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宇平時油嘴滑舌的,滿嘴跑馬,但此刻他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一個實力強悍的大猛女。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道:「你這樣挺好的,實力那麼強,那麼厲害,誰都不敢惹你,要是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是看誰不爽就扁他,給他點顏色看看。」
「如果讓我有選擇的機會的話,我寧可不要這一身實力,只願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和自己所愛的人共度一生,做一對神仙伴侶。」東方不敗聲音低沉的說道。
沈鴻宇沒想到白天看著強悍無比、沒人敢惹的東方不敗居然也有這麼柔弱、這麼傷感的時候,也決定當一回心裡醫生,開導開導她,讓她明白她活得是相當滋潤的,很多人羨慕她還來不及呢?沈鴻宇本來就是大忽悠,只要你露出了缺點,那他就不怕你了,他會抓住缺點,開始反擊。
沈鴻宇一掃剛才的懦弱之態,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其實不應該彈奏這樣憂傷的曲子的,這樣的曲子只會,讓你沉醉於自怨自艾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東方不敗知道沈鴻宇在音樂方面有兩下子,只是不知道他除了懂古琴,還懂得琵琶。聽到他說起琵琶曲,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琵琶曲大多都是這樣的,我不彈這樣的曲子,還彈什麼曲子?」
沈鴻宇笑了笑,又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卷軸,遞給東方不敗說道:「你看看彈奏這首曲子,心情會不會好一點,思想是否會變得豁達一點?」
東方不敗還以為沈鴻宇遞給她的是在晚會上讓師妃暄看的那個曲譜,儘管有些疑惑但還是慢慢打開了,看到卷軸最開始的標題才知道並不是同一個卷軸。
隨著東方不敗的輕輕拉動,卷軸逐漸拉開,上面的內容也現於眼前,只是第一眼就將她的目光吸引了。東方不敗輕輕念道:「笑紅塵,好名字,不知曲子怎麼樣?」
接著迫不及待的看下去,想要看看這首曲子是不是像它的名字一樣脫俗、一樣飄逸。沈鴻宇看著東方不敗急切的樣子,暗自好笑,你不喜歡這首曲子才怪呢,這可是電影《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中的插曲,也就是這是為她東方不敗量身打造的。
東方不敗看著曲子,臉上的神情不停地變幻,一會面露微笑,一會眉頭緊皺,看完之後,忍不住想要嘗試一下。以東方不敗的聰明才智,看一遍就足以牢記於心了,將曲譜放在身側,重新抱起琵琶,開始輕輕彈唱起來。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那優美的嗓音在山間飄盪開來,動聽的歌聲讓聽慣了原唱的沈鴻宇也陷入了陶醉之中,同時遠處還有一個身影也是深陷那美好的意境不能自拔。東方不敗彈奏完了,仍然不能回過神來,那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原來自己可以活的這麼瀟灑。
過了好久,沈鴻宇和東方不敗才從哪動人的旋律中清醒過來,沈鴻宇問道:「唱完這首歌,感覺好一點了吧?」
東方不敗輕輕地點點頭,她不得不承認,唱完這首《笑紅塵》之後,心情豁達了幾分,也不再有那種憂傷的感覺了。
沈鴻宇接著說道:「其實每個人的生活都要經歷很多事情,主要看你的心態怎麼樣,怎麼看待事情。當你悲觀的時候,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你。但如果你換個角度的話,樂觀地看待問題的話,你會發現天也藍了,地也寬了,人也變得可愛了。」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有些事情是應該看得開一點,要不然人活得太累了。」東方不敗也不禁感歎道。
沈鴻宇心裡也明白,估計東方不敗口中的他就是娶了任盈盈的令狐沖,安慰道:「有些人該放的就要放手,有些事該忘的就要忘記,不要太執著於回憶,這樣人生才會快樂。」
「跪求佛祖五百年,不求今生成佛,不修來世姻緣,只為把你忘記。也許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畢竟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他,如果他能找到幸福,我願意放他去飛。」東方不敗傷感但真誠地說道。
沈鴻宇嘿嘿一笑,說道:「你能這麼想最好,現在我們不說這些傷感的問題,來說點別的。」
「好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們來談點別的吧!」
沈鴻宇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呀?」
東方不敗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樣子,就不爽的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一個大老爺們吞吞吐吐的像個什麼樣子!」
「那我就問了,不過問了你一定要回答,還不准生氣!」
東方不敗眼看就要急眼了,吼道:「你再不說,我保準現在就拍死你。」
「我想問問你到底是男的是女的?」死就死吧,沈鴻宇說完,長出一口氣,彷彿放下心中背負很久的一塊大石。
東方不敗絕對沒想到沈鴻宇會有如此一問,表情有點意外地合不攏嘴,半天才臉紅脖子粗的吼道:「老子當然是個……女人啦!」
開始的聲音挺大,震得沈鴻宇的耳朵都發麻,可是後面就語氣變弱,聲音很小了,那女人兩字幾不可聞。沈鴻宇看她那樣子,以為他會說「老子當然是個男人啦」,沒想到居然吼出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話,既然是個女人還自稱老子,真是服她了。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是公是母,更別說人家,人家更是被她弄得摸不著頭腦,例如諸葛亮這樣能掐會算的神人,至今為止都在為她的性別費心思。
東方不敗的話不但讓沈鴻宇驚訝萬分,還有躲在遠處的一個傢伙也是感覺出乎預料之外,下巴頦差點驚訝地掉地上。遠處的不法偷窺者居然沒有被東方不敗發現肯定也是實力強悍之輩,而在這個村子裡和東方不敗實力差不多、關係較為密切複雜的就只有獨孤求敗了。
這傢伙還是相當敬業的,剛當上沈鴻宇的師父,還沒開始教就對他十分上心了,半夜三更沒事還過來看看這傢伙忙什麼呢!看著沈鴻宇半夜出來了,於是他也客串了一把盜賊,偷偷跟著跑了過來,發現東方不敗在這裡,當然要看個究竟了,最起碼弄明白這倆個傢伙有沒有在他背後說他的壞話。
以東方不敗的實力都沒有發現隱藏著的獨孤求敗,沈鴻宇更不可能發現了,仍然不解的追問東方不敗道:「你既然是個女人怎麼修煉的《葵花寶典》呢?」
「這有什麼不能修煉的,《葵花寶典》和《**》一樣都是專門為女人創造的功法,我是女人當然能修煉啦。」東方不敗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是說《葵花寶典》一個名叫黃裳的太監自創的嗎?而且寶典上還說『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東方不敗聽到這話毫無淑女風範的大笑不止,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小了好久才停下來說道:「你聽誰這麼說的?真是笑死了,我就是百分百的女人不也照樣練著功法,而且練了這麼久也沒見自宮過,呵呵!」
「可是小說中就是那麼寫的呀?」
「小說還不是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呀!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站在你面前,你是相信我這個大活人呢,還是那些沒有真憑實據的小說?」東方不敗暗罵沈鴻宇的迂腐,氣沖沖的說道。
沈鴻宇一想也是那麼回事,畢竟在這之前他都不相信內功的存在,估計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樣,不知道功夫的存在與否,只是憑空想像寫出的東西,有道是成王敗寇,歷史都掌握在勝利者手中,何況是連野史都算不上的武俠小說呢!
沈鴻宇看著臉色不善的東方不敗,連忙說道:「我當然是信你了,你還是我師父呢,我不信你信誰呀,是不是?」
「信我就好,還算你小子識相。」東方不敗白了一眼沈鴻宇,那姿勢還頗有點風情萬種的感覺。
開始的時候,沈鴻宇以為東方不敗是歷史上最牛的太監,看著她做出一副女兒態,覺得噁心萬分、嘔吐不已。可是現在知道她是個實實在在的女人之後,感覺就不一樣了,看著她這樣的表情那就是另一種想法了,忍不住有點食指大動。可惜年齡跨度有點大,人家都可以做自己的祖奶奶的祖奶奶了,再說了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沈鴻宇要是有點什麼非分之想的話,還真怕被她頭敲碎腿打折肋巴骨打骨折。
此時被東方不敗的風采迷住的不止沈鴻宇一個,獨孤求敗也是被迷地七葷八素,他不僅暗罵自己怎麼早沒發現東方不敗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呢?獨孤求敗在成神之前一直追求劍道極致,從未涉及過兒女私情,就在看著東方不敗的女兒態的一瞬間,他的心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鑽進他的心裡,讓他想抓卻又無從下手。看著於往日不同的東方不敗,獨孤求敗突然想起了李延年的那首《北方有佳人》,怕被沈鴻宇他們兩個發現,他只能在心中默念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沈鴻宇發揚好奇寶寶的風格,將追問進行到底,接著說道:「當年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進的了日月神教?後來居然還成了教主,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
東方不敗聽到沈鴻宇的話,不由地陷入沉思,思緒又飄回道當年的那一段歲月,沉思良久才開始緩緩講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快要記不得了。我小的時候,我們東方家族勢力也是很強的,在整個武林中也是有這呼風喚雨的地位。但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們東方家族得罪了一個叫拜月教的教會,與他們之間結下了不解之仇。就在一個雷電交加、大雨傾盆的夜晚,拜月教高手盡出直襲我們家族的根據地,將整個東方堡屠殺一空、雞犬不留。」
「一夜之間,將我們東方家族七十六口人死傷殆盡,自此後徹底從武林之中除名。我當時由於害怕打雷,那晚跟著母親一起睡覺,母親發現情況不對之後,將我藏在衣櫃的夾層裡,我才僥倖活了下來。雖然我逃過一劫,可是對於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女孩來說,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在她的面前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那痛苦是多麼的巨大,多麼的噬心撕肝。」
「儘管我當時還很小,但是以族內最聰明伶俐著稱的我早已經懂事了,我知道我絕對不能哭,絕對不能出聲。我用力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露出一絲聲音,嘴唇都咬破了,鮮血直流也毫無感覺,心中完全被那滔天之恨佔據了。那仇恨支撐著我,我暗自發誓我要活下去,只有堅強地活下去才有報仇雪恨的機會,才能報今日被滅滿門之仇。我是為東方家族唯一的倖存者,也是報仇的唯一希望,我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親人死不瞑目。」
「我一直悄悄地蹲在櫃子裡不敢動彈,直到所有的蒙面人都離開好久,確定他們不會再去而復返之後,我才從櫃子裡爬出來。他們可能是為了相武林中人示威,讓其他人看看得罪他們拜月教的後果。將整個東方家族屠戮一空,居然囂張地也不埋也不燒,留下滿地屍體就離開了。」
「我出來之後,看著那宛如森羅殿般屍體遍地、血流成河的殘忍場面,那一個個熟悉的親人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我的心如刀絞,恨不能隨他們而去。抱著漸漸冰冷的父母,我號啕大哭,哭到背過氣去,昏倒在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漸漸清醒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昇起了。以前看到太陽的時候,感覺是那麼溫暖,那麼舒服,可是此時陽光照到滿地的血液上折射出的光彩是那麼的刺眼的,那麼的心寒。」
「我最後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東方家族,將這一切深深地刻在心裡之後,然後就一把火就東方山莊一把燒了。我又哭過一次之後,就擦乾淚水,對自己說要堅強,下定決心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哭了。等到大火燒盡,我一個小女孩無力為每個族人造一座墳,只能將親人們的骨灰葬在一起之後,建了一個所有人的合墓。等到我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又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我不願再在這傷心之地停留,連夜離開了東方山莊,從此踏入了江湖的紛爭之中。」
聽到這裡,沈鴻宇不禁為東方不敗的身世唏噓不已,雖然知道她最終成為了現在的絕世強者,但是還是忍不住為她的命運擔心,接著問道:「那你接下來怎麼辦呢?一個小女孩怎麼面對江湖上那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呢?」
東方不敗整理了一下情緒,苦澀的小了一下,那些事情距離現在都這麼長時間了,自己提起來的時候,情緒還是有點失控。她收斂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我離開那不復存在的家之後,就打扮成個小男孩,成為了一個以乞討為生的小叫花。在各個城市之間流浪,希望能夠得到世外高人的幫助,找到報仇雪恨的方法。」
「可是沒過多久,涉世未深的我就陷入了人販子的手中,每日不是扮作乞丐為其乞討賺錢,就是做小偷扒手為其偷盜牟利。就這樣在他手中過了五年暗無天日的生活,我也偷偷修煉著從家族中帶出的武功,終於在一個沒討到錢的夜晚,我不堪他的打罵將其殺死了。」
「雖然我深陷惡魔之手,可是值得慶幸的是在這五年裡,我一直把自己弄得奇髒無比、讓人看見就噁心,所以這個大魔頭也一直沒有發現我是女孩子。命運這東西有時真的難以琢磨,讓人搞不明白,就在我殺了那大魔頭逃出魔窟之後,卻遇見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
「我茫無目的的在漆黑的小巷裡奔跑,只希望能夠躲過官兵的追捕,可是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我被嚇了一跳,驚恐地回頭一看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個滿身鮮血的人。過了好久見對方也沒什麼反應,我壓下心中的恐懼,慢慢的湊上前去看個究竟。我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見他毫無反應,於是我壯著膽子將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試了試,發現他居然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看著他這樣躺在這,沒人救治的話,估計用不多久自己也就死了。」