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犁羲沒留給我一點情面,『啪』的一聲,我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只是冷冷的看著我,眼中的鄙夷絲毫未減
彷彿我們曾經的一切都那般不堪回首。
我用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他,厲聲說著
「放肆!給哀家說話留點神,別囉嗦了,不就是要這個孩子麼,我生下來。」
「茹兮……」
敏哲急切的叫了我一聲。
我轉過頭看著他笑著說:「敏哲,我沒事,不用擔心。」
「在我沒有確定你是否能夠幸福,我絕不回頭。」
他的眼神,釘著死死的堅持。
一句話,仿若山盟海誓。
我踮起腳尖,輕輕的在敏哲耳邊說了一句。
敏哲看著我,勾起嘴角,溫暖的笑了。
「南將軍,護送哀家回宮。」
「是太后娘娘!臣領旨。」
我完全無視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臉上如冰一般的表情。
我走了兩步回頭說道:「哲贏王,南將軍,若是他們兩位有了任何閃失,你的孩子,一併消失。」
我披著如墨般的絲發,微風輕輕吹拂,我將衣服拉緊了些。
轉身,又走在那條令人永遠無法陽光起來的紅色長廊中
「謝謝。」
南錦風護送我回宮,我輕輕的說了句。
他看著我,幽幽的說道:「這是臣的職責,絕對不會讓人傷害您一絲。」
我看著身旁高大的南錦風,格外的寬心。
迎面,我看到沈青揚步伐翩翩,走路已有些吃力,眼看著就要生產了。
她穿著艷麗的錦服,繁複的髮髻,艷紅的嘴唇。
身旁也有不少人隨行。
而我淡雅素氣,披著墨發,清冷冰麗。
我們走到了中央,對峙的站著。
她眼中帶著一絲勝利,仿若她很久前在玉龍園的話她都做到了。
【「我現在是不敢,不過這以後宮裡說的算的也不一定是皇太后,而是皇上寵得人,懂麼?皇太后的位置以後還不一定是誰的呢。」】
我看著她,想起了她在玉龍園曾說過的話,輕輕的閉了下眼睛。
她笑容如花,眼中已經不再是害怕。
她站在那裡,沒有向我請安。
「大膽,見了皇太后還不跪下!」
南錦風在一旁呵斥道。
「皇上囑咐過本宮了,懷著身孕,本宮不需要向任何人請安。」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瞇著眼睛打量著,繼而笑了……
我走到她面前,微笑的看著她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我心中的恨,心中的憤,都融在這一巴掌裡。
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臉上。
回音四起,她被這巴掌打得癱倒在地,嘴角流出一絲鮮紅的血跡。
眼神憤恨的看著我
我彎下身子看著她:「哀家可以不需要你的請安,如果你的命沒了,你就可以永遠不用對哀家請安。」
我平靜的說著,沒帶有一絲情緒。
她捂著臉,忍住眼淚,看著我,小聲的說道:「太后娘娘,現在這後宮不是您說了算。」
我冷笑一聲,這樣的場景,多麼像從前。
「沈青揚,哀家得謝謝你。」
我要謝謝她,讓我找到了多年來喪失的鬥志,後宮,乃至朝廷,這麼多年一直在我的掌控下。
如今,我找到了很多年前,作為女人鮮活的快感。
「哀家最後在給你一次機會。」
我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一秒,兩秒,她絲毫未動。
「來給哀家教教沈才人如何對哀家跪拜,記住了,要頭狠狠的磕在地上才算。」
「是!太后娘娘。」
幾個侍衛出列,快速的駕起了沈青揚,粗暴的將她的頭,狠狠的向冰冷的地上磕著。
她大聲喊著,掙扎著,絲毫起不到作用
我面無表情只是目眺著遠方,聽到那頭磕在地上的聲音,十分冰脆
一下,二下,三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額頭已經被磕出鮮血,慢慢的漫過了她的臉龐,與艷紅的嘴唇,融為一起。
我擺了擺手,他們扔下了沈青揚,退到一旁
我走到了她的身旁沉聲說道:「哀家倒是沒想到,你會拿一個孩子的性命來藉機上位。」
她低著頭,不願用她的慘相面對著我。
我冷笑了一聲:「不過,你有了這樣的鬥志,這遊戲才更好玩,更刺激。」
「擺駕回宮!」
身旁的侍衛隨我身後,我步調輕緩的回了御鳳殿。
我坐在了高椅上,看著下面的南錦風
「如今,哀家不會再忍受了。」
……………
【「這麼難受?那為何還有忍受?」】
【「你什麼意思?」】
【「微臣所知道的皇太后並不是這個樣子。」】
【「哦?那哀家是什麼樣子?」】
【「是一個高高在上,不畏任何人言,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不懼任何事情,無情,堅強,冷艷,尊貴萬千的高傲女子。」】
那是元日的宮中宴會後,南錦風對我說的那些話。
南錦風抬起頭看著我,勾起嘴角:「皇太后永遠不會被任何人,事所牽絆。」
待他退下後,我傳來榮福。
「傳哀家旨意,恢復沐折顏為哀家的專屬御醫一職,並提升為太醫院左院副院判一職。」
「庶,奴才這就去。」
不知道簡犁羲看了沈青揚頭破血流的樣子,會不會很疼惜。
我在他眼裡就是那樣蛇蠍心腸的人,也好,我就給你看看我究竟有多麼惡毒。
不在意了,反而釋然了……
這麼難受,為何還要忍受。
是啊……為什麼還要忍受呢。
沒事的,人的心本就是在一次次受傷之後,才變得更加堅硬,更加不容侵犯。
「太后娘娘,您打算讓沈才人生下這個孩子嗎?」
月月在一旁小聲的問我。
「生,當然要讓她生下來。」
我勾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