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賜名為克兒。
時光匆匆,一轉眼,一個月如流水般過去。
日光傾城而下,時光背後印記在每人心中的是層層腐朽
仿若一杯隔夜茶,有那般無形的陳舊感。
我與簡犁羲這段日子並未照面,而沈青揚為皇室誕下皇子,被晉陞為沈充媛了。
放眼望去,這後宮裡,現在是她一人獨大,春風得意。
雖說並未有任何實質性的權利,但這份恩寵,不免讓周圍的人有所忌憚。
她現在真真的是在體驗成功的快感。
簡犁羲曾說過的,誕下皇子後,趕她出宮。
顯然只是一句廢話而已,男人的承諾不過就是如此,既然做不到,為何要許諾?
是啊……我忘記了,我們之間早已沒了情誼。
他不必為了我,做任何的事情。
「啟稟太后娘娘,沈充媛在外求見呢。」
「給哀家傳。」
她身形恢復了從前,只身前來,沒有帶著克兒。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她微微的向我請安,但任誰都看得出,這姿態並不端正。
「起來吧。」
我慵懶的說著,繼而打量著她,她神色柔美。
她現在與簡犁羲是心心相印吧。
「臣妾今日來是想請皇太后出席明日克兒的滿月宴。」
我輕笑了一聲:「哀家已經傳命下去了,哀家會出席的。」
「臣妾知道皇太后也即將生產,行路並不方便,還是覺得由臣妾親自來邀請太后娘娘比較符合情理。」
她話中帶著宮中女主人的口吻。
顯然這後宮的一切,即將都成為她的。
「沈充媛有這心思,十分難得,哀家會出席的,不會駁了你的面子。」
「不過,說起胎兒,顯然是臣妾的克兒更加順理成章,是光明正大的誕下來的,而皇太后腹中的孩子,啊,也真是難為了。」
「臣妾聽說皇上也並未來看望過皇太后,真是覺得皇上有些寡情了。」
她帶著一絲笑意,不急不慢的說著。
「是啊,不過男人的心是最容易變的,抓什麼都別指望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那樣是有些愚鈍了。」
「這話,皇太后與臣妾說是有些不必了,皇上待我一直很好。」
她眼中的溫情,看得出她十分深愛簡犁羲。
而眼中的驕傲,她也認為簡犁羲也十分深愛著她。
「想在後宮立足,不是單單的搶些表面的東西,要奪也奪點實際的東西啊。」
我淡淡的笑著說著。
「臣妾會謹遵太后娘娘教誨的,臣妾會慢慢來。」
她起身,彎下身子:「臣妾先告退了,明日克兒的滿月宴皇太后能出席,也是克兒的福分。」
她轉身,帶著侍從離開了。
「她以為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對太后娘娘說話,咱們太后娘娘在宮中稱霸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百合在一旁憤怒的說道
「讓她嘗嘗成功的滋味也罷。」
我接著喝著茶,淡淡的一笑。
次日,陽光傾瀉,灑滿了整個皇宮。
我起身,月月,祖兒,百合為我洗漱,更衣。
我一襲月華色綢緞的宮裝帶著薄紗,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
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
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那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氣度。
「擺駕御鑾殿吧。」
我起身,最後瞄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很美……
轉身,拿起放有那顆夜明珠的錦盒,將地圖和蝴蝶寶釵拿了出來。
「給哀家帶著這錦盒。」
「太后娘娘擺駕御鑾殿————」
我乘上轎子,打開手中的錦盒,這顆夜明珠……
這次的家宴在御鑾殿舉行,是怕小皇子受風寒,不宜在外久留。
「皇太后駕到!」
我的轎子停在了御鑾殿外,我搭著月月的手,下了轎子。
抬起頭,便看到了那很久未見的簡犁羲。
看著他,有些陌生了。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色上好絲綢的掛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祥龍圖騰。
他魅惑的雙眸,眼中忽閃而逝的冷冽,讓人抓不住,卻想一探究竟。
銳利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繼而便瞥了過去。
「皇太后吉祥,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沈青揚恭恭敬敬的對我跪拜,顯然是做給簡犁羲看的。
她挽上了簡犁羲的胳膊,笑容如花,而簡犁羲則是沒有什麼額外的表情。
她今日,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水,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
我慢慢的走進了御鑾殿,坐在了高椅之上。
看到了敏哲,帶著珍兒,儒兒,和柳妍,坐在下面,看著我。
敏哲今日穿著白底玄紋衣袍,他沒有笑,但清澈的眼睛卻在驚艷的笑著。
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他的面龐感染了我。
簡犁羲大步走了上來,坐在了我的旁邊。
那熟悉的氣味,隨之而來,我向旁邊挪了一下。
「宴會開始吧。」
沒有波瀾的聲音,淡淡傳出,帶著冷淡。
宴會開始了,太樂署的舞姬開始舞蹈,滿月宴是在響午。
陽光溫柔的傾斜到大殿上,看起來柔和又溫暖。
我瞥了眼好久未見的賽格,她身穿一件藍色的抹胸長裙,外罩一件薄紗。
身旁的辰兒,安靜的坐著。
我笑了一下緩緩說道:「辰皇子的風寒病好些了嗎?」
賽格看向我:「牢太后娘娘惦念,辰兒已經大病初癒了。」
我輕笑:「這辰皇子病得也真是時候啊……」
然後大聲說著:「沈充媛為皇家誕下皇子,哀家要好好的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