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情微笑:「不敢,這是陛下您自己說的,無情怎敢以卑微之身代之。」
皇帝陛下啞然失笑。
蘇子沫神色淡然,清貴得很,眸底卻透著一抹驕傲。墨無情的囂張狂妄,那可不是蓋的,就算是天王老子得罪了她她也會報復過去,區區的口頭之爭,怎麼可能落了下風。
一時間沉默,墨無情卻不疾不徐,閑靜淡漠,優雅品茶,連話題都懶得找,倒是皇帝陛下著急了,開了金口,開門見山:「朕聽國師說你可以幫朕。」
墨無情挑眉,看了蘇子沫一眼,倒是沒想到他連這個都安排好了,省了很多迂迴。
可這視線一傳達到了蘇子沫那裡,就扭曲成了徒弟大人示意他離開以方便談機密大事,於是連忙找了個借口出去。
墨無情頓時黑線萬丈。
為什麼……總感覺自己在欺負他似的?
一時間無言,抿了口茶,神色寧和:「不是幫你,而是各取所需。」
一句話,讓修養奇佳的皇帝陛下瞇了瞳孔,殺機畢現。這話聽在別人耳裡到沒什麼,可是面對著墨無情的是九五之尊,敢問這天下誰敢將自己的位置同他擺在一起談論各取所需。
由此可知墨無情的狂妄,她,對著這皇帝,是絲毫不屑的。
但長期的隱忍讓皇帝陛下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挑了眉峰:「哦?」
墨無情是來抱人家大腿的,也不好真讓人不快,所以笑著繼續說道:「我想毀掉墨家,而陛下您也有這個意思。我給你造勢,你到時候伺機而動,一舉將墨家打垮。」
都是聰明人,不需要說很深便知道彼此的心機。皇帝陛下自然是懂得,只是語調頗有些不屑:「你拿什麼跟墨家鬥?」
墨無情這才抬眸看了皇帝一眼,那一眼中有嘲諷有不屑有不齒,看得皇帝陛下心底微悸,幾乎勃然大怒。
但那眸子最終化為平靜:「我認識葉零,很熟。」
葉氏集團的掌舵人葉零,難怪這女人如此藐視一切。
葉零那人,三十年內,無疑是推動大秦煉丹煉器進步的最大力量。
「熟到什麼程度?」
「以身相許。」
自己嫁給自己,沒有錯,墨無情心底微笑著解釋。
皇帝陛下這才笑得慵懶而祥和,竟是有了絲討好的味道:「原來如此。」
可墨無情對皇帝陛下沒有絲毫好感,這人陰毒歸陰毒,但是自視過高,成不了氣候,所以很自然地又挑起了皇帝的憤怒:「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捨得自己的心頭肉?」
皇帝品著茶等著她的後話。
「若要將墨家拉下台,太子必死。」
一句話,已然帶了狠辣之氣。
真正的國士,從來都是高瞻遠囑,整個天下,只不過是她的棋盤,棋盤上的棋子她輕易地判斷了生死。
「放肆。」
修養極好的皇帝陛下頓時一掌拍在桌子上,已然動了怒。當著皇帝的面,大談太子之死,墨無情還真不是一般的目中無人。
可是她從來都是這般的飛揚跋扈的,見著皇帝氣到發抖,墨無情仍是淡靜得可怕,甚至微微一笑,放了茶盞,道:「陛下您自己仔細想想?」
說完這話,墨無情便起了身,留下孑然又傲然的身姿。
墨無情最擅長玩弄陰謀,然而對著身邊的人卻是坦然相待,這皇帝陛下,實在是連同盟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墨無情自然沒有好臉色。
畢竟,她沒有皇帝,還是照樣能打垮墨家,只是需要的時間更長久一點。
然而,皇帝沒有她,就只能在那至尊之位上當一輩子的傀儡。
兩人之間,到底還是墨無情來得底氣十足。
一闔上門,果不其然,屋內傳來砸東西的乒乓聲,墨無情對著國師大人攤攤手,表示跟自己無關。
蘇子沫倒是很禮貌地把墨無情往了那暗門,墨無情很疑惑:「你不去安撫下皇帝陛下?」
蘇子沫笑得不屑:「那縮頭烏龜,氣發完了就回去了?你見了這一次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我來!」
蘇子沫說得自然而然,好像幫她打點一切理所應當。
墨無情倒是一陣好笑,縮頭烏龜,倒也貼切,只要想著那被氣得發青的臉墨無情便是心情大好。
她自然是懶得跟這些閒雜人等打交道,於是點了點頭,欣然允許。
兩人的關係,就在這樣的互幫互助中持續升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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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無情回到家中,蘇二便前來報告:「太子殿下和明王殿下今日前來拜訪,都在大廳裡候著呢?您不在,我只好說是您在午睡,不准人打擾。」
墨無情點了點頭,這時候天之痕走了過來,手裡卻是兩份秘報,都是宋在的資料,一份是神機閣,另一份是自己人查找出來的。
對比之下,還是神機閣的具體且可信度高,墨無情自家的情報系統剛剛建立,缺乏了底蘊。
但兩份密報通通顯示著一個信息,宋在,是太子的人。
這,就夠了!
將兩份密報丟在炭火盆內燒成灰燼,墨無情這才起身,前往大廳接見兩位儲君人選。
「主子,是先見太子還是明王?」
「一起見吧!」墨無情神色淡淡,實在不太想浪費時間跟皇家的人打交道,辰王倒是例外,他不懂太多的權術陰謀,所以性子耿直,實屬難得。
這太子和明王,墨無情一想到乃們的父親,就是一陣厭惡,縮頭烏龜生出來的孩子自然沒什麼好貨。
但是,畢竟是以後要打交道的對象,墨無情不好駁了人家面子。
而且不是麒麟之才嗎?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她麒麟之才玩弄權術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