼自己的名聲,你到底是覺得女兒的幸福重要還是你的事業重要,你個斯文人,怎麼能說出那種話,還是這麼多年的商場已經把你的任性磨滅沒了……」蔣夫人看著自己的丈夫還是當初那個和善文雅的人麼。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這個堅決沒得商量。」蔣老爺子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哎……女兒啊,你這可真給我出了個難題啊。」蔣夫人自言自語到,她不是沒想過要阻止自己的女兒和那戲子的關係,戲子無情,但是當她看向自己的女兒時,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淪陷了,新月雖然乖巧聽話,但是內心對已經決定的事兒那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要是強拆了這一對,估摸自己的女兒的命也沒了。養了這麼多年,旁觀了這麼多年這一對兒女,比他們自己都要瞭解他們,放在他們身上的心思整整二十一年了,以後仍會繼續。母親做到這份上很不容易,但是做兒女的是感覺不到的,即使感覺的到又能回報多少。一邊是心甘情願的享受般付出,一邊是感恩養育之情的回報,一邊是花費大半個歲月用來愛,一邊是想用幾年時間就想償還完這債,滄海比之一粟,當然也有人不是這樣的。蔣夫人明白厲害關係,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那戲子對女兒的愛不變也就隨他們去,要是哪天兩個人玩夠了,女兒自然而然就想明白了,愛情這事兒,當局者沉迷,旁觀者怎麼說道都是不管用的。
但是蔣老爺子可不瞭解這些,他這些年一直忙事業,只看見女兒的乖巧,就覺得她肯定會聽話的,先想想怎麼跟她說。
晚飯後,「新月,爸問你和你說點事兒。」
「額~~~~什麼事兒?」蔣新月看見蔣老爺子一臉嚴肅的樣,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近還好麼,我一直忙工作,對你們的關心少了點,上次你說的你那個對象的事兒,你再好好和我說說。」
「您說他啊,」要和父親說說自己和對象的事兒,蔣新月就臉紅了,有些羞赧,露出一副小女兒情態,「他叫莫雅風,人如其名,當時我就覺得他的名字真好聽。他是紅梅戲院的幾個紅角之一,他很風趣,待人溫和,也很疼我,每次見面他都會送禮物給我,他的禮物我都擺在自己的屋裡了,爸哪天有時間可以去看看……」蔣新月一直以為蔣老爺子是同意他們的事兒了呢,因為一個多月了,家裡人都沒說啥,她從來沒想過蔣老爺子會因為一個戲子的身份硬生生的把他們拆開了,從此天人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